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九章 流言四起 晋王府遭殃
墨荷园
书桌后,彭墨凝神静气的提笔作画,她画的是海棠。
隆冬腊月早已经过了海棠盛开的季节,她也只有画一画聊表想念了。
司月托着腮趴在书桌一角,看着一朵海棠花在素纸上缓缓绽放,其bī真程度令人惊叹,她好似闻到了海棠淡若不可闻的香气缭绕在笔墨间。
填完sè,彭墨将纸张上的墨汁吹干,审视着作品,满意点头。
司月奉了杯茶,看着彭墨好奇问:“王妃,您就不担心殿下吗?”
殿下去见理云慕也有些时辰了,至今一点消息都未传回,王妃就不担心出事情?
不过,不得不说,王妃的定性比起殿下也是不差什么的,真是不知道,一个闭门不出的女子是如何炼成的?
彭墨瞠目,担心?就是担心她也该担心理云慕吧!谁能在金修宸手上讨的了好?他就是一个深谋的狐狸。
想着这个比喻不觉笑出声:“算算时间也该结束了,让齐木去打听一下吧。”
司月点头去吩咐了,小半个时辰后,齐木带回了消息,说金修宸已经回到了宸王府,只说了四个字:一切顺利。
只这四个字便让彭墨依稀看到了他与理云慕谈判时的场景。
司月不知道这四个字有什么特殊,竟能让王妃笑得这般开怀骄傲?
午后,大街小巷传言四起。
金睿贪敛钱财,yínl乱成性,喜好女sè,始乱终弃,忘恩负义,不孝不悌等等等等。
版本不一,且都jīng彩绝伦,听得众人恨不能打上晋王府,去惩治一下这个流言中十恶不赦的主角。
勤政殿
金睿正在义正言辞的指点各地方官员的政绩。
宁王想起坊间传言,嘴角的笑意变得嘲弄,心中止不住的嗤鼻,这样的人渣怎么能来到这圣洁高贵的勤政殿?父皇真是瞎了,这样的人也要重用!
“你怎么看?”皇上听完金睿的话,微微点了点头,眼睛看向一旁神游四方的宁王,眉心不自觉的蹙起。
“回禀父皇,儿臣...儿臣...。”宁王语噎,他一直在想金睿的事情,哪里记住了什么官员的什么政绩?
皇上眉心蹙的更是深,不悦道:“你最近在府中做了些什么?功课可有温习?顾翎羽走后,你身边就没有重用的人了?怎么立了府反倒不如在宫中时沉稳内敛了?”
这一通骂,听得金睿是通身舒爽,可他没有忘记如何做一个“慈兄”,当下一通发自肺腑的“好话”,听得皇上更是恼怒。
宁王犹如被狗咬了一口,恨的咬牙切齿,却又碍于皇上在而不能破格骂人。
将嘴边的怒骂过了几遍咽回腹中,深吸了口气愤怒稍稍平息后,拱了拱手看着金睿,担忧问:“三皇兄今日进宫之前,可否听到什么流言?”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本王不义了!
“流言?什么流言?我一心记挂着如何为父皇解忧,哪里有功夫去听市井流言?”金睿拧着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劝六弟在政务上多上些心,市井无赖的话莫要多做琢磨。”
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话听得皇上很是舒心,比起宁王,晋王太识大体了。
宁王已经气的快要喷火了,他攥紧了手咬着牙问:“三哥训斥他人如此理当气壮,只是在处理自己的事情时却差了些!”
“这话是什么意思?”金睿皱眉,一脸的疑惑。
宁王冷笑了声,冲着皇上拱了拱手,郑重其事道:“父皇,今日儿臣在进宫之前听了些传言深感气愤。”
“什么流言?”皇上看着宁王,宫外的事情他虽然能照顾到,但也并不能第一时间就收到消息,此刻闻言看向金睿,他又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为皇室抹黑?
金睿被皇上的眼神看得心慌,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宁王得意一笑,这才将市井上的传言一一道出。
殿中的温度随着宁王的话,冰到了极点。
晋王府
思妍听了禀告,气的bào跳如雷,拍桌而起呵斥:“什么?这些消息是谁传起来的?”
文戈吓得一哆嗦,怯懦道:“草民不知,这些消息好似突然冒起来的,一丁点的征兆都没有。”
思妍暂且压下怒气,bī问道:“可有追查传言来源?”
文戈对上思妍,自觉矮了一截,闻言忙点头:“追查了,可什么线索都没有!”
