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八百一十一章 便是吾!
最初秦宇第一次在玄清的记忆中,跨越时空与轩辕玉镜对视之时,并未有过此等感觉。
那时轩辕玉镜的目光,明亮而澄澈,虽然依旧带着无与伦比的傲气和举世无双的寂寥,却和魔眼并无相似。
而秦宇想起魔眼,也仅仅是因为轩辕玉镜的注视跨越了时空,让他想起了同样的魔眼。
但此时,虽然还有着不同,轩辕玉镜的视线,竟给了他几分和魔眼相似的感觉。
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寒,让秦宇感受到从神魂深处传来的震颤。
轰隆隆!
周围的天地开始摇晃起来,眼前的画面变得扭曲而模糊,似乎随时都会破裂开来。
“时空在波动,画面快要维持不住了。”
沧桑之声在此时响起,但秦宇却顾不上许多,他猛然上前一步,迎着轩辕玉镜的目光,开口高喝出声:“你究竟是谁?”
不知他的声音是否也穿越了时空,轩辕玉镜冰冷的目光,在此时出现了一丝波动。
与此同时,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仿佛跨越另外无尽时光,岁月长河而来,在秦宇的耳畔响起,断断续续。
“去神魔——之墓——最深——留给你——东西——。”
最终,画面支撑不住,犹如被投入了石子的湖面,在波动中支离破碎开来。
而周遭,依然是最初的那一片废墟,荒凉而寂静。
秦宇独立于废墟之中,浑身颤抖,过了好一会,方才平静下来。
冷静下来的秦宇开始整理思绪。
“轩辕玉镜的目光,和魔眼的相似——真的是相似么?”
“难道他就是魔眼的真身,一指灭了诸天道宗的就是轩辕玉镜?”
这一切让秦宇惊疑不定。
“可那魔眼魔气滔天,身为神族战神血脉的轩辕玉镜,怎会变成那般模样?但即便不是,二者之间恐怕也有着某种关联。”
“还有极天……”
秦宇喃喃自语。
画面之中,极天和轩辕玉镜联手,将那苍青之人斩杀。
这一切真的是灭世之战的画面么?如果是,那苍青之人又是谁?灭世之战不是各族与深渊的大战,为何轩辕玉镜和轩辕一族,竟是和极天联手,与另一方神魔各族厮杀?
倘若这一切的确是发生在灭世之战中,又岂会默默无闻,开山祖师又为何没有提起?
“还有那最后的声音……那是轩辕玉镜,跨越时空对我所说的么?”
上一次,在玄清的记忆中,轩辕玉镜便似乎要对他说什么,但还来不及开口,记忆便已然崩溃消失。
这一次,那声音却传到了秦宇脑海之中。
“最后的话,意思是说,他在神魔之墓的最深处,给我留下了某样东西?”
“是将我当做了轩辕星辰?轩辕玉镜在神魔之墓中留下了给轩辕后人的东西么?不……或许只是留给轩辕星辰?”
秦宇只感觉思绪一团乱麻,难以缕清。
虽说他本是秦宇,但若说他现在同样是轩辕星辰也并无错。
上次还只是猜测,这次看来,轩辕玉镜恐怕当真是认得自己,认得轩辕星辰。
可轩辕星辰说到底不过是轩辕远隔无数年之后的后人,哪怕是直系的血裔,轩辕玉镜又怎会认得?
“看来之后必须要再去一趟神魔之墓了。”
秦宇在心中道。
上次他浅尝辄止,只进入了神魔之墓内部最外围的玄清之墓,那之后经历许多,再没有闲暇去探索神魔之墓,这一次,却是有了不得不再去的理由了。
将思绪收起,这一切谜团纷纷,想也想不清楚,而眼下显然不是考虑的时候。
他的视线看向四周,开口道:“前辈,现在可以说话了么?”
与其自己瞎想,这疑似祖地之灵的存在,让自己看这些画面,显然有所用意,倒不如向其询问来的干脆。
沧桑之声此时方才响起:“看来,你刚刚看到的不只是过去。“
秦宇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于是点了点头:“不错,只是不知道,前辈为何要让我看这些画面?前辈又是何身份,是这无空祖地的祖地之灵么?莫非认识晚辈?”
沧桑之声微微一叹:“认识,却又并不认识。”
“说吾是祖地之灵,倒也没错,这祖地之灵,本就是吾的一丝神念所化。”
秦宇心中一震,这无空祖地看来早在三大墟之初就存在,一丝神念化作祖地之灵,这沧桑之声的本体恐怕又是一尊混沌蛮荒时期的恐怖存在。
“当初吾以一丝神念赦祖地为灵,这一丝神念本无感情,只如天道意志般与祖地融合,掌控祖地之力。”
秦宇点了点头,这显然便是如同万象魂天曾经的天魂一样的存在了,只是天魂最后分裂出了人魂,不知这沧桑之声是否也是类似?
只听后者继续说了下去:“但这神念中,终究有吾之意志,只是不曾觉醒,沉睡其中。”
“在吾本体身陨之后,沉睡在这一丝神念中的意志,便成了吾最后的意志。”
“本来若是没有你的话,再过亿万年,这一丝意志也不会苏醒,但当你踏上无空祖地之时,你体内的轩辕初代血脉之力便引动吾之意志,吾之意志本能之下,驱使天地之力,追寻你的血脉气息。”
“当你身受创伤,轩辕真血融入大地之时,方才将吾的意志彻底唤醒。”
秦宇这才明白过来,为何之前那些神兵残片追着自己跑,却又在将自己刺伤之后停下了。
但他还是有些奇怪,开口问道:“前辈到底是何人?为何我轩辕一族的初代血脉,能唤醒前辈的意志?莫非前辈也是我轩辕一族的先祖?”
沧桑之声淡淡道:“亿万年来,通过身为祖地之灵所听所闻,如今之世,似乎将眼下这片大地,称之为神骸之地。”
对方答非所问,秦宇有些不解,但还是点头道:“正是如此。”
却听沧桑之声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道:“好一个神骸之地。”
“这所谓的神,便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