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九章 羞
第四三九章羞
清晨,暖而不炙的阳光,普照着大地。
一夜酣睡的依兰,被暖洋洋的阳光唤醒,脸上带着睡饱的满足笑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只当自己还睡在王庭自己的床榻上,眼睛都没睁,翻个身,习惯性的想要赖床,嘴里嘟囔道,“玥卿,让我再睡会儿,什么时候起床再吃饭。”
说完,像只慵懒的小猫一样,依兰蹭了蹭头下枕着的枕头。一蹭之下发现,头下的枕头并没有自己熟悉的香味,惊得依兰猛然坐起,还未完全清醒的眼眸,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吓得依兰一声尖叫,惊飞了周围的小鸟。
旁边正欣赏依兰慵懒模样的男子,听到依兰的尖叫声,夸张的捂住双耳,摆出一副怕怕的表情,双眼带笑的看着依兰环xiōng防备的样子。
“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依兰戒备的看着对方,快速扫了眼周围,发现不远处错落的坟头,这才想起好像自己昨天晚上来了王城西南方向的野岭,后来又在王兄无碑的坟头上哭的睡着了。
“姑娘,你可不可以先把鞋袜穿上?”男子看了眼依兰秀气的双脚,提醒道。
姑娘?!依兰又是一惊,她记得自己是着的男装,对方怎么知道自己是女儿身的?难道……
“你!你!你把我……你!”依兰吓得脸sè有些发白,带着哭腔,压着怒气说道。
站起身来把自己上下检查了一遍,发现除了脚上的鞋袜和头上带的布帽外,其余的衣衫全都没有动过的痕迹,身上也没有什么不适,这才将提起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王城虽然安全,可是野岭附近还是偶尔会有野狼出没的,昨儿个只不过是见姑娘一个人趴在坟头上,还以为如何了,不想姑娘只是睡着了。”青年眼中的笑意不变,一副和善的模样,让人生不出多少的恼意,继续说道,“天sè已晚,我们也进不了城了,又放心不下姑娘一个人,也就顺便再次休息一晚。”
“姑娘刚才说我把你怎么了?后面是什么话?我也想知道姑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青年表情认真的看着依兰,一副求解的样子。
“没,没什么。”依兰一脸的飞霞,慌乱的坐了下来,穿着鞋袜。
耳边传来旁边男子的闷笑声,惹得依兰的头垂的更低了,暗恼自己刚才反应过头,怎么不等把事情弄清楚才说话。
穿好鞋袜,整理好头发,重新带好帽子,依兰的心中的紧张这才稍缓。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下竟然是一张硝制好上好的狼皮,怪不得自己一觉睡的如此安稳,错觉的以为还是睡在自己的床榻上。
感觉自己错怪了对方,依兰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对方,见青年正拿着一个水囊走了过来,眼里仍旧带着让人舒服的笑意。
“洗把脸。”拔掉水囊的木塞,青年朝依兰扬了扬水囊,说道。
“哦。”依兰应了一声,走过去就着青年的手,接水清洗了手脸。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的?”洗过脸,依兰还是忍不住不解的问道,不像大唐只有女子有耳洞,在薛延陀男子一样有不少打耳洞带耳环的。
依兰觉得对方不可能是根据自己的耳洞判定自己是女儿身的,而且自己并不丰满的xiōng部,也用长布给勒起来了,就算伸手去摸也摸不出什么来啊。…。
想着,依兰还伸手摸了摸,感觉硬硬的平平的,根本摸不出是男是女啊。
看到依兰的动作,旁边的青年男子一脸的尴尬,脸上也浮起了可疑的红晕。
青年干咳一声,提醒依兰旁边还有别人,而且是不同性别的人在。
意思到自己动作有些那啥,而且还被一个男子全都看在了眼里,羞得依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羞,无措的将犯了错的双手背在了身后,脸上燥热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脖颈,脑袋低垂在xiōng前。
头发全都被束在了帽子里,这一垂首,使得依兰修长的脖颈完全bào露在了青年的眼眸中,因为无措的恼羞使得她的脖颈也染上了一层粉嫩的红晕,在柔和的晨光中,泛着莹莹如宝石的迷人光辉,再加上那垂首的娇羞,使得青年看的有些呆愣,连心跳都漏跳了好几下,唯恐心跳声惊到了面前娇羞的jīng灵。
平复了心中的暗恼之后,依兰发现,周围只有重新放心飞回的鸟儿的声音,却久久没有听到男子的说话声,不由的抬头看向男子。
