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四大公子初相会
柴方的动作固然做的隐秘,可是也没有躲过岳天海的神识,发现了他的这一个小动作。而柴方则走到近前,故意对岳天海大声叫好,赞道:“兄弟,好样的!你在如此短的距离之内,须臾之间就躲开了对方的冲撞,还让对方因为用力过猛而自己摔倒了自己。这个身法玄技真是不错,在哪里学的?”
岳天海一笑而过,没有回答。他没有停下脚步,更没有回头去看倒地的秦子牛,而是保持原来的速度,继续向前走去。
岳天海想走,倒地的秦子牛却不干了。他从地上爬起来后,冲着岳天海的背影大吼道:“那个大胡子,你给我站住!”
秦子牛并不认识岳天海,只能叫他“大胡子”。岳天海却忘记了自己现在以徐良的身份出现,已经是满脸须髯,闻言看向柴方嘴唇上的八字胡。见柴方也正瞪着自己,这才想起来自己才是真正的大胡子,柴方的那个只能算是小胡子,这才停下了脚步。
岳天海转过身来,一脸笑意,满面春风,声音柔和地问:“你是喊我吗?”问完话之后,岳天海看清了秦子牛现在的形象,再也无法保持柔和的面容,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秦子牛猝不及防之下,鼻子碰到了地板上,现在是鼻血横流,满面尘土,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想到这样一个人在纠缠自己的妹妹,云青哲的遇险也多半与他相关,看到他现在的这副模样,岳天海怎能不哈哈大笑。
秦子牛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指着岳天海骂道:“大胡子,你撞倒了我,你还敢笑?”
岳天海不笑了,板起脸来,一板一眼地说:“这位同学,你刚才犯了好几个错误。
第一个错误,我不叫大胡子,你喊我大胡子,是不敬师长!
第二个错误,你是自己摔倒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这是在污蔑师长!
第三个错误,你们四个并排而行,占道冲撞,你这是寻衅滋事!”
一听岳天海自称师长,秦子牛的气焰没有那么嚣张了,斜着眼睛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岳天海一番后,却依旧不依不饶道:“你是老师又怎么了,是老师就可以随便撞人吗?你把我撞伤了,就是你的错!老师错了也要陪礼道歉!”
岳天海当然不会示弱,直接质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撞你了。刚才我和你相向而行,你故意将玄气贯于左肩,想要撞我。我念你是一个学生,年幼无知,不和你一般见识,于是侧身想让。哪想到你学艺不精,用力过猛,身体失去平衡扑倒在地,摔伤了自己,现在居然还反咬我一口!柴老师,刚才是这个样吧!”
柴方早就对秦子牛深恶痛绝,一看岳天海占了便宜,当然站在他这一边,义正严辞道:“对,徐老师你说
的很对,我给你作证。你秦子牛作为学生冲撞老师,真是目无校规校纪。幸亏徐老师身体灵活,躲开了你的冲撞,这才没被你撞倒。你冲撞老师未遂,自己摔倒了,还倒打一耙,污蔑老师,这是什么样的行为?这种行为实在太恶劣了!你之所以会摔倒,更说明你刚才为了冲撞老师用尽了全力,这才会失去平衡,趴在了地上。
我告诉你们四个,这位徐良老师就是你们的新班主任,明天就要走马上任了。你们四个最好乖一点,不要给班主任惹麻烦!”
