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节 算计自己与少女的生世

少女脸上偶尔浮现起来的悲伤，少女的脸上偶尔浮现起厌恶，少女的脸上偶尔浮现起迷惘……少女的脸上浮现了很多的情绪，却只有在提起自己生死不明的姐姐的短短一瞬间露出了一个正面的情绪表情——思念。

唔……好像思念也不能算不上正面？中立？算了，不用纠结。

少女伸手接过诺布珍而重之的递给她的卡片。少女疑惑的把卡片拿在手里翻动着仔细观看：

“百事屋？这个卡片用来做什么？”

诺布一边开始仔细查看着少女打扮还有没有什么遗漏，一边回答道：

“我不知道。”

少女“呵呵”一笑，只是笑声中有几分笑意就只有她知道了：

“你到底知道什么？”

诺布把少女身后束腰的丝带解开后，重新系上——丝带之前在诺布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系好的状态：

“我只是负责保存它。主人只是让我在小姐十八岁生日这一天交给小姐，并到达萨拉多城的天堑大街。它到底有什么用，我确实一点都不知道。”

少女继续“呵呵”一笑后，把不知名材料做的卡片用手用力的一掰，卡片很服帖的被折了起来，在少女重新把卡片打开时，卡片又恢复成了原样，意思折叠的痕迹都没有：

“这东西也是难为你保存了十多年了。”

诺布礼貌的回答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

少女伸手拍掉了帮他整理胳膊肘的手套的诺布的手：

“现在越来越觉得触碰到你们就恶心！”

诺布没有因为少女的恶意就停下自己的职责，只是更加小心的不触碰到少女的肌肤：

“小姐很喜欢这套衣服？”

少女虽然对诺布非常厌恶状，却最终也没有拒绝诺布的伺候，轻笑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穿着的华丽衣裙道：

“呵呵，这些死物总好过一些欺骗了我们姐妹十多年的人！说实在的，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和姐姐知道了事实后逃跑呢？要知道，我的实力虽然打不过你们，但是想要带着姐姐偷跑……”

诺布摇了摇头轻声道：

“小姐你单独逃跑是有机会的。但是小姐你若是要带上索菲娅小姐，就绝无可能。而小姐你不会丢下索菲娅小姐单独离开的……”

少女听着诺布的轻语，手里的卡片被狠狠的捏成了一团：

“那……你们不怕现在姐姐下落不明的情况下，单独逃跑吗！”

诺布依然摇着头轻声道：

“小姐，你是主人的孩子，也就是我们这群人的主人。你真要逃跑离开的话，我们现在也有资格拦你。”

少女惨然一笑：

“所以……你们吃定我了是吗？”

诺布摇了摇头否定道：

“不，主人在交给我们这个任务的时候就说过。在小姐你和索菲娅小姐之间，我们做出选择后的那一刻开始，选择权就在小姐你们的手里。主人并没有要求我们用索菲娅小姐来威胁小姐你，我们也从来没有说过要用索菲娅小姐来要挟小姐你的话……”

诺布没有看到一脸嘲讽和不信的少女，而是接了一句：

“小姐你非常非常聪明，聪明得如夫人一样。只是小姐你把我们想得太黑暗和恶意了。”

少女听到诺布这一句话，脸上的嘲讽和不信渐渐凝固在脸上，她转过身和诺布四目相对。诺布的眼神里有坚定，诚恳，优雅，理智，唯独没有欺骗。

少女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诺布却突然抢先开口道：

“小姐！”

陷入迷惘和震惊中的少女回过神来，看着诺布突然无限挣扎的双眼疑惑的道：

“什么？”

诺布突然开了个口，却又突然的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而少女也回想起了，从小到大她的生活。

在被通知“事实”之前，生活有多美好……在知“事实”实之后，之前的美好就有多恶毒！

在这种情况下，少女想起自己似乎陷入了，身边除了姐姐之外，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被她代入到了“演”和“别有居心”里。难道不应该吗？被人“圈养”起来，欺骗了十多年！在他们身上倾注的感情有多深，仇恨和绝望就有多深！

从那时起依然和以前那样和善的师傅们的脸，也全都在那之后被替换成了一个个“恶意”的面具。

如果那些自己以为的“别有居心”，全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甚至连“用姐姐威胁她”这个她屈服的“阴谋”都是自己想像出来的……

“小姐！”

少女陷入混乱的旋窝中时，诺布的又一声呼喊叫回了她的思绪。被诺布唤回思绪后，少女脸上的神情却露出了异样的微妙微笑。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血光，但是血光刚刚浮起，就消失在了眼底深处。

也许是想通了什么的诺布，认真的看着少女的双眼，双眼里平时的冷静破成碎片：

“小姐，我出去等你五分钟。五分钟内，房间里发生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当做不知道。即使五分钟后，我进屋的时候，屋里没有人也是可以的。”

