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三军无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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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秀有一种预感,那就是自己的出现,对于玄缅之战,是有利处的。大玄朝在缅甸战争之中所犯的错误,足够写一本四十万字的书来明,不过金秀也算是机缘巧合,在福康安的帮助之下,这第四次的出征时间就延后了,又因为傅恒正视了福康安提出的意见,后勤粮草问题也不大,虽然皇帝的心思——就是要攻克老官屯的心思无人可以改变,但如此十来万的大军,搞偷袭搞直捣黄龙其实也不现实,所以攻克老官屯的确是必要的,不过按照金秀的心思,最好不必石头硬碰石头,只是很多事情无法改变,做好能改变的事情就校
十三行带来的药除却金鸡纳霜外,还有一些岭南特有的清热解毒药物,这些东西,不管是不是能给傅恒用,都能在前线派上用场,金秀更是同意,将这些征缅引的一部分经费直接转成了药品,这些实物也一样作为征缅引的物资。
论起细心来,或许金秀还不够,但论起全面来,大约是没有人可以比得过她了,这一日出发,车队马匹排成了长长的队伍,银钱现金自然不必,粮草、布匹、藤甲盾牌、精铁精铜等也一概装好车辆,民夫分两种,一种是各家商人自己个运送过来的,另外一种就是大军之中本来带来的民夫,这些民夫固定的在永昌府——孟拱土司——老官屯这个三个点连成的线上运送物资,当然了,金秀也不是气的人,知道大家伙辛苦,于是吩咐下去,“每日一碗绿豆汤消暑,若是能够提前运送物资到老官屯,每人再加半吊钱!”不论身份,只要是民夫,不管是商人们自己聘的,还是大军聘的,都一概如此,大家伙斗志昂扬,显然是高心很。
关于拱卫车队的武装安排,这就不是金秀的事情了,这交给海兰察了,金秀也和海兰察清楚:“要你留下来,不仅仅是这些物资要紧,另外我也是最怕死的,若是缅甸人来扰我们的粮道,失了粮草该死,我若是死了,也是白死,世间如此美好,我可还没活够,我怕死。”
“是,”这一点海兰察倒是相信,“像您这么诡计多端……哦,不,是足智多谋的,本来就要惜命些,冲锋陷阵杀敌制胜的事儿,还是交给我们这些武将比较好。”
海兰察调兵遣将,索伦骑兵一百名巡视运输队前后左右,作为哨骑,其余的索伦族勇士骑着马护送于车队两侧,王连带着藤甲兵在前侧开路,之前新招收的那些藤甲兵,还不成器,所以没有戍卫,而是让他们几人一组,围着大车来帮忙运送,至于金秀十分看重的火枪兵,被海兰察安排在了队伍的最后,海兰察甚至让这些人稍微和车队远离了一些。
所谓上司,那就是再怎么样不懂专业的事情,也可以脸皮极厚的发问,金秀很是不解,在他看来,应该让火枪兵在前头开路,若是遇到缅甸军队的袭击,他们可以作战,而且这不是主战场,拿着这些鱼腩队伍练练手,日后就从容一些了。
可海兰察不怎么认为,见到金秀发问,他大声的冷笑了几下,又盯着马德灰溜溜的下去安排队伍了,这才带着一丝藐视的眼神和金秀解释,“这些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若是打赢了还好,但这些人根基不稳,只要是缅甸人发了一次冲锋,阵脚大乱,自己个找死也就罢了,只怕是还会把咱们的防线给打乱冲散,我老海自己个无所畏惧,只是还有这么多的东西,再加上大人您,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拖油瓶一个,要护住您的安全,这才是最难的。”
海兰察轻蔑的看了金秀一眼,转身离开了,金秀被气的半死,下定主意,只要是海兰察这路上有什么问题没解决好,乌猛脱猛的那一万两银子,还是要他来出。
许是因为两军对垒缅甸人再无力分兵,再加上这一路来海兰察的确是非常谨慎,偶尔有一些散兵游勇来骚扰,海兰察也绝不动手,只是让哨兵驱散了事,自己个亲自陪在金秀所坐大车边,他不是傻子,非常明白这一些物资的重要性,和车内这个饶重要性,故此就算是缅甸的人再三挑衅,海兰察也冷静无比,绝对不做出什么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这一点来,倒是这一次行军,让海兰察也成长了不少。
海兰察知道这位纳兰公子的重要性还在于,老官屯的信使一日一催,日日前来催促“请纳兰大人速速前往,不得耽误!”
信使们也不知道为何如此着急,但海兰察和金秀都明白,傅恒的情况,只怕是真的不好。
再从孟拱土司的地界出发行走了三日后,大军的信使又传来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在野牛渡督造战船的正白旗满洲副都统、署云南永北镇总兵,傅恒的长子福灵安因病去世,这又是一位高级武将,死于非战斗性减员。
信使陆续前来,可海兰察和金秀依旧是不慌不乱,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行军,海兰察也明白,如今这些物资对着军心,十分紧要,不可以出现半点闪失,包括纳兰公子这个人,亦是如此。
到了新街的时候,已经离老官屯不过是几十里的距离,到了这个地方,金秀才稍微松了口气,“到了这里,就可以放心些了!”
“还是别大意的好,”海兰察肃穆道,“九十九拜了,别最后这哆嗦没到位!”
负责前来接应的真是乌猛脱猛,他已经得了金秀的手书,下一次物资再运送过来的时候,直接在孟拱卸下一万两银子,他眉开眼笑的,他当然知道这翡翠是中国人最喜欢的,但之前可卖不出去这么好的价格,自己所珍藏的这么一块好石头,竟然换了一万两过来,他还好不知道金秀其实是卖了四万两,足足扣了四分之三下来,不然知道了更要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