说心里话,之前岳天海对柴方是很不满意的。当四个学生走过来的时候,他不敢与他们正面相遇。当岳天海同秦子牛擦肩而过后,却暗中捣鬼,悄悄地把秦子牛推倒。所以柴方给岳天海所留下的印象是胆小怕事,实在上不得台面。刚才之所以问他,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指望他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没有想到他居然直接站在自己的这一边,义正严辞地训斥四个学生,完全没有一点胆小怕事的意思,不由得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秦子牛毕竟是个学生,一听对方就是自己的班主任,心中总是有些顾忌。再加上岳天海说的没错,刚才他确实是故意想要撞岳天海,结果没有撞到。至于柴方在他背后那一推,因为柴方用力极巧,力度虽是不小,却又让秦子牛感觉得似有似无,说不清楚。所以秦子牛并没有明确感觉到柴方的那一推,只是因为自己这一摔有些稀里糊涂,被摔了心里有火没地方发,这才怪岳天海撞他。他心中其实并不知道,他的摔倒固然主要是他自己用力过猛,可是柴方那一推也功不可没。
自己这边没有证据,那边又有柴方为岳天海作证,秦子牛恶狠狠地瞪了岳天海一眼,对着另外三个学生说了句“我们走”,捂着自己的鼻子,灰溜溜地走了。
南唐玄师学院的食堂共有两层,一层是学生们就餐的场所,二楼是老师们进餐的场所,还有一个个的单间。柴方把岳天海带上二楼,豪爽地道:“兄弟,今天是你第一次来学校吃饭,我请客,我们找个单间敞开了吃!”
找了一个单间,柴方点好酒菜,冲着岳天海竖起大拇指道:“兄弟,我这当哥哥的真是佩服你啊,这刚来第一天就给我们出了一口恶气,真是痛快啊!”
岳天海问:“怎么,你还吃过这秦子牛的亏?”
柴方的脸上呈现几分愤怒之色,恨恨地道:“我们学院里的玄师,有几个人没有吃过他的亏?”
岳天海想不明白了:“你是一个老师,他是一个学生,能吃他的亏?”
柴方叹道:“还不是因为他有一个好爸爸,要不然早给赶出学院了!明天开始你就要跟他们打交道了,我先给
你介绍一下这些捣蛋孩子的伎俩,你好有所准备。
第一个,就是捉弄老师。我们当老师的,进教室上课时,一般都不会有防范之心。可是当你走到教室门口,一开门的时候,一盆凉水就从门上泼下来,让你猝不及防,躲都来不及。
第二个,就是课堂上捣乱。这些个调皮孩子,在你的课上专门与你对着干,你让他往东,他就往西;你让他打狗,他就撵鸡,活生生把你气个半死。
第三个,也是最可恨的,最难以处理的,就是喊家长。你肯定要说我们只要严格要求,不听话就惩罚他们,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可实际上是我们可以惩罚他们,可是他们立刻就回家告状,把家长给喊过来。
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这一套自然是没有用,我们直接把孩子赶出学院,再也不要这样的学生。可是这些孩子个个都官二代,如果把他们的孩子赶出学院,他们就想方设法地给学院找麻烦。
今天那三个家长代表你也看到了,兵部尚书胡有为,工部尚书方顺贵,再加上户部侍郎麦收。如果把他们的孩子赶回家,他们就会利用手中的职权来找学院的麻烦。工部掌握着建设大权,学校里动土兴工都要找他们;户部掌握着财政大权,我们的一切用度都在他们手中;就连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兵部,都能找到借口。”
岳天海奇怪地问:“兵部找什么借口?”
此时店小二已经把凉菜和酒都端了上来,柴方先倒上一杯,一口气干掉才说:“兵部就借口北部边境有战乱,要征调我们学院的玄师去北疆。我们不是不愿意为国效力,问题是去了北疆后也是傻呆着,根本就没有报国的机会,只是找个理由给我们添麻烦罢了。”
岳天海怒得一拍桌子道:“他们就这样无法无天吗?你们为什么不到皇上面前告他们?”
柴方叹道:“如果那样有用的话,我们早就去告了。其实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南唐玄师学院一直在南唐国地位尊崇,没有人敢故意得罪我们。如果有了什么问题,我们院长在皇上面前一告一个准,吓得那些相关的官员立刻前来求饶。
可是现在的皇上,每天沉迷于歌舞升平、填词作曲,连朝政都不理会。我们院长想要见他一面都难,更谈不上得到他的支持了。更要命的是,他还宠信丞相秦川,把国家大事都交给秦川来处理。这个秦川我看就不是一只好鸟,对外坚持投降主义,讲究和为贵。现在居然还把这一套拿到我们学院里来,讲什么以德服人。一旦他的儿子不听劝导,那都是因为我们老师的德行不高,所以学生才不服从。一切的严格要求,在他的眼中都是苛刻,都要坚决制止。如果不是有这样的老爹来撑腰,
这个秦子牛哪里敢在学院里如此放肆!
