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节 人偶，傀儡，戏（5K+）

“你们店长和那位小姐感情很好呢。”

丽娜把炒果仁放在威廉的桌上，因为她看到收拾了索菲娅一顿的汉克已经再往这里走了。听到威廉的普通的搭话，丽娜眼光微微波动，嘴上温柔的回答道：

“嗯，是的，店长对我们都很好。”

“索菲娅！你听听你丽娜姐姐怎么说的！以后你学着点！”

侧身躲过索菲娅抛来的一块她打扫成一堆的垃圾顶部的骨头，汉克回头笑嘻嘻的对索菲娅挥舞了一下拳头：

“下次再敢说我坏话，看我不垒得你哭着求饶，你还不知道我的厉害了！”

索菲娅被汉克垒得惨叫半天，这时正瘫软在地双手揉着自己双颊喘着粗气，倒是嘴上还是很硬的气呼呼的大叫道：

“你自己本来就坏，还不让别人说了！……”

“好了好了，索菲娅，起来了。地上不干净~”

好在达娜款款的来到索菲娅身边，伸手把她扶了起来，也制止了她继续作死的行为。

达娜不知道汉克先生会不会惩罚索菲娅，但是她会尽量避免索菲娅被惩罚。虽然接触下来达娜发现汉克先生的惩罚看起来都十分的儿戏，但是她并不知道索菲娅这个直率的小笨蛋在什么时候会真的惹怒汉克先生。而汉克先生的性格到底是不是看上去这样温柔……达娜经历过太多事情，她身边的佣兵亲人们也经历过了太多事情，她并不觉得有一个人能真的如传说中的神一样，永远爱着世人。

更别说……经历过一些事情后的达娜，并不觉得神爱着世人……

“达娜姐姐，你不知道，店长她每天都变着法的刁难我！”

握着达娜柔软的手站起来的索菲娅就搂着达娜的手臂，嘀嘀咕咕的就开始给达娜科普汉克的“惨无人道”的“手段”。上到连小院木墙都必须每天打扫一遍，下到克扣她的饭……

“唉，让你见笑了。真的是……这种店员真该每天挂房梁上吊半个小时，再饿一顿。她就该老实了。”

汉克坐回威廉对面后，懒散的摇着凳子，剥着果仁。

威廉倒是笑着对给他添酒的丽娜微微一笑算是礼貌……

“这样也好啊。如果所有人都把你供起来尊敬和害怕……的那种情况和店长你现在的情况相比，店长更喜欢哪一种呢？”

汉克笑了笑回答道：

“我喜欢被供起来让人尊敬，和让人害怕~”

汉克笑着就和同样笑着的威廉碰了一下杯。喝掉一大口后，张嘴吃掉丽娜剥好放在他嘴边的果仁。

“看不出来威廉大师对炼金也有研究啊。”

威廉摇了摇头道：

“略有研究。毕竟活久了嘛，总是会在修炼的时候，学点其他东西的来调剂一下。”

汉克脑补了一下自己从小学开始的学习生涯……

‘唔……想象不出来啊……学习的时候，用另外的学习来调剂……这就是学霸的世界吗？’

汉克心里嘀咕着。威廉把玩着音乐粗造的外壳，抚摸着上面的纹路，一些是装饰用的纹路，一些是隐藏在装饰纹路中的魔纹纹路。又赞叹了一句“真美……”之后又继续开口道：

“现在播放的这首音乐叫什么名字呢？它是不是也有美丽的歌词和美丽的故事呢？”

汉克恶作剧一般的轻轻的咬了一口丽娜的手指尖：

“《牵丝戏》。这首歌的名字。讲的是一个人偶的故事。”

威廉微微感兴趣的道：

“诉说傀儡的吗？那让我猜猜，牵丝为傀儡，戏……音乐里听起来没有前几首的悲戚。这首是讲得一曲戏剧吗？”

威廉说完后没有看向汉克，而是和汉克一起看向捏着一个馒头，贼头贼脑的凑到这一桌屏风边的名叫左毅的男子。

左毅尴尬的抓抓下巴，不好意思的道：

“嘿嘿……我对音律也很喜欢，对一些我不知道东西我也十分的好奇，听到你们聊得……就不自觉的……”

