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方家筹算
李家嫂子见宋琳琅死活不收，便落下泪来：“宋姑娘可是心里头还在怨恨我们？”
宋琳琅淡淡地笑道：“嫂子言重了。实在是我这荣之堂方才已经立下了规矩，开张前十天，诊金药费分文不取。我要是收了嫂子的钱，那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李家嫂子心下大为感动，拉着小李子再次给宋琳琅跪了下来：“宋姑娘真是活菩萨一样的心肠，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围观的百姓也跟着李家嫂子和小李子称赞起宋琳琅来。
宋琳琅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乡亲们，你们听我说，我荣之堂说到做到，开张前十天，诊金和药费全免，大家尽可以放心！”
此言又引起了百姓们的一阵欢呼。
宋琳琅款款走进了荣之堂，示意王宇继续为百姓诊治，若是有拿不准的地方，再去问她。
不过是一早上时间，荣之堂开张十天诊金药费全免的消息就传遍了清水镇。
有那等不缺钱的，信不过荣之堂的，对此嗤之以鼻，仍然跑去善鑫堂治病求药。
但是普通的老百姓可就一窝蜂地往荣之堂而来了。
老百姓能赚几个银子呀，若是谁家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多半就是自己在家用个土方子治一治，谁舍得去药房花银子看病。
真的得了重病，没钱的等死，稍微有点家底的就跑去药堂看一次，揣着一张药方子走遍天下，也不舍得再花银子让大夫看看，斟酌斟酌药方子。
现如今听说荣之堂竟然免费医疗，拿着药方子去，也能拿到免费的药，老百姓们就携家带口地去了。
有人质疑荣之堂里头怎么会有个小娘子看诊。
更多的人就讲起了上午发生的事情，说是谁家嫂子吃了老鼠药，眼见要死了，被这小娘子给救活了。
新来的人表示不相信，哪有人会吃了老鼠药又被救活了呢？
原来的人就脸红脖子粗地嚷嚷起来，让新来的人去县城里的衙门那儿看看，说是上午捣乱的那个王二被人抓住往县衙去了。
有谁会为了银子坐大牢啊，就算那王二脑子进水了愿意坐大牢，人家那李家嫂子也不愿意为了银子白白丢了性命呀。
新来的人就纷纷点头，看来这宋家小娘子果然有些真本事。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得到宋家小娘子亲自看诊的机会的，事实上，来求诊问药的人，除了李家嫂子那次是被宋琳琅亲自看诊的，其余的人，都是被王宇看诊的。
排长队的百姓们就私底下偷偷议论，这位宋姑娘就是诊治疑难杂症的，他们没被宋姑娘诊治，就说明他们的病不严重。
不是听说这位宋姑娘还把赵家那位难产的表少奶奶给救活了吗？
啊哟，难产啊，这得多凶险，善鑫堂的方老大夫都没有法子，这宋姑娘去看了一眼，就撸着袖子把人给救活了。
啧啧，这位宋姑娘的医术说不定还要比方老大夫高明呢。
这些闲话传回了善鑫堂，方达的面色很难看，方老太爷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达儿，”方老太爷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你实话与我说，那吃了老鼠药的妇人，是不是你找来的？”
方达嗫嗫嚅嚅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方老太爷一看方达这个样子，就什么都明白了，不由得将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戳在了地上。
“达儿！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做事情要讲究策略原则，我们是医者，医者当以仁心为先。你怎能为了一己私利，而害人性命呢？”
方达踌躇道：“太爷爷，你冤枉我了。我是让人去闹腾来，就跟之前咱们挤兑别的药行那样子。可是我并没有让那李家嫂子吃老鼠药啊。我就是吩咐王二，让他想个法子，让荣之堂丢丢人，滚出咱们清水镇，别在这里碍事。谁能想到，王二竟然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方大老爷急得要死，对方老太爷道：“爹，还是看看怎么处理这个事儿，要是那王二在县衙里吐出是咱们达儿让他干的，达儿可就完了，善鑫堂也要完了。”
方达是善鑫堂这一辈子里头，最有出息的一个人，方老太爷和方家众位老爷都一致决定，以后善鑫堂就交给方达了。
若是方达出事，那对善鑫堂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方老太爷气得胡子都一根根地抖动，他知道这事儿不怨重孙子，方达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呢，那王二是个市井无赖，他收了银子，心思歹毒，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也不稀奇。
“达儿啊，”方老太爷语重心长地道，“吃一堑长一智，你以后可要记住了，你是个大夫，只管行医为善，这种生意上的事情交给你四叔即可，你不要掺和。”
方达躬身应是，可眼底闪过的阴翳之色，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善鑫堂迟早是他方达一个人的，凭什么要让别人插手？
老太爷等人的心肠实在是太软了，如果他不出手的话，难道要坐视那荣之堂在清水镇发展壮大吗？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宏源昌的厉害，纵横大燕的票号，拿出银钱来开办一个药堂，岂不是轻轻松松就把他们的善鑫堂给挤下去了？
王二之事交给了方四爷去打点了，方老太爷等人的注意力就重新拉回到了荣之堂这件事情上。
“听说，那荣之堂的坐诊大夫是个小娘子？”方二老爷是个不管事的，只知道闷头治病，因此并不清楚那个医术高明的小娘子姓甚名谁。
一提这个，方达的眼神就更加愤懑了：“还能有谁，就是那个宋氏面馆的宋家小娘子，宋琳琅。”
方老太爷也是刚说到这个消息，闻言，震惊道：“原来真的是她！这个宋姑娘可真的了不得啊。她已经不满足于在后宅中游走，终于开了自己家的药堂了。不过，她是怎么跟宏源昌搭上线了呢？老四呀，你分出人去查查。咱们家跟陈管事也算是老交情了，你跟陈管事吃顿饭，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