诺布说完后，还没往外走，少女脸上微妙的微笑，渐渐变成了大笑：

“哈哈哈哈……前面十多年你干什么去了？现在在我这儿玩哪一出！即使你们如你刚刚所说的，你们从小到大都没有任何要拿我姐姐威胁我的打算。可是，你觉得我会原谅你们吗？哦，你们只是和我一样的我那个该死的父亲的工具而已，我恨你们好像也没有任何意义。”

少女突然降低了声音喃喃道：

“从小到大，你们养育我们，教导我们。告诉我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忠，什么是义！我们的一切都是你们编织出来的……现在……我想离开……却不敢，也不舍……”

少女脸显悲哀的道：

“离开了你们，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说到这里，少女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我可以去找姐姐，找到姐姐之后，我们两个可以相互依靠，不再去想你们的狗屁事情！”

诺布点了点头道：

“是的，你可以。”

少女看了看恢复了平时表情的诺布，突然道：

“你知道姐姐在哪里吧？”

诺布这一次不再隐瞒的点了点头，但是没有用言语回答。

少女双眼爆发出亮光，但是很快就熄灭了下去：

“她安全吗？她……”

诺布回答道：

“索菲娅小姐很安全。她现在在的地方，比我们安全百倍，而且守护她的人对她很好。小姐，你需要我告知你索菲娅小姐的位置吗？”

少女张了张嘴，最终没有问出口：

“她好就行。”

说完这句后，少女眉眼冷冽了起来突然笑了笑道：

“为什么现在又选择告诉我了？”

诺布优雅的躬身行礼道：

“因为，现在明白了一切的小姐，你不会再选择逃避。没有胜负心的小姐，可能会选择和索菲娅小姐离开，为了索菲娅小姐苟且生活一世。但是，现在有了目标的小姐，在得知索菲亚小姐安全后，一定会冲着自己的那个目标，无所畏惧的勇往直前的。”

少女歪着脑袋看着诺布的后脑勺，无奈的摇了摇头：

“果然，我还是被你们算计了。从小到大，被灌输的一切都是你们选择下来的。”

诺布直起身体摇了摇头道：

“不，我们教你和索菲娅小姐的一切都是一样的。但是你更像夫人，索菲娅小姐更像主人。就像我刚刚说的，你是主人的孩子。”

少女听到诺布的话，满脸厌恶的愣了愣后，有趣的道：

“你知道我的目标是什么，却也选择……”

诺布笑着道：

“是的，不论小姐你的目标最后要把主人和夫人怎么样……主人在交给我任务的时候就说过，在选择了你之后，在小姐你18岁生日这一天，你就是我的新主人了。而不再是主人的孩子。”

少女看着一脸微笑的诺布，和他不似作伪的表情，笑了笑道：

“那看来，你刚刚说的五分钟，是给我的最后一道考验？”

诺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也是做为诺布，对阿斯托利亚的最后的爱。”

少女厌恶的抖了抖肩膀，几缕青丝划过她裸露在外的肩膀：

“说实在的，我现在不相信你们说的任何话。但是无所谓了，只要你们能听我的话就行。”

诺布点点头单膝跪地道：

“如您所愿，主人。”

少女阿斯托利亚，低头看向跪地的诺布摇了摇头，抬脚就往屋外走去，并且语气厌恶的道：

“算了，你还是叫我小姐吧，你一叫主人，就会让我想起那个让人恶心的人！好了，走吧！我去看看我这个狗屁父亲给我安排的18岁生日礼物到底是什么！是让我自己给谁送货上门，还是给我安排了什么大惊喜！”

诺布应了一声“是”，之后站起身来，看着少女的背影。少女的背影看上去依然纤细而柔弱，这一点他伺候的时候看过不止一次。只是今天的这道背影，不再有了“少女”感，而露出了一丝让诺布感到熟悉的感觉……

“真是有意思，我那个父亲凭什么觉得我或者姐姐会按照他的计划走？还能在十多年前计划到十多年后？我父亲不是天资愚笨，被世人称作被皇妃掌握的废物皇子吗？哦~~难道这些都是我那个母亲计划的？”

少女一边往外走，一边随意的道。

诺布跟在她身后侧边落后半步：

“夫人确实非常的聪慧……和要强。但是主人虽然不算聪慧，却也不算愚笨。具体情况……就不是我这个仆人……前仆人可以议论和在背后诉说的了。”

少女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和诺布谈话，而是自言自语的道：

“聪慧和要强？”

楼层里来往的客人，也因为如同女神一般降临的少女为之一静。

而这种情况，一直随着少女路过的地方延伸出去。

在路过大厅的时候，前台的小小更是目瞪口呆的长大了嘴巴。

“她……她是那个性格恶劣，好吃懒做，邋里邋遢的……那个女人？”

小小喃喃的自言自语，没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