汉克笑了笑举了举手里的酒杯看向威廉，威廉笑着对左毅道：

“嗯，难遇同好，请落坐吧。”

左毅喜上眉梢，三两口吃掉手里的馒头，手就着肮脏的粗造的布衣擦了擦就毫无迟疑的落了座。

丽娜倒是稍微往后挪了挪，因为这货坐下后，就挪着屁股往汉克这边挪了挪，或者说站在汉克身边的丽娜身边挪了挪……

对于丽娜的小动作，桌上的人都知道，但是都没有说什么。男子见丽娜的动作也不以为意，反而一边笑眯眯的剥起桌上的果仁，一边道：

“傀儡戏曲，那就得说到1200多年前的圣教国前身，光明圣教这个组织了。那时候的光明圣教神职者有一个现在已经没有的职业系，叫光明使者。

每一个光明使者神职者都有着传说神赐的伴生圣灵，这些圣灵传说全都是神圣系的半灵体傀儡。而它们都有着极为美妙的声音，传说那些声音不似人世间。伴生圣灵还都会传说来自神界的舞蹈——门胁舞。

伴生圣灵之音和门胁舞，是光明圣教传播的神的福音。传说即使是最强大的亡灵，在最低级的光明使者和他的半生圣灵之音和门胁舞的保护下，也只能远远离开。

只是可惜，光明使者这个职业不知道什么原因绝迹了。之后圣教出现，门胁舞被护教骑士传承下来。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护教骑士会就是了，估计应该断了传承了吧？几百年来听说过了。

伴生圣灵不再出现后，圣教国也有专职的演唱班，来学习傀儡系魔法，来模仿伴生圣灵之音和它们的舞蹈。每一年圣教国在大型庆典的时候，演唱班表演的叫做《圣灵舞》的节目，就是经过千年改变之后的伴生圣灵之音和门胁舞。只是到底和一千多年前的原版有多少原滋原味就不得而知了……

可惜，我们人类种都太短命了，没有准确的记录流传下来。其他种族千年前也许有见过，只是不知道哪家有记录啊……可惜，可惜……”

‘……可能你说的傀儡……和我说的人偶，傀儡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啊喂……’

汉克一脑子的槽很想吐出来，但是没法开口。一边听着左毅的夸夸其谈，一边对丽娜示意了一下，丽娜看到后点点头就转身款款离开。

左毅有点遗憾的耸了耸鼻子，瞟了一眼丽娜扭身离开的背影。但是看到汉克一脸玩味的看着他后，他连忙收回自己的视线。

威廉倒是不以为意安静的听着左毅的话，在左毅说完后才点了点头喃喃道：

“原来如此，原来《圣灵舞》还有这样的由来。”

左毅倒是有点不好意思的道：

“你就这么信了？”

威廉笑着点点头道：

“我相信同好的话。相信你不会在这种交流里撒谎。”

左毅听到威廉的话，狠狠的点头道：

“嗯！我没有撒谎。”

左毅顿了顿之后继续道：

“但是我说的这个肯定不是这位店长口中的《牵丝戏》里的内容。圣灵舞不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的现在，都有着浓浓的宗教意味和神秘莫测的对神的牵扯。而这首《牵丝戏》却更加的平淡和温情，但是……里面却又有着一点哀伤。这些都是普通人的情绪，所以肯定和我刚刚卖弄的东西没有关联。”

说到最后的时候，点出自己刚刚在卖弄的左毅，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这货……是个憨憨？’

威廉点了点头，不知道在认同左毅话里的那一句，之后威廉想了想之后道：

“傀儡的戏剧，在历史里很少。而且大多数都是人类种和精灵种，娜迦种这种对艺术这种没用的东西有所追求的种族才有的。

精灵种的戏剧偏向于对史诗，对传说的追求，追寻，讴歌。比较磅礴和大气，和这首歌的基调完全不同。

娜迦种的戏剧偏向于对勇武，血腥，对大海，风暴的喜爱和崇拜。和这首歌也有着极大的差别……”

