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旧账
“哦？”苏娘接过莫文哀手里的双鱼饰品，仔细的端详了起来。过了一会，脸上带笑点了点头道：“的确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就连是什么材质制成的都不知道。”
扬脸看向莫文哀，“可以。我就收下这个东西，权当一个信物，来日我自会拿它找上你，让你替我办一件事。”
莫文哀有些激动道：“前辈同意救人了？”
“嗯。”苏娘点头。
“师父！”阿青却不同意！她心里气着呢。
“这不是很划算吗？”苏娘眸光柔和的看了她的爱徒一眼，便蹲了下去端详小天的伤口，口中道：“钱债易还，人情难偿啊。”
阿青虽很气恼，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满含怒意的瞪着莫文哀。
苏娘从袖中滑出一瓶药粉，拔掉塞子，均匀的撒在了小天的患处。药到之处，小天脸上脖子上，那些深黑色的水泡尽皆破开，流出墨汁一般的脓水。
这些脓水奇臭无比，莫文哀站着都感觉异常刺鼻，不禁掩住了鼻子，皱起眉头。红蝶更是无法忍受的远远避开了。
昏迷中的小天痛苦的“啊呜”了一声，似有要醒来的迹象。
“这人是地底世界的人，这蛇毒我也曾在地底世界见过，虽不致命，但却也难缠，一般医生还真治不了。好在我此行也是要去地底世界，那儿的毒蛇毒虫奇多，随身便带着些治毒的药。”苏娘说着抬头看向莫文哀，问道：“你是怎么认识此人的？他又是怎么来到地上世界？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我跟他也是第一次见面，还能有什么关系？”莫文哀苦笑道：“至于他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他自己说是被一头水牛带来的，我也很迷。那头水牛还会开口说话，你敢相信？”
苏娘又拿出了一颗药丸，掐开了小天的嘴，喂了下去。起身将刚才那瓶药粉拿给了莫文哀，嘱咐道：“晚上再帮他撒一次就无大碍了。他醒来后会十分口渴，但记住不能给他水喝，一喝水必死。实在渴得不行，给他喝尿也可以。坚持个两天就好了。”
莫文哀接过药粉，立时恭敬无比的躬身点头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你这家伙......”苏娘不禁一笑，脸上流露出感兴趣有意思之色，忍不住问道：“你跟此人真是第一次见面？”
“莫文哀不敢有丝毫隐瞒，的确是第一次见面！”
“那你竟如此待他？为了救他甚至不惜将狩灵信物交给我？”苏娘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莫文哀看，心说这真是狩灵成员
的为人作风？
“一个饰品换一条人命，难道不值吗？”莫文哀态度却很坚定。
“你说的那头会说话的水牛我知道，你没有撒谎。此人是来找你的？”苏娘又问。
莫文哀很老实的回话，“的确是来找我的。说是十几年前有个术者对他们说，十几年后会有个跟他拥有同样眼睛的少年来到此处，那个少年能拯救他们。小天觉得十几年前那人说的就是我。”
苏娘闻言陷入了沉思，白红也觉得事情变得更有意思了。只有阿青，始终满含怒意的瞪着莫文哀看。莫文哀却始终没看她一眼。
“嗯......”过了一下，白红嘴角扬起了一抹温和的笑，看着莫文哀的眸光也变得柔和了，“你很诚实，也很善良，我对你很满意，你没让我失望。”
她忽已抬起了右手，落在了莫文哀的脸上，轻轻抚摸着，那神色那动作，就像在对待自己的爱徒一般。
莫文哀有些不自然，却也不敢避开，只是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阿青也觉得她的师父此举很奇怪，她有些不理解。
“很好......很好......”苏娘连说了两句很好，便收回了手，看向阿青，又道：“你们两个不是认识的吗？”
莫文哀眸光便落到了阿青身上，脸上扬起了一抹温和爽朗的笑，只说，“拜月山庄之事，我很抱歉。但如今你的眼睛已治好，我便释怀了。”
“哼！”阿青依然很生气，怒哼一声扭过了头去，“我不会放过那个女人的！”
她话音一落，眨眸间，她口中的那个女人已出现在了她眼前。阿青吓了一跳，往后退出一步。莫文哀也吓到了，只怕红蝶会突然对阿青出手。
他正要上前拦住红蝶，苏娘已抢先一步挡在了阿青身前，盯着红蝶看，口中道：“好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我好像得罪过你徒弟？她好像很想找我报仇？”红蝶一开口，空气都变冷了。一股如同南极刮来的寒风，扑在了苏娘身上。
她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女人连划瞎阿青眼睛之事都给忘了？
苏娘柳眉皱起。
莫文哀见状，赶忙走过来拉开了红蝶，对红蝶说，“蝶姐姐，以往之事已成以往，人家师父都不追究，蝶姐姐又何必呢......”