见男子正呆愣的看着自己,连呼吸都放的轻柔无比,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柔意与怜惜,这让依兰一怔之后,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满脸羞红再次浮现在了脸上,只不过刚才是恼羞的,这会儿真正的娇羞。
被人用爱慕的眼神注视了多年的依兰,自然看得懂男子眼里的含义,只是在经历了家里的剧变之后,大部分人看向她双眼里都带了算计和贪婪,不想男子眼里只是但存的爱慕。
而且,还是在自己并没有刻意装扮,身着男装的情况下出现的单纯爱慕眼神,这更让依兰心中溢满了欢喜。
一阵马蹄声,惊醒了依兰和青年两人,打碎了两人之间弥散的暧昧气息。
一个与眼前青年差不多大的青年骑马而来,身旁还有一匹已经套好马鞍的空马。
“少爷。”男子下马过来,朝青年行了礼,又朝依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从腰间斜跨的布袋拿出两个纸包递给了青年。
将水囊交给来人,青年接过纸包,一边打开一边对依兰说道,“不知道姑娘的口味如何,我让格岑买了两样,带褶子的牛肉包,不带褶子的是羊肉包,不知道姑娘喜欢哪种?”说完,还散着热气的热包子就送到了依兰面前。
薛延陀的粮食和菜品本就出产的少,日常用食用多是从大唐购进。现在跟大唐开战,更是让菜价和粮价上飙,寻常吃的最多,最容易买到的反而是肉食。
马匹还要用于战场,日常能吃到的也就是蓄养的牛羊了。
“谢谢。”昨天走了那么远的路,午饭没吃多少,晚饭又没吃,现在闻到包子的香气,依兰早就饿了,道了声谢,也就不客气的拿起牛肉包吃了起来。
虽然只有包子,一顿饭下来,依兰和青年吃的也算开心。
依兰也知道了青年名叫阿斌,是好心大叔的二儿子,因为不放心依兰,又不敢贸然打扰依兰,这才跟在依兰身后出了王城,等她情绪平复之后,王城的城门也都关了,就在这里陪着她露宿了一夜。
至于他和格岑两人昨天从后边推了依兰,害得房遗爱被推出人群的事情,阿斌在舌尖上打了打转,还是忍下没说,怕依兰知道之后再恼了他,不搭理他。
心想着,房遗爱的武功一看就直到不错,说不听他会没事,能够平安的从虹筱夫人手里逃脱也不一定。…。
对于提到房遗爱时,阿斌和格岑两个有些闪烁的眼神,依兰没有注意到,只是心下有些烦乱自责和担心,怕房遗爱真的和自己兄长一样毁在虹筱夫人手里,同时又有些害怕回去面对房遗爱那帮如狼似虎的手下。
可要是不会去面对他们的话,又该如何救出房遗爱和自己父王?
依兰有些垂头丧气的吃完第三个包子,就再也没了食欲。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要救自己的父王,还是得借助他们的力量,依兰深吸一口气,压下纷乱的心绪,依兰和吃完包子的阿斌、格岑一起骑马回王城。
“对了,你还没说,你怎么认出我是女儿身的?”依兰自认这次扮男装比之前遇到房遗爱的时候严谨多了,为何还是让阿斌轻易的认出了自己的女儿身,心下很是不解,再次的问向并肩而行的阿斌。
阿斌含笑看向依兰,扬起下巴,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喉结,说道,“过了十三四岁的男子,喉间都开始出现喉结了,”又指了指依兰的脖颈,“你没有喉结。”
依兰仔细的看了眼阿斌喉间的喉结,又扭头看了眼后头跟着的格岑的喉间,恍然的点了点头。
“将你抱下坟头的时候,我闻到你身上有股不同于花草的香气。”阿斌继续说道,“你知道,男子习武干活,身上没有汗臭味就已经不错了,决不可能有那种会出现那样的清香。”
闻言,想到自己被阿斌抱在怀里的情形,依兰脸上就是一热,忍不住睨了阿斌一眼,干嘛看看周围,发现除了不远处跟着的格岑外,再没别的人后,依兰才松口气。
再回首时,一股属于男子的阳刚气息冲进了鼻间,依兰这才发现,阿斌已经俯身靠了过来,略带稚嫩的英俊脸庞在眼前放大,剑眉星目,挺鼻红chún,莫名的带了一股诱惑。
惊得依兰差点儿没从马上跌落下去,幸好被阿斌的长臂及时揽腰扶助。
马匹虽然只是漫步,可从这高头大马上摔下去,也够人受的。
依兰惊魂未定的靠在阿斌怀里,感受到阿斌强有力的心跳从后背传来,脸上又是一红,想要挣脱阿斌怀抱的时候,阿斌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你的双脚,就算是跟十三四岁的男孩相比,还是显得小巧了些,还没有我的巴掌大,而且,男孩子绝对不给自己的指甲,特别是脚上的小指甲染上粉红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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