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脸歉意和紧张:“你好,有没有伤到?要不我陪你去检查一下?”
何羡回过神来后,一手拍着xiōng口,一手冲着男人摇:“没事没事,是我自己没看路撞上来的。”
男人托着她的胳膊肘把她扶起,用的是著名的“绅士手”。
何羡心里莫名一动。
男人这时把手机二维码送到她面前,诚恳道:“这是我的微信,如果后面身体有什么问题,一定第一时间联系我。”
何羡抬头看他,今天没有太阳,但她却莫名想起自己在小说里写过的一句话——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出现在她面前,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阳光落在眼底的样子。
加上好友后,何羡看了一眼男人的资料。
他的微信名应该是真名,叫林绪,头像是某篮球明星。
何羡想起自己高中那会儿一直把这位球星的一句话当做给自己的激励——总有人要得第一,为什么不能是我?
她忽然觉得,这个地球上有七十亿人,因为一个小事故,就能遇到跟自己有相同偶像的人,那是多么大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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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护工大姐给程西惟带了晚饭过来,程西惟问何羡要不要一起吃点。
何羡摇摇头拒绝了:“不了,家里还有三千张扉页等着我去签,再不签完寄到图书公司,我编辑会杀了我。”
何羡走后,程西惟一个人吃了饭。
孟景忱安排的护工很靠谱,早上程西惟说自己不是孟太太后,大姐就开始称呼她“程小姐”。
等程西惟吃完饭,护工大姐拿着药膏问她:“程小姐,是现在上药还是再等会儿?”
程西惟背上还有一点疹子没退,有点痒,医生开了药膏。
“我先洗个澡,你等我一下。”
护工大姐立马给她找来换洗的衣物,程西惟接过后看了一眼,大姐立刻接上一句:“都是孟先生亲自准备的。”
“孟景忱给你开了多少工资?”
程西惟撇撇嘴,怎么从发小到护工都帮着孟景忱说话?
她进浴室之前又看了眼手里的衣物。
行吧,孟景忱这人的确周到,不止睡衣,连内衣裤都帮她准备好了。
想到孟景忱,程西惟心里莫名有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她站到花洒下,让热水从头淋下,冲去心中那一丝动容。
护工上药的时候,程西惟就趴在床上玩手机,袁斯曼和艾草都给她发来了微信。
袁斯曼说今天有场演出,所以不能来看她了。
艾草说《xx传》快杀青了,她脱不开身,也不能来看她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程西惟在微信上感谢她们之后就去刷朋友圈。
程夏白天发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展绫服饰的公司大楼。
程夏在朋友圈里说:今天路过爸爸的公司,顺便来食堂蹭个饭,食堂师傅做的花卷还是小时候的味道[爱心][爱心]
因为程西惟和程夏的微信好友没有太大交集,她看不到程夏微信好友们的评论,只能看见评论区里程夏又发了一个统一回复:我爸爸是展绫服饰的董事长呀[害羞][害羞]旗下的cora、mode、johnsey都是我妈妈担任总设计师的哦[偷笑][偷笑]
程西惟扯扯嘴角,类似“我爸爸的公司”“我们家的展绫服饰”“我妈妈是总设计师”的字眼,她已经在程夏朋友圈里看过无数次,几乎从有朋友圈的那一天开始,就以每个月一次的频率出现着,比大姨妈都准时。
所以,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实她妈妈许黎才是展绫服饰真正的创始人。
何羡说程夏有jīng神方面疾病的一部分原因也在于此。
结果她这边刚刚对程夏的最新朋友圈送上一个白眼,程以良就提着一篮水果来探病了。
护工给程西惟上完了药,开门把程以良让进来后,自己就到外面去了。
程以良把果篮放到桌子上,又搬来椅子坐到床边:“西西,听夏夏说你过敏住院了,爸爸不放心,就来看看你。”
“现在放心了?可以走了吧?”程西惟刷着手机没看他。
程以良“哎”了两声,表情无奈又委屈:“西西,你能不能别总是吃了枪药一样跟爸爸说话?”
“那你想让我怎么跟你说?”程西惟冷眼看向他。
程以良一噎,又开始迂回战略:“西西,这次出院就回家里住几天吧,让爸爸好好照顾你。”他顿了顿,“夏夏这段时间要去外地演出,她妈妈也要出差。你的房间爸爸一直让阿姨定期打扫,该有的东西一样不缺。”
瞧瞧,她回原本应该属于她的家,还要趁程夏和骆安惠不在,仿佛她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鸠。
“不缺吗?”程西惟眼底浮起冷芒,“我觉得我缺个妈,你能让我妈活过来吗?”
程以良:“……”
程西惟指着门口:“滚。”
“西西……”程以良脚跟跺了跺地板,“你怎么对爸爸说这种话?怎么说爸爸也是生你养你的人。”
“我说什么了?”程西惟看着他。
刚刚程夏那条朋友圈触动了她藏在心里的那些事,光是一想到程以良、骆安惠、程夏和乐融融地踩着她妈妈的尸体,享受着现在的财富,她就没办法冷静下来。
以前何羡问过她,既然这么讨厌程夏,为什么不干脆删了她,眼不见为净。
可程西惟却至今都没有删程夏,甚至也没屏蔽她的朋友圈。她就是想看看,这几个小偷,是怎样偷走她和妈妈的幸福,抱团表演着岁月静好。
她深深地恨着程以良、骆安惠还有程夏,却又嫉妒着程夏从程以良那里得到的父爱,同时又不屑和厌恶着程以良每次展示给她的父爱。
可偏偏,每次程以良来展示父爱,她都不会果断拒绝,她总要先嘲讽刻薄,然后责骂却又留下一线生机,等待着程以良下一次再找上门。
她用这种方式,不断地折磨着程以良,也不停地折磨着自己。
程西惟每次想到自己对“那边”的态度,都会觉得自己画了一个变态的怪圈,她在这个怪圈里跌跌撞撞了十几年,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西西,你这样是不对的。爸爸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程以良还想摆着父亲的架子跟她说话。
“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是我妈和我外婆。”程西惟掀开被子起身,“你要我亲自送你出去吗?”
她冷冷地看向程以良。
程以良叹了口气,他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脾气古怪,因为他永远猜不到她什么时候会好好跟他说话,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会嘲讽刻薄,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会发脾气动手。
每当午夜梦回时,程以良也不止一次暗自感伤。
他只是犯了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许黎的死,也是因为她自己想不开,为什么他的亲生女儿会对他怨恨到这种地步?
程以良看着程西惟。
程西惟现在的样子跟许黎实在太像了,脸盘、气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