旁边的左毅点点头表示认同：

“而人类种千年前的乱事，基本没有戏剧这种东西的。这几百年来安定下来，戏剧即便有所发展，但是也偏向于对历史的追忆，对平静生活的向往。即使有一些贵族享受的，情情爱爱，骑士恶龙之类的戏剧，也和这首音乐的基调完全不同。”

左毅说到这里猜测道：

“这首曲子难道也是千年以前，甚至像这位威廉大师对魔纹的猜测，是更之前的作品吗？”

‘……2015年呢……你自个算去……’

汉克心里嘀咕了一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开口道：

“它其实讲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靠着木偶戏为生的普通人类的故事。”

汉克说到这里顿了顿，左毅和威廉……甚至在汉克刚开始说这首歌是说的“人偶”的故事时，就抬头神采奕奕的看着自己这边的尔琪斯和安妮都精神集中的听着汉克的“接下来”……

“故事其实是个很普通的故事。就像刚刚我在那里和达娜她们说的《烟花易冷》的故事一样。对于《烟花易冷》这个故事，其实很没意思的，那个枯守一生的女子，真是人类种里的败类。即使是再爱那个人，但是她做为一个人类种，就肩负着为人类种繁衍传承的最基本的责任的。

如此乱世，人类种本来已经面临来自整个世界各种各样的危机。一位新生命也许没办法带给人类种改变……但是她这种做法对于人类种本身来说就是错误的，种族层面上，她就是一个人类种的叛徒。”

“呸！歪理！明明那么凄美的爱情，那么好听的歌，被你这么抹黑！”躲在达娜身后的索菲娅伸着脑袋对着汉克就是一顿数落。

汉克笑眯眯的没有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人类种最基本的繁衍传承，加上对爱人的爱，双管齐下之下。我很好奇，下一次多利克和达娜见面的时候，达娜会怎么做~诶嘿嘿嘿嘿……’

也不知道是汉克的恶趣味，还是红娘心态作祟就是了……

“而《牵丝戏》这个故事也很简单。讲得也只是一件小事。

一位普通的老翁，一生以为人表演傀儡戏为生。他有一个极为美丽的普通的傀儡人偶。但是老翁居无定所，穷困潦倒，没有人愿意和他交朋友，也没有哪位女子对他青睐。

年轻时他曾经想过放弃傀儡戏，学一些其他的手艺过活。但是他舍不得那个陪伴了他半生的人偶。

直到他孤独终老。”

汉克的讲解结束后，大厅里的听他讲话的人都陷入了奇怪的沉默。端着心爱的果汁来到左毅旁边的小女孩左左突然开口，清脆的声音道：

“店长哥哥，没有讲完吧？”

汉克感觉到背后的从前台传来的视线，像是要瞪穿他的背一样……也许是因为汉克在抚摸着名叫左左的小女孩的脑袋，也许是汉克讲的故事，当然，很可能是两者皆有。

“叫我叔叔~”

小女孩乖巧的对着汉克娇俏的一笑，点点头乖巧的道：

“嗯！店长叔叔！”

汉克笑着又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小女孩舒服的眯起的眼睛。

‘……要不要安妮和这小女孩换换？’

舒服的手感和小女孩乖巧的行为，让汉克在自己脑子里动了这么个无聊的念头。

“故事确实没有讲完。”

汉克这句话，让左毅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嘛，这首曲子怎么听，也不像是这么平淡的啊。就那么普通的结局了……我感觉喉咙里堵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

一旁的威廉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汉克笑着道：

“哈哈哈哈……看样子你们真的很喜欢音律啊。那个躲在达娜后面的傻妞就完全不懂。”

“你才傻！我从小就接受过音律教育的呢！只是……只是……你这个我没听过嘛……”达娜身后的傻妞辩解道。

汉克摇了摇头没有理她，傻妞对着汉克就是一顿白眼。

“老翁已经快要老死了，直至如此，他也是身无长物。唯一陪在他身边的只有那个人偶傀儡。

这时，在一个破碎的建筑里，老翁在躲着雨。他被雨隔在这里很久了，所以他很饿，快要饿死了。他也很冷，破建筑里的能烧的，已经快烧完了。火一熄，老翁一定熬不过一个晚上。”

