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十八章 受制于人心不甘
自从岳天海表演过木系的生长术之后，其他的神徒们不知道是因为受到了刺激，还是经过前期的积累，量变引起了质变，每天都会有人成功地让种子发芽。易飞燕的天赋依旧不容忽视，在第九天的上午就成功地让种子发芽。然后是高远、赵慧、陈刚、王伟华，几乎每隔一天，都会有人成功地完成这木系神术的第一课。等到一月份结束的时候，所有的神徒都顺利地完成了这一任务。
种子发芽的任务完成了，下一个任务就是要学习生长术了。当初岳天海表演时，大家都觉得非常简单，就像拿笔作画一样，想到哪里画到哪里就可以了。可真到自己亲身来做这件事情，才明白究竟有多难。
光是从一棵植物中寻找生长的能量，就难倒了所有的人。二月份已经过了十天，依旧没有任何一个人成功地感受到这种能量，并把它提取出来。
感受到了生长术的难学之处，大家也就更明白了自己与岳天海的差距有多大。每次岳天海同大家见面时，大家都开始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来注视他，个个心里都在想着：他还是人吗？他是怎么做到的？
二月中旬的一天，正在木系神术修炼区给大家讲解的木娜被周华告知：肖主任有请。
木娜以为肖经天只是例行性地要询问她教学的进展情况，给大家讲完课后，这不慌不忙地才来到肖经天的办公室。
肖经天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不但招呼木娜坐下，还起身为她倒了一杯热茶。
木娜立刻有了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不祥之感，警惕地问：“肖主任，您让我来，究竟有什么事？”
肖经天将茶杯放在木娜的向前，却顾左右而言他：“先喝茶，先喝茶！这茶可是北凉国皇室进贡来的，味道确实不错。”
木娜却说：“肖主任，您不把话说明白，我哪有胆子喝您泡的茶啊？”
肖经天有些尴尬地笑笑，坐回自己的坐位，将双手紧握来回地搓了几下，这才说道：“木神师，有一个情况你也知道。我们这些神奴之所以愿意留在玄天神院，为神效力，为的就是得到长生丹。可是这些年来，随着神徒的数量越来越少，我们每年所能得到的长生丹也一年比一年少。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想炼制长生丹？”木娜没等肖经天说完，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说，“如果被神知道，那你们岂不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肖经天脸色一白，咬了咬牙，叹道：“我们现在差不多都要死了。现在仅是执法队就有几十号人，去年才给我们十颗长生丹，这让我们怎么分啊？这样下去，大家免不了都是一死的结局。对于我们这些已经活了几百年的人来说，早几年、晚几年又有多大的区别？我们要么坐以待毙，要么放手一搏，再无别的选择！”
木娜直接回绝道：“这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我不想掺这趟混水！”
肖经天压低了声音说：“木神师，大家好歹也算是在一起共事多年，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木娜听了肖经天的话，先是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说道：“怜悯之心？肖主任，你不觉得你是在讲笑话吗？去年金浩想要离开玄天神院的时候，你们可有什么怜悯之心？”
肖经天辩解道：“金浩是神师，他必须要上天成神。这是神定的规矩，我们改变不了。”
木娜一阵冷笑：“还说什么共事多年，我们是在一起共事吗？你们执法队的这些人，天天阴魂不散地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你也好意思说是共事？这座玄天神院就是一所大监狱，你们这些所谓的神奴就是狱监，而我们这些可怜的神师才是真正的囚犯！”
木娜越说越激动，眼角中因为激动甚至开始有泪花闪现。
肖经天不满地摇头：“木神师，你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如果这玄天神院真的算是一所监狱，那也是天底下最舒服的监狱；如果你们神师真的算是囚犯的话，那也是天底下最自由的囚犯。除了不能离开这座玄天岛，你们的一切行为都是自由自在的。虽然我们作为神奴，名义上在替神监管你们是。可实际上你也很清楚，我们根本没有权力把你们怎么样，否则你哪敢这样对我说话！”
听到肖经天的语气严厉起来，木娜的声音也变得高亢：“我们自
