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求你,别松手!
韩君羽脚步不稳,被班咏君推了一下,往后踉跄的退了一步。
河堤上全是泥土,刚下过大雨,一脚踩下去,脚上全都是泥。
一向洁癖的男人,却什么也不管,冷眼盯着她。
“她是怎么被大水冲走的?”
他的语气很平静,可是细心听,能听见他声音里的轻颤。
班咏君哭着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秦宁跑出酒店,一直往山下跑,三人跟在她身后,都追不上他。
突然,一些碎石从山上滚下来,阻碍了班咏君的路。
封蔚担心班咏君,转身来找她。
裴茗去追她的时候,脚下突然塌了下去,整个人也跟着往下滑,秦宁转身来救她。
秦宁的力气本来就不大,哪里能拉的住裴茗,于是两人一起滚下山。
当秦宁意识到,如果再滚下去,裴茗会没命,猛地冲到下面,挡住裴茗。
裴茗反应过来,再去拉她,只抓到她的手。
两人都踩在软土上,如果裴茗不松手,可能两人一起掉到河里。
当时河水喘急,来往都是石头和砂砾,秦宁当时伤心绝望,也不想拖累裴茗,就主动了松开了裴茗。
裴茗坐在地上,满身的泥,像是在泥潭里滚了一圈,听班咏君一边讲述一边哭泣,她也捂着脸一直哭。
秦宁是为了救她,才会松手。
如果,秦宁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这辈子也不会安宁。
“茗茗,抱歉,是哥哥没有保护你,让我看看你的脚,好吗?”
裴乾在她面前蹲下,也不嫌弃她脏,轻轻的把她搂到怀里。
“哥哥,秦宁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
茗茗虽然平时有些tiáo皮,但是从小家里的教育,作为裴家人,不容许掉眼泪。
她也是一个要qiáng的女孩,从小到大,也就是遇到肖爵,感情受伤,躲在被窝里哭过。
现在她却哭的眼睛红肿,嘴角都是泥水,像个孩子一般。
裴乾心疼的不行,把她扣在怀里,拍着她的肩膀安抚。
“茗茗,我会帮你找到她。”
秦宁会不会有事,他不好往下定论。
“哥哥……”
裴茗想要停止哭声,可是在哥哥面前,她还是忍不住哽咽。
她不由得想起,在最后时刻,她说的话。
“茗姐姐,我不能让你陪我一起死,你还有家人,有疼你的哥哥呢。”
“秦宁,我求你,你别松手。”
裴茗感觉都她在挣扎,心慌惶恐。
哪怕真的要和她一起滑到河里,她也不怕,可是她怕秦宁松手。
“茗姐姐,河水太急了,我们都会被冲走。你和我不同,我没人要了,无处安身,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虽然很难受,也舍不得你们,可是我更不希望听见你家人的哭声。”
小丫头身后是汹涌咆哮的河水,可她的声音却异常平静,甚至还对她露出傻兮兮的笑。
“茗姐姐,这枚戒指,你帮我还给他,”
她的小手往下滑,手指上的戒指被摘下。
“如果找我的尸体,把我葬在我爸爸墓碑的旁边,好不好?”
裴茗崩溃,眼泪混合着泥水落下。
“秦宁,求你,别松手。我可以做你的家人,求你,不要!”
眼睁睁的看着秦宁挣脱她的,她翻身被卷进河水里,可她一点都不挣扎。
等她爬到河堤上,再去找她,她早就消失了。
裴茗走了几步,才感觉脚上传来钻心的剧痛,原来是她的脚踝受了伤。
抬头看着高大挺拔的男人,还是一脸漠然,她恨不能杀了他。
“韩君羽,是你要她消失的,现在又虚情假意的来找她。你这个人渣,秦宁会喜欢上你,真是她瞎了眼!”
裴茗愤怒的失去理智,只想让他能痛苦,如果秦宁真的……
她终其一生,都会让这男人陪葬!
韩君羽已经痛到浑身麻木,冷眸看了裴茗一眼,转身离开。
其实,他从听到秦宁出事的消息后,听力就不太好,所以裴茗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听清。
脚步僵硬的一转,要去找秦宁。
“君羽,搜救队伍已经来了,君一也在派人搜查,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你要是倒下了,还怎么找秦宁呀。”
肖爵不是不担心秦宁,她被大水冲走,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要是再不去医院治疗,很快就要变成死命一条。
“肖爵,如果她出事了,你觉得我还活?”
肖爵听得心酸,眼睛也有几分发胀。
但是韩君羽不理智,他不能不理智。
“君羽,主持都说了,秦宁是一个有福气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韩君羽顿住脚步,想着主持提醒过他,宁宁是有血光之灾的,当时他心情烦躁,等不及大雨停歇,就急匆匆的赶回来。
可没想到,给她伤害最大的,竟然他自己!
“阿爵,如果宁宁真的出事了,我会去找她。”
他低沉的声音,像是一阵低吟。
肖爵震撼的盯着他,他当初叫他阿爵的时候,还是他失去味觉的时候。
他无助的缩在角落里,他和程墨陪在他身边几天,他都没有说几句话。
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吃东西的时候都是他和程墨先吃,确定他能吃,才会送到他面前。
自从他学医,对这方面研究越来越多,发现他并不是身体疾病,而是心里疾病,他也试图去治疗。
现实的情况却与理想的状态偏离太远。
因为治疗不当,韩君羽差点被他害的得厌食症,为情况不恶化下去,他才停止治疗,只能让他随身携带药。
此刻,他又叫他阿爵,可见他心里是多麽的不安。
肖爵心里也不好受,而是这个时候言语的安慰都是空洞的,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君羽,别怕,我们陪你找。”
无论多么qiáng大的男人,失去自己最珍贵的人,都会脆弱。
韩君羽看了他一眼,棕眸深邃,看不清情绪。
继续往前走,可是几人一起走了一天,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裴茗脚受了伤,不能走,就坐在河堤上等消息。班咏君淋了雨,身体一阵发热,封蔚意识到她是着凉了,无奈的抱着她去找医生。
“阿爵,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我们做了一场噩梦?”
突然,韩君羽询问。
肖爵一愣,看他脸sè憔悴,冻得chúnsè发青,棕眸里满是期盼的盯着自己。
“君羽,噩梦总会醒的,只要没有找到她的……就还有希望。”
肖爵不敢说秦宁的尸体,他发韩君羽会发疯。
“韩少,我们找太太的鞋。”宋玄拿着一只鞋,急匆匆的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