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无病呻吟
林牧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这货虽然贵为小侯爷，但内心却是一个十足的叼丝啊。
“公子谬赞了。”
墨浓姑娘谦虚地说道，但脸上，却隐隐有着几分骄傲之色。
单单是论琴技唱曲而言，她的确是可以称得上是登峰造极了。
哪怕在最繁华的京师之地，以她的琴艺，也绝对可以夺得一处容身之地。
她的目光，落在了林牧的身上，然后发现这位林公子却是有些兴趣缺缺的样子，跟那些书生以及穆涛看自己的眼神完全不同，似乎对于自己的琴艺不太喜欢？
于是，她便轻声问道：“林公子，你认为墨浓刚才弹奏得如何？可还喜欢？”
事实上她身为女子，这个问题主动询问一个男子，未免显得有些唐突，但她却下意识地就问出来了。
跟随着她进来的侍女眼中满是诧异之色，想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会主动询问一个男子的想法？
韩二小姐也是眉头微微一挑，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墨浓姑娘，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林牧淡淡一笑，有些敷衍地说道：“还行吧。”
还是那句话，在经受过现代世界各种各样的音乐轰炸，对于这个时代的曲调，林牧还真没什么兴趣，反而是刚才那些歌姬跳的舞蹈更能提起他的兴趣。
这话的敷衍之意，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
穆涛有些不悦地看了一眼林牧，只觉得这家伙真的是很无趣啊，墨浓姑娘弹奏演唱的歌曲如此美妙，竟然不懂欣赏。
韩二小姐则是美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心中对林牧的观感再次发生了改变。
这家伙，真的跟其他的那些书生不一样……
难道他不知道如此随意地敷衍一个女子，会让她产生厌恶？
墨浓姑娘也没想到这位林公子这么随意地敷衍自己，她微微一怔，微笑着说道：“听公子所言，似乎对琴曲也颇有研究，不知墨浓刚才所弹曲中可有那些破绽，还请公子不吝指正一二。”
她身后的那个侍女一脸不善地看着林牧，在小侍女的眼中看来，自家小姐弹奏的歌曲，是真正的天籁之音，每一次聆听都如痴如醉，怎么这位公子长得如此好看，但对小姐弹奏的琴曲似乎没有兴趣？
而且那随意敷衍的样子，似乎很看不起？
凭什么？就凭你长得好看吗？
林牧有些头疼，正想说自己不懂乐理，但旋即他便看到韩二小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看到墨浓姑娘以及身后的那个小侍女一脸不善的样子，顿时改变了念头。
这要是认怂了，估计韩二小姐会看不起自己的，这是林牧不能忍受的事情。
最主要是旁边的穆涛，看着自己那鄙夷的样子，就更不能忍了啊。
于是，林牧便笑着说道：“姑娘方才所奏，琴亦好琴，曲亦好曲，只是……”
他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虽然整个天音阁不可能传遍，但天字间周边的几个房间的书生却都听到了，于是他们都感到非常吃惊。
这个人是谁？恁的胆大了些，竟这般信口雌黄。
“混账。”
墨浓姑娘还没有开口，隔壁的地字间已经有人大声叫道：“你是何人？墨浓姑娘乃天仙化人，岂是你可以随意编排的？”
在天音阁能被安排进地字间，证明对方的来头虽然比不上小侯爷，但也绝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就是，我等能听到墨浓姑娘的琴曲已经是上天的恩赐，此等妙音只应天上有，哪轮到你来说三道四？”
“小侯爷就不应该跟这等人为伍……”
这些话的声音很大，穆涛听了笑了起来，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林牧，似乎能看到林牧出糗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林牧很是无奈，这墨浓姑娘的粉丝很多啊，看来今日自己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估计下次上街要被这些书生群殴了。
墨浓颇为不服气地看着林牧，说道：“只是什么？还请林公子赐教。”
林牧自然可以听得出来这话里的轻视味道，不过他也不在意，说道：“赐教不敢当，墨浓姑娘，你的琴技虽然精湛，但百尺竿头想要更进一步，却也甚难。”
墨浓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等待着他的下文。
“从刚才你弹奏的琴曲，唱出来的歌曲而言，你太过于依赖技巧了，你的琴技固然很高明，可是却没有将自己的情感融入其中，须知人为主，琴为辅，弹奏之人若是没有注入自己的真实情感，便空有靡靡之音，难以润人肺腑……”
林牧笑眯眯地说道，在他看来，这墨浓姑娘整日都在弹琴唱曲，应付诸多客人，怎么可能会有真实情感？
当然这也不是林牧瞎猜的，他虽然不懂音律，但好歹也是听过大量后世歌曲的人，自然听得出来歌唱者有没有融入情感，所以他这番话是很有道理的。
墨浓听到这话，沉思了一下，但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
“再者，我听着墨浓姑娘你方才所弹所唱的曲子，应当是一些情情爱爱之事，若我没有猜错，墨浓姑娘尚未经历情爱之事，如此一来，这种幽怨深邃的小曲，是不适合你那天籁之音的，说得好听一些，叫做为赋新词强说愁，说的难听点，就是无病呻吟。”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分明在说你还是一个小姑娘，都还没嫁人没有经历过情爱之事，现在唱这种幽怨的曲调，不是无病呻吟又是什么？
韩二小姐听到这番话，不禁感到有些佩服，虽然她也不懂音律，但林牧所言真的极有道理，但偏偏却没人能够意识到这点，从这点来看，林牧观察入微，可以看到被人看不到的地方，真的是难得的人才啊。
穆涛也是脸露诧异之色，他同样也觉得林牧这番话极有道理，暗暗点头，心想不愧是林兄弟，要是换了自己，绝对意识不到这些，更说不出这番有道理的话来。
墨浓姑娘思索良久，脸色时红时白，心中却是不服，但她又偏偏无法反驳，只好轻哼了一声，算是表达了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