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缝合
闻言,秦瑟笑了笑:“没事,我不紧张,你也不用太过小心翼翼。”
见她这还能笑得出来,屠三才信秦瑟是真的不紧张,他讪笑道:“姑娘,你是我见过的,胆子最大的姑娘。”
秦瑟但笑不语。
屠三很快画着小船,靠近了镖船。
秦瑟一上去,就发现甲板上有着不少血迹,还没清理干净。
注意到这一点,屠三神色有点不自在,“姑娘,你随我来吧。”
秦瑟略微颔首,当做没看见那血迹,随着屠三进了里头的一间舱房。
一进去,秦瑟就嗅到了扑面而来的血腥气。
很重,比外头甲板上的血腥气还重。
屠三带着秦瑟越往里走,血腥气越重,待走到床边,秦瑟就看到一个男子,趴在床上,整个背上,有一道长长的刀伤,从肩胛到腰间,几乎贯穿了整个背部。
鲜血淋漓,皮肉外翻,看着颇为骇人。
他们好像用了什么止血的药,但止不住,只是血流速度慢了一些。
那男子是个极为年轻的男子,看着二十多岁,面色苍白之余,却很漂亮,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趴在床上微微眯着眼,露出一丝丝浅褐色。
瞥见屠三带着秦瑟进来,他哑声:“怎么回事?”
“爷,这位姑娘是大夫,我带她来给您看看。”屠三恭敬地道。
男子打量了秦瑟一眼,想要直起身来。
秦瑟立即道:“你还是趴着吧,你这伤太严重,动弹只会让血流加速。”
闻言,男子看着秦瑟,倒是没再动,过了片刻,他才低声道:“麻烦姑娘了。”
“有刀、针、线吗?”秦瑟朝屠三看过去。
屠三一愣,“要,要这些干嘛?”
“他的伤口太深太大,不缝合,根本长不好。”秦瑟道。
屠三心惊肉跳,“缝?缝合?是,是跟缝衣服一样缝合吗?”
秦瑟想了一下,“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屠三:“……这,这样怎么能治伤?姑娘,你可不要唬我啊!”
“我来都来了,骗了你,我能走掉吗?”秦瑟扯了一下唇角,无奈地一笑。
屠三想了一下,秦瑟一个弱女子,肯定跑不掉,但他们也不能拿爷的身体做赌注啊!
要是爷出了事,就算杀了这小姑娘,也抵不上爷一条命呀!
床上的男子却瞥了秦瑟一眼,见她目光淡定如山,一点都不怕,便朝屠三吩咐道:“你尽管去准备吧。”
屠三瞪大眼睛,“爷?”
“去吧。”男子淡声。
屠三只能挠挠头,朝外走出去。
秦瑟见状便吩咐道:“对了,记得再带一壶烈酒来,如果没有烈酒,就再拿个新的蜡烛来。”
屠三奇异地看了看秦瑟,又看了看床上的男子,见他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便应了一声,走出去。秦瑟顺势走到床边,看了一下他背上的伤势,点了他周身几个穴道,保住他的心脉,同时拿了一张止血符出来,在一旁的蜡烛上点燃,烧成灰沫,然后洒在了他的伤口上
。
男子没看到秦瑟做了什么,只觉得背上一热,血流的速度好像停了下来。
他回头看去,“你做了什么?”
秦瑟笑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止血啊,再不止血,你就要死了。”
男子抿唇不语。
秦瑟啧了一声,看了看他的面色,“倒是奇怪了,流了那么多的血,你居然还没晕,还能说话?”
“我刚服用过血参。”男子低声。
秦瑟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很贵,大概是能补血止血的东西,怪不得他血流的速度慢的很,还能撑住。
她没再说话,只等屠三把东西拿回来。
屠三的动作倒是快,没多久,就把秦瑟要的东西,包括一坛烈酒,全部取了来。
秦瑟便接了过去。
看到秦瑟在那摆弄那些东西,屠三紧张极了,“姑娘,这些真能用?”
“我说能用就能用,你先出去吧,我怕接下来的场面太血腥,你受不了。”秦瑟温温一笑,十分体贴地道。
屠三见状,挠了挠头,却没有出去。
心想,他们再血腥的场面都见过了,怎么会害怕什么血腥场面?
见屠三不走,秦瑟撇撇嘴,也没再说什么,她把双手、刀和针线,都在烈酒里消过毒,便转过身来。
看到男子还睁着眼,秦瑟想了想,道:“忍着点疼,你要是忍不住可以跟我说一声。”
“你有办法止疼?”屠三问道。
秦瑟挑眉,“直接把他打晕,不就行了?”
屠三:……
怎么觉得这姑娘比他们还暴力?
男子却哑声一笑,“你尽管来吧,我不怕疼。”
秦瑟见他一副认真的样子,虽说有些犹疑,却没再说什么,先是拿着刀,把他伤口上那些零星的肉沫先割掉,边缘整理整齐。
她一刀下去,就感觉到男子肌肉紧绷起来,但他倒是没喊疼。
秦瑟还挺佩服他的,手下动作就越来越快。
秦瑟在以前做掌教的时候,没少给门下弟子处理伤口,一向是稳准狠,缝合也做过,虽然没有专业医生做得好,但勉强能凑合。
只是现在手头没什么好东西,她只能凑合一下了。
她处理好伤口边缘,就开始缝合,感觉到男子肌肉紧绷的不成样子,秦瑟忽然开口道:“其实,救不救你,都一样,现在救了你,你还是要死的。”
屠三正看得聚精会神,想看看秦瑟怎么缝合伤口的,猛地听见秦瑟这样说,他就皱起眉来,有些不快。
男子满脸冷汗,倒是挑了一下眉头,“哦?怎么说?”“你的身份,不是简单的押镖的吧?那些人,也不是为了劫宝而来,是为了杀你吧?”秦瑟一边缝合,一边控制语速,慢慢地道:“看你面相,白线贯耳,死期在即,就算我
现在救了你,只怕你最多也只能活到明后日。”
男子闻言,眯起眼来,回头打量了秦瑟一眼,“姑娘,还会看面相?”
“实不相瞒,我本身是个天师,医术只是顺带学了一点。”秦瑟微微一笑。
男子忍着疼,审视着秦瑟,想要看出来,她到底是在说真的,还是在说假的。
但秦瑟的神色太平淡,太沉静了。
一点波澜都没有。
任由他怎么看,都看不出一丝蹊跷的地方来。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还在给他缝合伤口,却能面不改色心不跳,是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