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寒山黑鬼 第二十三章 规则
小司马黄使白使三人走了过来，小司马走到他前面，侧着头嘴角扬起满脸得意之色的看着他，“怎么？阁下不打算追过去拦住他吗？”
“哼！”燕凌歌剜了小司马一眼便扭过头去，不去看他，愤然道：“小人得志！不过，任你们求道会势力再强，再怎么算计，始终也算不过这天！你们求道会多行不义，迫害同道中人，是绝不会长久的！”
“怎么？术法上斗不过我们，玩手段也玩不过，就打算在嘴皮子上讨些便宜吗？”小司马冷笑道。
“哼！”燕凌歌任务已失败，不愿再在此处浪费功夫。再加上整座寒山此时毒气密布，他闭气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冷哼一声后举步便要走。
但这时，小司马忽又冷不丁的阴冷说道：“燕凌歌，你别不知好歹。你应该庆幸葬尘和尚没因你的话而改变主意，否则的话，此刻你已经是一具尸体。我今天心情还算不错，暂且放你一马。回去告诉燕冲星，让他趁早带领门下弟子归顺于我求道大会。阴阳明暗流，只有在我们求道大会的引领之下，才能真正发扬光大，超越先人！超越民间神话记载中的南川一流！”
闻言，燕凌歌回头看了小司马一眼，却也不愿多说浪费口舌，回过头快步朝山下走去了。
“小司马，我们也走吧，追上那和尚，以免路上生变故。这一次任务也算顺利完成了。”黄使看着燕凌歌逐渐远去的背影对小司马说道。
“放心吧，他不会改变主意的。”小司马说着目光落在了一旁提着白灯笼的白使身上，“你与狩灵旅团的黑瞳哀窃窃私语进林子一事，回去之后我会如实告诉大司马的，你最好先想好该怎么向他解释。”
话分两头。再说莫文哀这一边。
莫文哀红蝶二人一路疾走，朝寒山黑鬼被击落的方向赶去，此刻人早已下了寒山，追到了寒山北边，附近一处荒野之上。
荒野遍布齐膝高的野草，此时雨已停，天刚蒙蒙亮，四野一片静谧，连虫鸣之声都不可闻。但莫文哀二人却或远或近，感应到了十几股术者的气息。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是冲着黑鬼两百万悬赏金而来的，都想着先人一步找到受到重创的黑鬼，补最后一刀。
“黑瞳，那鬼东西会不会咽气了。”红蝶忽然停下脚步对走在前边的莫文哀说道：“纵使现在还没死，恐怕也很难坚持到我们将它带回黄昏世界。”
“蝶姐姐的担忧不无道理。不过那黑鬼生命力很顽强，至少现在还活着。”莫文哀闻言停下脚步，朝红蝶走去，反手拿出了葬尘和尚给他的破晓珠子，“蝶姐姐你看，珠子指向正前边的方向，这证明那黑鬼现在还活着。刚才在追来的路上，为了验证这珠子是否真有那么神奇，我早就对它念出了这鬼东西的名字。而珠子里的指针所指的方向，与黑鬼逃遁时被击落的位置是一致的。”
说到这里，莫文哀看着红蝶顿
了一下，忽低头叹了口气，又接着道：“事实上我也很意外，绝没有想到葬尘和尚竟能召出道象。他刚才所使的，与在拜月山庄时徐广叔所召出来的，可完全不是一级别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层次。徐广叔那时是拼了命，折损了寿命才勉强使出此等术法，而且还是假道象。可即便如此，也还是差点把我拍死。而刚才葬尘和尚抬手间召出来的，却是货真价实的真道象，我也是吓了一跳。这也就难怪求道会，会千方百计挖空心思的想要拉他们师兄弟入会了。”
想到求道会与天道派之间的明争暗斗，莫文哀摇摇头一声苦笑，“不过这些都与我们没有关系。葬名葬尘两师兄弟也都是好人，即便入了求道会，必定也不会帮他们为非作歹。我们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黑鬼吧，将它带回黄昏世界结束这个任务再说，我们也好松一口气。”
“嗯。”红蝶一点头。她当然也同样对明暗两道上的那些纷争没有丝毫兴趣，对和尚，就更加没有了。
二人便继续接着朝黑鬼坠落的方向赶过去，路上先后碰到了两名术者，但都没有摩擦，就好像在路上与陌生人擦肩而过一般。两人一路追踪到了一处矮坡之上，此时天已大亮，可之前还能感应到的黑鬼气息，却越变越淡了，几乎就要消失不见了一般！
莫文哀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停下了追踪的脚步，站在了矮坡上望着前边的茫茫漫天野草思索着。
“有些不对，真是奇怪......”