以前这几个孩子不在同一个班,祸害起来还没有那么厉害,我们忍一忍就算了。偏偏这个时雨豪年轻气盛、急于建功,这还刚到学院没有一年,就要搞什么改革,搞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其实他的用意我能明白,就是把这些坏孩子集中到一个班,这样其他班的孩子我们就可以严格要求了。否则的话,在一个班里,对这些孩子宽松,对其他的人严格,连我们自己都觉得理不直,气不壮。
问题这样一来,把这些调皮孩子聚集到了一起,这个二年级一班就彻底没救了。其实这些官家的子弟中也有不少好苗子,也有不少愿意苦学奋进的人,这一下就陪着他们全给毁了。就比如说天南侯家的岳天兰就是一个很好的苗子,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可是放到这样一个班里,再加上天天被秦子牛纠缠,肯定要影响她的修炼。
当然,我们也知道时雨豪的苦衷,他没有办法把所有的差学生集中到一个班,否则在家长那里就通不过。只能采用这种折衷的办法,救了五个班的孩子,这个一班可就完全放弃了。你现在应该能明白,我们为什么都不愿意给二年级一班当班主任了吧。”
岳天海点头表示明白,然后问:“你说的调皮孩子主要是哪几个?”
柴方回答道:“主要就是刚才我们所看到的四个。其实这些官家的子弟中好苗子还是占多数,就被时雨豪这样全部放弃了,真是可惜。”
岳天海知道,时雨豪肯定不会把他放弃这些官家的子弟的真正原因说出来,所以柴方才一个劲地直叫可惜。时雨豪却对他说的很清楚:他培养的玄师是准备上战场的,而官家的子弟是不会上战场的!
这样的话当然不能说出来,否则的话会造成一片混乱,可能会导致其他五个班的孩子中有的人为了避开战争的危险放弃修炼。岳天海真心希望这样的一天不要来临,可是北凉国的入侵偏偏又摆在眼前。算上明年云菲菲的护国铁牌拿回来之后,护国铁牌的保护期也就只有两年了。
岳天海又问:“刚才这个秦子牛我已经认识了,其他的三个人分别是谁啊?”
柴方说道:“其他三个人分别是兵部尚书胡有为家的公子胡清,工部尚书方顺贵家的公子方兴桥和户部侍郎麦收家的公子麦不菲。刚才走在最左边,长得黑乎乎的那个就是胡清。”
岳天海不禁一笑。今天在较武场中他已经见过兵部尚书胡有为,那确实是黑得可以。看来这个儿子继承了父亲的特征,又是一个小黑子。
柴方继续道:“从左边数第三个,就是同秦子牛挨着的那一个,叫做方兴桥。你看看他那个脑袋长的,方方正正的,真没
冤枉他姓方。剩下那一个同秦子牛一样挂着耳环、不男不女的,就是麦不菲了。菲的意思是微薄,我看那小子的脸皮一点也不薄,真对得起这个名字。”
岳天海没想到柴方的语言如此生动有趣,被他逗得狂笑不止。
见岳天海笑的开心,柴方警告道:“别看你现在笑得这样轻松,等你开始跟这几个孩子打交道了,有你哭的时候。今天这个事情秦子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可能去向学院告我们,也可能回家告状,请家里人为他主持公道。
如果是别的孩子敢这样胡闹,早被我们打出去了。可是打狗还得看主人,这个秦子牛胡闹起来,学院上下还得陪着他,真是气死我了。你是没见过他那位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的妈啊,那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泼妇,从来不跟你讲道理,只会撒泼耍赖。如果她闹到你的身上,绝对会让你头痛欲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