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云涌
丑时六刻,德州,钦沙府,离牵夜楼原址不远处。
牵夜楼连带着其方圆一百多丈内的建筑几乎都化作了废墟,秦政几人这一番战斗基本毁掉了一个谭兴县城大小的城区。
好在先前巡天令的人来时,吓走了大半行人,因而也没有几只遭殃的池鱼。
除去秦政和曹延灯兄弟三人,场上就剩下那位千月宗的丹海境武者和孟庆平罗文剀二人仍旧站着。
秦政已经擦干了剑刃上的血迹,扔掉沾满鲜血的粗布,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梁俊波微微发笑,“现在你可以说了吗?”
“你......啊,你不是破海刀王......啊,你到底是谁?”
梁俊波痛苦地呻吟着,他的双腿腿筋已被秦政斩断,现如今站立不得。
至于那两位先天境师兄弟,他们各中了秦政一剑,已然化作飞灰,连元神都彻底湮灭了。
如果真灵尚存的话,应该是在和袁新东斗地主,就是不知道打的是一副牌还是两副牌。
“要我继续动手,还是你自己说。”
秦政确定了梁俊波背后的势力并不知道他会亲自动手,而是针对狱宫下的一个套,被秦政轻松解决。
因此也不怕梁俊波拖延时间,如果他愿意,秦政不介意和他好好交流下感情,他若不配合,送他下去刚好凑一桌麻将。
“哈哈哈......”瘫倒在地上的梁俊波狂笑不止,“你以为我是哪种人,你要杀便杀,要折磨就折磨,你看看老子会不会说一句话。”
“你现在很硬气?”
秦政嗤笑道:“我记得当年你可是哭着喊着求萧默放你一马,怎么,如今,你的不死天蚕功大成了?”
“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梁俊波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饶是以他的阅历修养,底牌被人揭穿也做不到心静如水,秦政何等眼力?自然注意到了这点。
“你说如果我杀了你这两具分身,你那半死不活的本体还能撑多久?”
秦政突然把目光转向千月宗的那位丹海境,剑气离体而出,将他本欲逃跑的身体牢牢固定住。
“你......怎么知道的?”
梁俊波顿时脸色煞白,他的分身秘法除了师尊,应该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你还不说?再让我猜猜,你的分身天蚕是不是在此地,嗯,应该......就在你身下泥地里。”
淡金色剑气深入地中,在秦政的操控下将一只蓝色小蚕托举在众人面前。
“你你你......”梁俊波不可置信地问道:“不可能,这件事,只有......只有......”
“嘿嘿,只有什么?”秦政一脸的玩味。
他的瞳孔放大,脸上是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对她做了什么?”梁俊波嘶吼着喊道。
这个秘密除了他师父,就只有他妻子知道,而以他师父的保命能力,秦政不可能擒住他。
“两具?......分身?天蚕?”
罗文剀的脸色阴沉无比,连退三步,戒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如果不是怕秦政出手阻拦,他早就离去了。
什么牵夜楼,一栋破楼哪能有他的性命值钱?
这都是些什么神仙!
“所,以,你,到,底,说,不,说?”
秦政一字一句地问道,每说一个字,剑气就将梁俊波的分身湮灭一成。
“我说.....我说......”梁俊波失魂落魄地说道。
无后作用的分身法门?世上哪有这样的神功,梁俊波的这门功法不过是通过巧妙的办法借助天蚕分神操控两具肉身。
他的元神核心附在天蚕上,天蚕一旦被控制,他就连自杀装死都做不到。
......
转眼已是拂晓黎明前,秦风五人昨夜喝的太多,现在还醉倒在桌上,看起来睡的正香。
只有大师姐清醒的坐在凳子上,整理着头发,望着熟睡的几人发呆。
至于张标虎两人,由于鹤蜚懒得看着他们,封禁打晕了,绑在二楼,用麻绳捆了十圈,包成了球。
然后她就去楼顶躺着喝酒看星星了,到现在还没睡。
微风拂过脸颊,带着数根调皮的发丝,鹤蜚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翘起二郎腿,望着天边色彩的变化。
那昏暗的晨光把她的思绪带回了从前,他们......的曾经。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一滴滴泪珠滑落,沾湿了衣襟。
“嗯?”
远处传来了瓦片碰撞的声音,鹤蜚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轻轻一笑,“终于回来了,搞定了吗?”
“他已经开口,我顺手还处理掉了两个先天,不过,这次狱宫怕是要为我们背锅了。”
“梁俊波这人实力虽然不怎么样,但他功法邪门的很,你是怎么让他开口的?”
“是人总有弱点。”
“钥匙在哪里?”鹤蜚好奇的追问。
秦政挥手,真气离体隔绝外界,“有点远,在常州,算上这件,在我们手上的就有两件。”
“只是,他们亦已有两件。不说这个了,接下来还按原定计划吗?”
秦政转过头,“嗯,我们分头行动,此次名剑大会是一个很好的契机,一切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等它开始。”
“你有把握吗?万道武宗的那个家伙鼻子灵的很,万一那老家伙出手......”
鹤蜚有点担心,万道武宗是绝对的庞然大物,这天下几乎没有任何一个能独自与其对抗的势力。
自从四千多年前万道武帝建立万道武宗起,江湖上各大势力明面上暗地里的角逐,万道武宗或许失势过,但从未被彻底击败过。
异魔族不行,大周朝廷不行,天南朝庭不行,断刀谷不行,无量剑宗不行,少林寺不行,太上无极观不行,岳仲武院不行,狱宫不行,天魔宗不行,当年横扫天下江湖势力,盛极一时的太行魔教也不行。
或许唯有风云殿有这个资格,但是风云殿和万道武宗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冲突,秦政他们想要找个盟友都不得。
没有谁想和如今的万道武宗对着干。
三百年前,万道五子独上太行山,当年没有谁能料想到,横推天下无抗手的太行魔教就此覆灭,封神境圆满的魔教教主身死神灭。
“你放心,这也只不过是我的一次试探罢了,此事无论成与不成都不会牵扯到我们身上。再说了,我们也不是真的没有盟友。”
秦政轻声说着,从空间宝器中拿出了三个瓷坛,放在房檐上。
鹤蜚吃惊地后退两步,“你的意思是说......,可是它们......”
“我不在意,我只想要万道武宗付出代价!”
秦政苦笑着挥了挥手,化作一道残影消散,留下三坛酒。
“我会陪你的。”
鹤蜚呆呆着站在原地,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