“啊！！！”

突然一阵惊叫传来，是那个叫做左左的小女孩恍然大悟，又不敢置信的叫声。

“人偶是木质的？！老翁要烧掉陪伴他一生的人偶？！”

汉克笑了笑，没有否定，没有承认，而是笑着道：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所以被雨隔着的老翁即使有火，也很有可能在雨停前饿死。如果老翁冒雨外出寻找食物，也熬不过冷雨的冲刷也会死。”

汉克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

“如果老翁烧了人偶，火焰给他温暖。也许老翁就能熬到雨停，外出寻找食物。但是没有了人偶的他，也没有办法再靠傀儡戏来维持生计死掉。”

“啊……”左左悲伤的捂住了嘴。

“店长叔叔，故事最后……哎呀，算了，店长叔叔，你还是不要说下去了。”

汉克笑着揉了揉左左的脑袋，对她点了点头。

而这时前台突然传来尔琪斯的声音：

“人偶如果有灵的话，一定会自己走进火堆里的吧？即使老翁最后还是会死亡。但是人偶一定希望自己死在老翁的前面吧！”

前台的尔琪斯笑眯眯的说着这段。

汉克笑着道：

“是啊！人偶有灵，最后自己走进了火堆，燃烧了自己。”

“……”

大厅里的气氛突然黯淡了下来。

伸手捂住揉自己脑袋的大手的左左突然道：

“店长叔叔坏！”

汉克笑着道：

“是前台那个姐姐说的哟~店长叔叔只是重复了一下而已~”

左左摇摇脑袋道：

“左左说店长叔叔坏，是因为店长叔叔老不把故事说完！店长叔叔一定没有把故事说完吧！”

汉克愣了愣，没想到左左会这样说，看着左左淡紫色的眼瞳里天真的眼神，汉克在心里倒是对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强”字。

“左左真聪明。”

汉克笑着继续道：

“人偶自己烧掉了自己。老翁得到了久违的温暖……”

说到这里汉克又顿了顿，继续道：

“老翁看着熊熊燃烧火堆里，对着濡慕的看着他的人偶道：‘现在我温暖了，但是我真的一无所未有了。’故事结束~”

汉克笑着说完后，就喝了一口果酒，出神的看向窗外。

汉克喜欢这个故事，它算不上悲剧，算不上喜剧。只有一种浓郁的化不开的特别的感觉……真要让汉克来总结，原谅他语文并不好。但是并不影响他喜欢这个故事。

‘只是，我本来是打算说到，人偶为老翁牺牲。来刺激一下尔琪斯和安妮来保护自己来着……’

唔……汉克这句话如果说出来的话，应该会被大厅里的所有沉浸在故事里的那种浓郁的感情里的人们揍一顿，挂在房檐上凉一天清醒清醒……

左左天真的扬起脑袋看向汉克道：

“为什么店长叔叔的故事都这么悲伤呢？”

汉克笑着道：

“这些故事不是店长叔叔的哟~只是这些歌曲里的~”

左左继续天真的道：

“这些歌曲都是店长叔叔喜欢的。店长叔叔喜欢这些歌曲，肯定也喜欢这些歌曲里面的故事呀！”

‘有理有据……’

汉克揉了揉左左的脑袋，没有回答。

论外声：左左

种族：人类种

等级：4级拾荒者

身高：136cm

体重：？？？

种族等级：？？？

职业等级：拾荒者：3（15）聆听者：1（10）

种族特征：略

种族缺点：略

材料价值：略

备注：这是一个极有施法者天赋的人类种女性。年岁也没有太超过最佳学习的年龄。只是身体素质太差了，极度的缺乏营养和不过量的锻炼。身体有着很多隐藏小的病症，好在年岁不大，也有好转的迹象。用来做实验体的话，太差了。但是用来做个好用的学徒还是不错的。

聆听者职业是个非常不错的贴心学徒的选择。而且这个职业大多数情况下并不能学习~所以，不用来做自己的学徒的话。可以用来贩卖，也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