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点头绪
罗奇玮刚刚回来，千子明紧跟着走了进来，歇了一口气后说道：“队长，已经弄清楚了，那个院子，是两年前，一个年轻人租的。”
“那个人房东认识吗？”
千子明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不过那人是杨虎带去的，所以房东也没有留下租房人的信息。”
“杨虎？是哪个杨虎？”
罗奇玮感觉脑海中闪过一道光，想要抓住的时候，却发现早已没了踪迹。
“是秦淮区警署侦缉队队长杨虎，就是有他出面，房东才敢这个样把房子租出去。”
罗奇玮皱着眉头，脑海中有想法要蹦出来，但总是差那么一点……
千子明不敢打扰，只好坐在窗户边上，看着巷子里人来人往。
傍晚，柳兴昌回来，有些兴奋的说道：“队长，已经搞清楚那个人的身份了，名叫胡平辉，是在码头做工的工人。”
“那院子里有五个人，除了他以外，其余四人分别是卖糖葫芦的，人力车夫，路边擦鞋的，还有一个卖报纸的。”
“怎么做这些职业的人，会聚集在一个院子里？”
“那我不知道。”柳兴昌摇了摇头说道：“不过胡平辉那小子警觉性是真高，今天他在城里乱转，好几次都差点被他发现。”
这话，让旁边的千子明有些惊讶的问道：“还有人能察觉到你的跟踪？”
柳兴昌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不清楚他是不是发现我了，不过这个人防跟踪能力很强。”
罗奇玮点了点头，联想到自己早上的一些猜测，如果是真的，房义的跟踪，恐怕早就落入这些人的眼中。
不大一会儿，房义也回来了，气喘吁吁的说道：“今天付成下班后，好像发了疯一样，在城里到处乱转。”
“不好。”罗奇玮突然开口道：“恐怕付成已经察觉到房义的跟踪，我的建议，是立马放弃跟踪，转为定点监视。”
“房义你在大茂洋行附近监视，千子明，你在筒子巷另外找个位置监视，柳兴昌，你的任务不变，仍然是注意院子里那几个人的动静。”
“既然对方这么警觉，看样子是条大鱼，我们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让大鱼跑了。”
房义和千子明点了点头，柳兴昌有些奇怪的问道：“为什么不直接抓起来？这样多省事。”
罗奇玮并没有回答，而房义和千子明，犹如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他……
第二天，罗奇玮刚到情报处，顾巧凤就递上来一份文件说道：“队长，这是一份密报，你可以看看。”
罗奇玮接过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开文件，里面就写着一句话：“江杰涉嫌出卖国家机密，被秦淮区警署拿下，准备于下午两点实行枪决。”
罗奇玮把文件合上，看着顾巧凤问道：“这个案子，你有什么想法？”
顾巧凤想了想，说道：“得到这个消息，我立马了解了一下，江杰作为间谍的证据，似乎不是很充分。”
“既然这样。”罗奇玮沉吟一下说道：“等会儿我去找唐科长，让他把这个案子转给我们。”
顾巧凤有些奇怪问道：“转过来，我们能有那么多精力吗？”
罗奇玮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笑着说道：“你就等着吧，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喜。”
唐正奇听到罗奇玮要把一个疑似间谍的人，从警局转到情报处，二话没说，打了一个电话之后说道：“好了，去等着吧。”
十点左右，罗奇玮在审讯室见到伤痕累累的江杰，伤势严重，以至于根本没办法坐立。
“真没想到，罗队长你是力行社的人，难怪杨冰见到你，犹如猫见到老鼠一般。”
“说说吧！”罗奇玮看着送来的证据，淡淡的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说你是间谍？”
“不知道。”江杰摇着头说道：“昨天你走之后不久，杨虎就把我抓起来，硬说我是间谍，你看我身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你熬刑不过，就承认了？”
“承认什么？”江杰看到口供上他的指印，有些凄凉的说道：“他们趁我昏迷的时候，伪造口供，然后事情就这样了。”
罗奇玮点了点头，这样的事情，在警局，很常见，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你就呆在这儿，你身上的伤，等会儿会有医生来处理。”
“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是间谍，你的后果，会比现在惨烈十倍不止，好好考虑吧。”
说完，罗奇玮拿着那些证据口供，回到特别行动小队，叫来顾巧凤，吩咐道：“你去核实一下这上面的内容，看看和那个杨虎有没有联系？”
“你怀疑杨虎？”
罗奇玮笑着说道：“这上面的证据看上去很真实，如果江杰没做，那你说谁做的可能性大。”
顾巧凤如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靠在椅子上，罗奇玮回想起这两天的事情，总觉得好像一团乱麻，让人心烦意乱。
但他相信，只要让他找出一个线头，理清这团乱麻，那将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是，电讯科传来消息，东洲商会附近，发现有异常电波，只是时间较短，还来不及确定方位。
看着地图，把筒子巷，大茂洋行，以及东洲商会圈起来，发现这三个地方，竟然诡异的处于一条直线上。
想起付成上班的路线，罗奇玮决定，亲自去看看，看能不能发现异常……
换上便服，来到大茂洋行附近，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罗奇玮和房义对视一眼，叫了一辆人力车，慢悠悠的沿着付成所走的路线，朝着筒子巷而去。
车夫是一个健谈的人，走了没多远，就打开话匣聊了起来。
什么南京四十八景，还有什么奇闻怪谈，总之，大部分时间，都是车夫再说，罗奇玮在听，偶尔插上两句。
在经过晨光路的时候，车夫突然说道：“前几天我拉了一个客人，进入这条街之后，就让我停一会儿，然后再走。”
这话让罗奇玮瞬间来了精神，不过还是用很淡然的语气问道：“客人要求停车，这很正常吧。”
“当然。”车夫嘿嘿一笑说道：“停车的时候，总是盯着左侧的阳台看，那就有点不正常了吧，说不定是想和哪家的小姐来个私下约定什么的？”
好不容易听着车夫把心中的猜测说完，才开口问道：“在哪儿拉的那个客人？”
“洋行附近啊。”车夫理所当然的回道：“我一般都在那儿接活，里面的人，出手都很大方。”
“那能不能给我说说那个客人的事情？”
车夫笑着，把那个人的面貌描述一遍，和付成的相貌很相似，看来就是付成无疑。
在筒子巷，罗奇玮从兜里掏出五块大洋，递给车夫说道：“这半个月，你就在家呆着，不要出去跑车，要不然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车夫想要说什么，看到罗奇玮腰间露出的枪，立马点头说道：“从现在开始，我就生病了，不在出车。”
罗奇玮满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