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他是龙,我是虫
杵在路沿的十多个小青年恶狠狠的盯着我,最终一个个心有不甘的钻进面包车里,几分钟后,两台面包车狼狈的消失在雨幕中,我吐了口唾沫哼哼:“跟我斗..”
这时候,我脑后冷不丁传来王志梅的声音:“你也不知道有啥可骄傲的,老天会下雨好像你提前算到了似的。”
“我乐意啊。”我笑呵呵扭过去脑袋,怪声怪调的哼唱:“哎嗨哎,哎嗨哎,三月天呐,春雨如酒,柳如烟勒...”
一会儿工夫没见,她竟然换了一身衣裳,上身穿件白底黑面的polo衫,底下穿条很时尚的铅笔裤,一双白色运动鞋显得整个人都挺拔很多,加上手里撑着一把油纸的黄色小雨伞,配上今天烟雨蒙蒙的环境,猛不丁一瞅还真有点江南女子的窈窕感。
我贼兮兮的瞟了她两眼,嘬嘴贱笑:“我还寻思你就那身制服呢,从来没见你穿过便装,对啦,打扮这么洋气,是要去约会吗?”
王志梅俏脸微微一红,收起来雨伞白了我一眼娇嗔:“关你屁事儿,伞借给你,明天放晴了,记得还给我昂。”
我一下子好像被套上个羽绒的小背心似的,感激涕零的问她:“姐姐,你对我真好,雨下这么大,你怎么走啊?”
“我坐车。”王志梅昂着白皙的玉颈悠然一笑。
说话的功夫,一辆白色的尼桑轿车就停到了大案组门口,半个车头开进门洞里,不过挡风玻璃的膜贴的太深,我看不清开车人具体长啥样。
王志梅把雨伞递给我,臊红着脸说:“记得明天把伞还回来,我走啦。”
我像个金牌小狗腿似的连连点头:“好嘞,姐姐安福。”
走到车跟前,王志梅扭头看向我道:“要不,我让他送你回去吧?”
“那多不好意思呐。”我含蓄的摸了摸后脑勺,随即三步并作两步的直接拽开副驾驶的车门,朝着王志梅夸张的眨巴眼睛:“姐,小心头..”
等她坐进去以后,我当仁不让的拽开后车门也钻了进去,有个大案组的干警保驾护航,我借给孙马克那帮小弟五个胆儿,看他们能把我咋地。
坐稳以后,我殷勤的朝着驾驶座上的男人点头哈腰的打招呼:“姐夫好,我叫小朗,是梅姐姐刚收的小弟,呸..刚认的弟弟。”
王志梅扭头笑骂我一句:“你这脸真是比城墙还厚。”
我洋洋得意的吧唧嘴道:“论不要脸这一块,我还真没服过谁。”
完事就跟自来熟的似的朝着开车的青年打招呼:“姐夫好帅啊,肯定是个模特吧?要么就是明星,我想想昂,吴奇隆..不对,不对,彭于晏..”
“哈哈,你这弟弟挺有意思。”开车的男士回头朝我咧嘴笑了。
那男的三十出头,身材中等,模样就是个大众脸,看穿装打扮应该是个挺成功的生意人,穿件浅灰色的范思哲西装,手腕上扣着块镶嵌钻石的手表,一瞅就知道价值不菲。
王志梅的俏脸一路红到脖子根儿,咬着银牙怪嗔:“都不许瞎说,他不是我弟弟,他也不是我对象。”
“呃,敢情咱俩都是待定的啊?”开车的男人笑嘻嘻的朝我努努嘴。
我大大咧咧的倚在座椅靠背上坏笑:“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该咋地咋地。”
“去哪啊老弟?”开车的男人侧头问了我一句。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建设路上的,金品小区..”
“你还过去啊?”别人不清楚,作为跟这个案子的王志梅肯定知道温婷家住在金品小区,皱了皱眉头问:“下这么大雨,他们估计不在了吧?”
我摇摇头说:“在的,他家家里没地方停尸,我估计得从小区院里过完头七。”
刚才在大案组的时候,孟胜乐给我发过短信,简单说了下那边的情况。
“唉..”王志梅不知道想起来什么,轻叹一口气后,侧着脑袋看向车窗外,眼中闪过一抹忧伤。
车内顿时陷入沉寂,开车的男人打开cd,放上一首悠扬的萨克斯乐曲,听着不知名的曲子,我的心情莫名变得平静很多,脑子里也像是过电似的回忆着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没多会儿,车子停在金品小区门口,雨水也变小很多,蒙蒙细雨洋洋洒洒打在地上,我从车里下来,朝着王志梅咧嘴一笑道:“谢谢姐姐、姐夫,祝你们有个美好约会。”
“别乱说。”王志梅瞪了我一眼。
我朝她们摆摆手:“拜拜啦。”
王志梅俯在车窗后面,表情认真的出声:“王朗,有什么事情及时报警,尽管很多时候我们持法确实存在一些弊端,但我相信没有任何警察会见死不救。”
“好嘞。”我满口答应,目送小车驶远以后,我长舒一口气,捏了捏自己僵硬的脸颊自言自语的呢喃:“你现在变得越来越脏了,什么人都想利用。”
坦白来说,从我今天故意扎那个黄毛一螺丝刀开始,我就打起了鬼主意,跟着王志梅回大案组,再到刚刚腆张大脸跟她攀交情,其实都是抱着极强的目的性,绝对一时冲动。
我们在市里面的关系网太薄弱了,刘洋一时半会儿又很难真正为我们做点什么,这个期间如果我们哥几个犯事怎么办?总不能次次都找齐叔开口吧,所以很久前,我就开始在警队里寻找目标,王志梅算是我相中的一个砝码。
只不过女人和男人肯定有本质区别,男人会因为金钱利益跟我同流合污,但大部分女人都是感性的,特别是王志梅那种正义感爆棚的人更是难以接触,所以我想到了打感情牌,通过点点滴滴的小事儿走进她的生活,让她慢慢真的把我当成一个弟弟看待。
就像此刻,她其实并不希望我继续掺和老温家的事儿,但肯定也有想帮助温家孤儿寡母的善念,矛盾是所有女人的通病,我相信王志梅心里一定极其矛盾,既希望能帮帮温婷一家,可又不得不站在远处冷眼相看。
“唉,草特爹得,我啥时候变得这么功利心。”我拍了拍脸颊后,朝着医院后面的太平间走去。
金品小区,温婷家的楼前,已经搭起一个特别大的简易方形帐篷,帐篷前面放了不少纸人纸马,几个职业干白事老头老太太,正抱着唢呐、小鼓奏着一曲令人心里特别难受的《我的老父亲》。
帐篷我这套理论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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