从留在这玄天神院当神师，就再也无法踏出这玄天岛一步，这不算囚犯算什么？只不过我们的牢房稍微大了一点，条件比别人稍微好了一点罢了。
我也是一个正常的人，我也有七情六欲，我也会思念我的父母。父母生我养我，我不但不能守在他们身边尽孝，甚至连看他们一眼的权利都没有。整整五十年，我已经有整整五十年没见过我的父母了。现在不用说他们的模样，就连他们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肖主任，你还敢说我不是囚犯？”
肖经天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同神师们讨论这个话题，对于该如何回答早已经有了成熟的套路：“尽孝的方式有各种各样，并不仅仅局限于在床前尽孝。你安心地在玄天神院当神师，你的父亲也因此被封侯，你们全家都过上了富贵优越的生活，这难道不是对你父母的尽孝？
而且，现在有一个天赐良机就摆在你的面前。只要你愿意为我们炼制长生丹，不管成功于否，我都可以让你和你的父母见上一面。”
听到肖经天的话后，原来一脸愤怒的木娜一下子石化了，整个人都僵住了。肖经天的话对于她来讲无异于是石破天惊，使得她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自从六年级的最后一次休假见过父母之后，她就已经知道那是她跟父母的永别，今生今世再无见到父母的可能。如今肖经天却说她仍旧可以见到父母，这对于她的冲击实在是太过巨大了。她就如同一个长期生活在黑暗之中，见不到一丝光明的人，突然看到了天空中的太阳，这光芒照耀得她无法睁眼。
肖经天知道这样的话会让木娜感到意外，可依旧没有想到木娜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大到了直接石化的程度。
肖经天连喊了两声：“木神师！木神师！”又伸手在木娜的眼前晃了几晃，木娜才从极度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激动地问：“肖主任，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肖经天只能把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只要你愿意为我们炼制长生丹，不管成功于否，我都可以让你和你的父母见上一面。”
这一次木娜却没有激动，更没有惊喜，而是冷冷地说：“肖主任，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那么好骗的吗？神师只能把自己的全部精力用于教授神徒，永远不能再与家人见面！这是神定的规矩，你怎么敢违背？”
肖经天也说道：“不得私自化验长生丹的成分，更不能私自炼制长生丹，否则杀无赦，这也是神定的规矩。我们已经违反了一条，也不在乎多违反一条。”
木娜这才缓缓点头道：“说的也是，光是私自炼制长生丹这一条就够你们死光光的，也不怕再多一条。真正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啊。现在这么大的秘密被我知道了，肖主任你就不怕我向神告秘吗？”
肖经天冷笑道：“我们都是几百岁的人了，连亲戚朋友都死光了，在这世上无牵无挂，死就死吧。反而是木神师你，父母都还健在，值得你关心和在意的人还有很多啊！”
这么多年来，木娜还是第一次听到父母的消息，立刻击碎了她的冷静，着急地问：“肖主任，你是说我的父母都还活着？”
肖经天点头道：“那当然。不管怎么说，他们也都是已经修炼到了玄阶的玄师，活个一百岁也不稀罕，更不用说他们才刚过九十。木神师，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如果你愿意，那就可以见到你的父母。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你什么也没听到。”
木娜重新坐回了座位，表面上虽然依旧平静，心湖中却已经是波澜壮阔，风起云涌。肖经天知道这样的决定需要时间，所以他也不催促，而是耐心地等待。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木娜那平淡的眼神变得明亮起来，开口问：“肖主任，我有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会选我？据我所知，在这玄天大陆上，技艺高超的炼丹师可有好几个，他们的水平都比我强多了。”
肖经天也不隐瞒：“你当然不是我们最初的选择，而是我们最后的选择。你想一想，玄天神院已经建立三百年了。而我们这些自甘堕落当神奴的人，哪一个在进入玄天神院之前不是一方人杰，又怎么能甘心长期受制于人呢？
早在两百多年前，我们就已经开始了炼制长生丹的尝试。我们找过不少成名的炼丹师，请他们分析长生丹的丹方，寻找