“不追究？”阿青更怒了，那眸光，似恨不得立马将红蝶生吞活剥，对她师父道：“师父吗，杀了她！难道您真的不为徒儿报仇吗？我不甘心！”
“够了。”苏娘右手往后一摆，眸光始终盯着红蝶看，“你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这一页就翻过去了，我也不允许你再追究。”
“师父！！！”阿青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直以来最疼爱她的师父，竟会说出这种话来！她气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心头一万个不是滋味。
但却也无可奈何。她师父说的对，她的确技不如人，的确不可能打得过红蝶。现在连自己敬爱的师父都不帮她，她自己又能说什么，做什么？
“哼！”
一气之下，她忍住不让泪水滑落，咬着唇瓣往山下跑去了。
苏娘只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要拦住她的意思。莫文哀心中有愧，身形一动，却又止住，也没有追过去。
苏娘看穿了莫文哀的心思，以一个长辈的姿态，语气平缓的对他说，“她对你有好感，与天蝎红蝶之间的恩怨，跟你也脱不了干系。现在她气跑了，只因我帮着你，难道你就这样在这里傻站着，看着我爱徒一个人跑进危机四伏的蛇镇？人我也帮你救了，红蝶划瞎阿青眼睛之事我也不追究了，便宜可是全让你占尽了，现在我徒儿却跑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莫文哀也觉得她说的在理，但是......
他看向了红蝶，红蝶也在盯着他看，那神色眸光好像在说，你敢追过去试试？
“蝶姐姐，我必须把阿青追回来，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说罢眸光又落到了苏娘身上。
苏娘知他意思，只说，“放心吧，我不会跟她动手的。”
莫文哀有她这句话便放心了，不等红蝶开口便往山下追去。红蝶伸手要抓住他，可那只伸出去的手却被苏娘抓住了。
苏娘在盯着她看，神色却很平静。
“放开。”红蝶的眸光瞬间变得冰冷无比，不过却没落在苏娘脸上，而是紧盯着莫文哀离去的方向。
“你喜欢他？”苏娘扬起了一抹如花般的笑靥。
“我让你放手！”红蝶可不跟她废话，那只被苏娘抓住的手，其袖中直接飞出一大群进攻性极强的蝴蝶，扑向苏娘的面门。
苏娘只好松开她的手，身法极其敏捷的往一旁移开，依然含笑盯着红蝶看。
红蝶不想跟她纠缠，便要化蝶往山下追去。可苏娘却不答应，右手一捏，一股极强的演法气息传出，也不知是施展了什么手段，总之红蝶是化蝶失败了。
杀气......
天地气温骤降，空气忽然
变得很冷，很冷......
红蝶动真怒了。她已转过身，神色已冷到如离太阳极远的冥王星，每一寸眸光都充满了冰寒的杀意，似要将眼前的女人刺穿，凝冻成冰一般。
白红在笑，她知道这场架是无可避免了，刚才苏娘只不过是故意跟莫文哀那么一说，好让他去追自己的徒儿罢了。但她从头到脚，却无丝毫要出手帮自己的师姐的意思，只是韵味十足的笑着，看着她们二人。
莫文哀追到山腰处的时候，便看到了阿青。阿青就坐在一块光滑的大石后边，露出青衫的一角。
莫文哀松了口气，朝她走了过去，蹲下看着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阿青早察觉到他追来，已把泪水擦干了。见他来到，心下欢喜，但俏脸却依然满是怒意，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便扭过头去了。
莫文哀朝山上看了一眼，眸中划过一丝担忧，但既然来了总得把阿青带回去。更何况红蝶的修为......
便笑着柔声对阿青说，“拜月山庄之事，我心里一万个抱歉。但过去都过去了，你若还不放下，岂不是要引得你师父与我蝶姐姐大打出手？我蝶姐姐的实力，你也清楚，难道真要让你师父与之斗得两败俱伤吗？你也不想看到前辈她受伤对吧？这样你心里过意得去吗？”
莫文哀说的这话很有用，阿青愣了一下，也是有些想通了。但是心里的气却没那么容易消。其实比之此前被红蝶划瞎双眼之事，她此时更气的是，刚才在山顶莫文哀还一直护着那个女人，替她说话。明明受伤的是自己，她实在是委屈得不行，气得不行。
“那也不用你管！”阿青双眸睁得奇大，瞪向他，没好气的道：“你来找我干嘛，你应该去守着护着那个女人才对！哼！”再次气呼呼的扭过头去。
莫文哀的眸光再次落到山上。
气息......
苏娘与红蝶爆发出来的气息，两人在演法。
果然还是打起来了。莫文哀再也无法淡定了，深深的忧虑之色爬上了他俊朗的脸庞。阿青当然也察觉到了，心里自然也很担心自己的师父。但她还在赌气，性子也很任性，就是不起身跟莫文哀回去。
“唉......”莫文哀低头一声长叹，抬眸愁道：“你师父跟我蝶姐姐打起来了，你快跟我回去劝架吧。”
“我不！”阿青态度很坚决。
莫文哀眸子一转，心下便有了主意，笑道：“你真不回去？”
“我就不回去！”阿青怒气未消，依然一脸气呼呼的。
“那好，”莫文哀说，“那我自己回去了。我回去之后，可不敢保证不会帮着蝶姐姐对付你师父。毕竟我跟你师父又不是很熟，蝶姐姐可是如同我亲人一般的存在，我自然帮里不帮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