“你说说......”
“照理说黑鬼受了葬尘道象那一击，即便不死也不可能还有那个力气，以这种速度接着逃遁。它被击落的位置离寒山不远，可我们一路追到天亮，追到这里却依然找不到它，指针依然指向前面。而且它气息渐渐消失了，这证明它离我们越来越远，正拼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逃走。是我们高估了道象的力量，还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莫文哀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看向红蝶，接着说，“可如果它没有受到几乎致命的重创的话，又怎会气息彻底暴露，让那些想要它命的术者察觉到它的位置呢？”
“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红蝶的性格不比莫文哀，她无比的平静，甚至平静到接近冷漠。她并没有去想那么多，也懒得去想。她只知道黑鬼就在前面，追过去就能找到，就怎么简单。
“你是说......”
“村夫。”红蝶眨了一下眸子看着莫文哀淡淡道：“就是之前在荒村碰到的那个令人浑身不舒服的村夫。他不是与黑鬼一伙的吗？这个村夫跑到了黑鬼的老巢，我们不是也跟了过去。现在黑鬼跑出来了，或许他就跟它在一块也说不定。之前黑鬼在寒山上不是把那个令人厌恶的糙汉吃进去，又完好无损的吐了出来。我猜那个村夫既然与黑鬼狼狈为奸，那么他应该就藏在黑鬼的身体里，跟着它一块儿跑出来了。现在黑鬼受了重伤，那么此刻很可能就反过来了，为了躲避追杀，黑鬼躲进了村夫的身体里。如此一来的话，它的气息自然就变得很淡了，只泄出一丝丝，离
得稍远都感应不到。”
“还有这种操作？”莫文哀脱口而出，两条眉毛差点拧在了一块变成麻花，“在我的印象里，在天道力量的制约之下，只有极少的一些鬼怪，如浮游灵山鬼这种几乎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特殊群体，才能附身于人体之中，而不会因规则的力量而灰飞烟灭。黑鬼这种几乎是实质性存在的鬼怪，也能附身于人体之中吗？”
红蝶闻言，眨了眨眸子，说了一句意味深远的话，“可如果它们之间存在某种关联呢？”
这句话细思极恐，莫文哀听后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沉声道：“你是说......”
“天道规则的力量，我再清楚不过，因为我也会使用天之规则的力量。但术者掌握的规则之力不同于天道。像我，想要规则的力量生效，就必须与目标搭建起能使规则作用于他身上的桥梁。如最简单的‘猜蝴蝶’，无论他是自愿的也好，被迫的也罢，一旦输了都得遵守规则，受到这无形力量的制裁，而且是绝对无法逃避的。”
红蝶目光落在聚精会神认真听着的莫文哀身上，一字一句缓缓说来，“但制约万象的天道规则之力则不同，术者所使用的规则之力只不过是向它借来的一小小部分罢了，小到如同沙漠中的一粒沙子。天衍万物，只要你触及雷区，它随时随地就能制裁你，不需要建立什么桥梁。但有意思的是，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即便你触及了雷区，天道规则的力量也是不会作用在你身上的。最简单的例子就是——术者双手不能沾上太多普通人的鲜血，无论是间接的，还是直接的。”
“但是倘若你所杀的这些普通人，是一群逃跑的死刑犯的话，一百个也好，一千个也罢，天道规则的力量是不会作用到你身上的，因为它将这些人判定为该死之人。同样的，你刚才说只有极少数的一部分鬼怪才能附身于人体之中，而不会因规则之力而灰飞烟灭，这也不是绝对的。倘若黑鬼与那村夫之间存在着什么关联，或许就能避开天道规则了。”
“数年前，在北方一个山村里，曾发生过这样一件事。山村里有一对十分恩爱的夫妻，不幸的是，一次丈夫外出打猎时，碰到雪崩，被埋在了山上。这是命数所致，他的亡灵本该前往幽冥世界，但由于他太过于爱自己的妻子，不愿从这人间界离去。可能也是由于他们之间的爱太过于强烈，导致妻子能看到死去的丈夫。妻子也同样不愿与自己的丈夫分离，即便那是一个亡灵。于是，他们想了一个办法避开了幽冥世界的来客，丈夫的亡灵，赫然在妻子身边待了整整十七年，才被幽冥世界的来客带走。你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