第八十二章 秋风里的落叶
“快喝水。”诺子递给岩川一瓶矿泉水，拿着一张纸巾擦着他冒着汗的侧脸，当然，此刻的诺子正在被一群女生异样的目光注视着。
“那个女的是谁啊！”
“不知道啊，居然敢跟岩川勾勾搭搭！”
“喂喂，我听说，他们两个好像在一起了。”
“真的吗？”
“不会吧，这种女的还配和岩川在一起？”
周围的女生，怒目圆睁，窃窃私语，她们朝着岩川疯狂呼喊，可是岩川并没有理会他们，直到岩川休息好之后，便拉着诺子的手从人群里离开了。
“喂，喂喂，你们倒是也给我鼓个掌啊，好歹我也是一员猛将啊。”阿黄朝着她们挥着手。
“好了好了，哎，好了谢谢，好，答应给你们写诗，不过我刚打完球确实有些累，改天吧，行吗？”晨洛把签好名字的本子递还给了她们一群女生，搪塞地讲道。
“喝水吗？”时楠拿着一瓶水朝着晨洛递过去。
“啊啊，不用了，你看，她们给了我好几瓶了，我都喝不完了，你喝吗？”
“不用了。”时楠说完便离开了。
蓉老师看到岩川便急匆匆地从办公室里跑出来。
“岩川，岩川！跟我去趟校长办公室。”蓉老师的眼睛里有些焦虑。
“哎哎，我刚打完球，我脸都没洗呢。”
“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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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样啊，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我只能祝你好运喽，什么叫做我本来就这么想啊，我的老姐，这不是一回事啊，哎呀，反正我觉得总归来说这好歹也是个适当的选择，好啦好啦，我这还忙呢，等我回去跟你说，嗯，拜拜！”晨洛挂掉了电话，摸了摸鼻子，继续和时楠一块行走着。
“怎么了？”时楠问道。
“我老姐最终还是选择了留在家里，不去泰国了，这几天她在咱们这片的几座小学投了几篇简历，打算安安稳稳地当一名祖国的园丁了。”
“啊，那会不会成为她的遗憾呐？”
“会是肯定会，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安稳的日子总比那些颠沛流离的日子好，你说不是嘛？”
时楠点点头。
梧桐树的落叶铺遍了整个操场，原先的师傅们在盛夏里拿着大剪刀修剪花草，可是这几天他们却拿着大扫把清扫这些落叶。绿色的生命从出生就有人照顾，直到凋零也有人埋葬，时楠看着这些被大爷们整齐包裹起来的落叶，或者埋葬在土里，或者燃烧进火光里，那是最后的告别；时楠听着晨洛对他姐姐的关心，那种无微不至的劝慰，那种电话里嗓音的温柔，她心里难免会有些羡慕，因为自己不曾被这些温暖所给予过，所以她也难过，只是这些难过却无法表达，人们也无法看见。
“哎，时楠，你说……温雨鑫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晨洛忽然止步，问道。
“谁？温雨鑫？”
“对啊，就咱班的学习委员。”
“怎么了？”
“她今天过生日，说让我帮她写一个关于生日的诗歌，所以嘛，我一个男生肯定没有你了解她，所以想问问你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孩，或者说有什么爱好优点之类的，这样写的话会更全面一些，你说对吧。”
一阵很强烈的风，让那些驻扎在包裹里的落叶全都飞扬在天空里，让天空灌满了铅灰色的碎片，黯淡而令人绝望。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问她。”时楠将双手插进裤兜里，轻佻地说。
“那好吧。”晨洛摊摊手无奈地说，“中午吃什么，我们一起吧。”
“不用。”
“你怎么了，不开心了嘛？是不是也想让我跟你写一首诗啊。”晨洛彷佛看到时楠脸色有些不愉快，忙打趣道。
“我算你什么人啊，不用劳驾你。”
“哎呀，你看你，这就没意思了，你快说，你还有多久生日啊，我发誓，我晨洛一定提前两个月为你准备！”
“不用了，我已经过了。”
“过了？什么时候？”
“昨天。”
风也愈加强烈，那些枯黄的落叶被撕碎散落在天空里，不上不下，正好挂在人们瞳孔所能望得到的距离，大爷们使劲挤压拍打着剩下的包裹，他们纷纷从口袋里抽出红绳将那些包裹捆绑起来，然后将它们举起来摔进深深的坑里，并拉起黑灰色的大铁板将它们盖在里面，一个大爷还捡起两三块砖头狠狠地压在四周。
没有人深知那些死去的落叶最终的下场，埋葬或者火葬都是一样的寂寞。
所谓关爱的最终便是冷漠。
晨洛，其实你人很好，并且很优秀很优秀，但是，你这个人就是太无私了，你对每个人都是那样的关心，那样的无微不至，相对于来说，我只是你生命中的沧海一粟吧。
“不好了！不好了！”小薇慌忙跑进厕所，朝着易静她们几个人喊道。
“怎么了？”听到小薇的叫喊吓得易静立马将烟头扔进了便池里。
小薇大口大口喘息着，用手不停抚着自己的胸口，“岩川他……他被叫进了校长办公室！”
“哎呦，我说小薇，你能不能不这么一惊一乍的，你把我魂都吓飞了，不就是进校长办公室了，那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万一把上架打架的人指出来怎么办？”
“我量他没这个胆量！”
“啪”地一声，火光在漆黑的厕所里照亮了这些浑浊的地板，易静再次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除非他还想进医院！”
这时，厕所门口进来一位老师，正巧看到了她们几个女生抽烟的情景，那老师瞪着眼睛，心里简直是意想不到，指着她们几个喊道：“你们几个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居然还抽烟！”
易静她们几个慌得四下逃跑了。
不管在怎样的校园里，总有那么几个不遵守校园纪律的孩子，她们认为这种才是所谓的自由，比起往后无法预料到的生活，她们更喜欢这种赌博式的放纵。殊不知，她们这是在浪费自己的青春，与他人毫无关联，毁掉的，是自己往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