对应的药材，希望从此以后不再受制于人。
可是这件事情进展并不顺利，结果也不令人满意。我们请那些成名炼丹师所炼制出来的丹药虽然可以起到强身健体的功效，可是要想让人一年又一年的活下去，却根本没有可能。
我们认真分析了原因，认为原因有两个：一个原因是，我们少了三味药材。经过几位炼丹师的分析，长生丹中共使用了二十七种药材。可是有三种药材，这些炼丹师们却从来没有见过，自然也不知道是什么。所以在他们炼制长生丹的时候，就少了这样三味药材。我猜想，这三种药材应该是玄天大陆上没有的，只有神界才能找到。
另一个原因是，我们的炼丹师炼制长生丹的时候所使用的方法不对。你也很清楚，在我们玄天大陆，炼制丹药都离不开火。火焰的质量和丹炉的好坏，决定了成丹的数量和质量。原来我们一直以为，在神界之中的炼丹师，也是使用这样的方法炼丹。直到你的出现，我们才认识到，我们原来的想法可能是错的。
你是一个木系神师，我们以前对于木系神师的定位都是治疗，而不是炼丹。在神所给我们的木系神术的理论书籍中，也从来没有提及过炼丹的事情。可是你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独自开创了一种新的炼丹方式。你不依靠外界的火焰和丹炉，而是依靠你自己的木系神术就能够从药材中提取有效成份成分，炼制丹药。而且同样的丹药，由你炼制出来，其功效比那些用火炼制的丹药要好很多。这使我认识到，长生丹的炼制，可能真的不是用火，而是使用木系神术。
所以我们决定请你来试一下，试一下到底能否成功。不管成功还是失败，我们总要试一下，才能甘心。”
木娜秀眉紧锁道：“缺了三种药材，说不定就是主要的药材，怎么可能成功呢？”
肖经天叹道：“我们当然知道，所以根据炼丹师们的研究，另外找了三种功效相近的药材来代替。而且，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所以我才说，不管成功与否，我们都会安排你跟父母见上一面。”
木娜听到不用承担失败的责任，心里坦然了许多，开始谈条件：“这件事情风险太大，我为了你们冒这么大的风险实在不值得。所以我的要求是，必须要让我的父母在这里住上一个月，否则我不会参与这件事情。”
“一个月？”肖经天没想到木娜会狮子大开口，提出如此高的条件，立刻反对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玄天岛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神师，如果你的父母在这里住上一个月，那肯定会被其他的神师看到。到时候他们也提出同样的要求，我们如何应对？”
木娜却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事，回答道：“那你们就全部答应，把所有神师的家人都接来就可以了呗。反正神又不在岛上，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肖经天却说：“神是不在这个玄天岛上，可还有这么多神徒在。如果你们的亲人来到被他们看到，将来等他们上天成神之后，肯定会被神知道。到时候你们这些神师性命无虞，我们这些神奴们却一个也活不成。不行，这风险太大，我不会同意的。”
木娜却说：“这些神徒上天成神之后，也不见得一定会把这些事情都告诉神吧。”
肖经天冷哼一声，说：“等他们上天成神之后，神自然会有让他们开口的办法，自然会让他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否则的话，明明没有神在玄天神院，我们这些兄弟何苦还要这样没日没夜地为他们卖命？就是因为我们所干的每一件事情，神都可以从神徒那里知道，让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拼命地干好每一件事情，过好每一天。你想一想，如果神知道我违反规定让你的亲人们来到玄天神院，那我会是什么下场？”
木娜见肖经天不同意，冷笑道：“那我们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吧。肖主任，再见！”
见木娜要走，肖经天急忙拦住她说：“这样，先不着急，你让我们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
“你们？”木娜皱起眉头问，“你们究竟是指哪些人？院长知道这件事吗？”
肖经天给她一个高深莫测的笑，说：“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记得，这件事要绝对保密，除了我之外，你不能跟任何人谈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