思妍更是气愤,捏着拳在厅中来回渡步,却百思不得其解,一脚踹翻了小几,呲目喝道:“到底是谁背后坏事!”
文戈吓得后退一步,垂首不敢言语。
月儿站在一侧冷眼瞧着这一切,嘴角浮现嘲弄的笑,看来宸王府内金修宸和姐姐已经行动了。
直到戌时末,皇上才结束了训斥,金睿垂头丧气的回到府中,迎接他的不是温柔体贴,而是思妍的迎头bàng喝。
金睿咬着牙,忍着心头的怒气,一双眼睛泛着血丝死死的盯着思妍:“你以为我想造成这个局面?”
尽管已经尽量放缓声音,但听起来还是十分的不友善,思妍听着火气更盛:“你不想?那你告诉我这些传言说的可是真的?”
“我...。”金睿语噎,这些传言虽有夸大的成分,但却是真的。
思妍冷笑,眸光都泛着冷刀子射向金睿:“是谁因经营商铺被发现而冠上了黑心王爷之名?是谁因迎娶平民杨花而后又悔婚的的事情冠以始乱终弃之名?是谁无婚私通被发现被冠以yínl乱之名?是谁因接二连三的迎娶侧妃被讥讽贪好女sè?又是谁一次也未曾去皇觉寺探望过祈福的母妃,被人说不孝不悌?”
金睿再次语噎,这些名头...这些诛心的名头怎么会突然冒起来?
而且,他为什么在没有意识到事态严重的时候做了这么多的荒唐事情?又是谁将这些事情掘了出来,以此打压他?
“怎么?说不出话了?”思妍气的咬牙切齿,她真是糊涂,竟然找了这么一个惹事jīng,现在别说接触朝臣了完成大业了,恐怕所有人见了晋王府的人都会退避三舍,免得沾染了wū名吧!
金睿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恼怒,平心静气商量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为今之计还是想出对策才是正经!”
思妍冷哼一声,不作回答。
对策?这些都是事实,能有什么对策?
敛财,贪好女sè,始乱终弃的事情都已经是过去式,这毁掉的形象要慢慢的修补,可不孝不悌的名头却是立即就能补救的,毕竟淑妃还在皇觉寺中。
想到此,金睿开口道:“咱们已经大婚,也是该孝顺母妃的时候了,不如明日一起进宫向父皇请旨,将母妃接回宫中?”
“你疯了不成?”思妍难以置信的望着金睿,没想到他这个人不仅人品差,连头脑都像是guàn了浆糊一样。
“怎么?你觉得不妥?”金睿不解思妍为什么突然发狂。
思妍气极反笑,盯着眼前这张令人厌恶的脸,咬牙问:“你回想一下,皇上为什么要将淑妃送去皇觉寺?”
“因为...。”是因为他和齐玉幽会被发现,父皇气愤之下将他禁足在府,而他的母妃则承接了父皇大半的怒火,名义上是为他出宫祈福,实则却是发配。
思妍看他不语,冷哼一声接着道:“是因为皇上厌倦了你们母子。”
“你...你...。”金睿脸sè涨红,怒指着思妍,却说不出半字的反驳。
“而现在你才重返朝堂,根基尚不稳,你却要一而再的做让皇上气愤的事情?你以为皇上真的缺你这个儿子?你觉得大庸真的离不开你这个无用的亲王?你觉得宁王府会一直这样不反击?”思妍越说越气愤,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怒火攻心,说出的话是半分情面都不曾留。
金睿的脸sè由红变黑,yīn沉沉的好似雷雨的前奏,他捏着拳瞪着思妍,切齿道:“你是本王的妃,本王无用,你又能添什么光彩不成?”
夫妻本是一体,她却这般的将他踩在脚下,与她又有什么好处?
思妍现在最恶心的事情就是有人将她与金睿相提并论,此刻闻言气的一巴掌甩在金睿的脸上,怒骂道:“哼,真是悔不当初,本郡主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说完也不管金睿的震撼程度,气愤程度,甩袖扬长而去。
金睿剧烈的喘息,好一会儿他才捂着发麻的脸颊回了神,他被人打了?他被他的王妃打了?
扬手挥掉了桌上的茶盏,咬牙吼道:“思妍你这个贱人!”
哗啦啦的一阵瓷器破碎响,伴随着金睿的怒吼,侍候的下人听到这些都跑得远远的,免得遭殃。
月儿却与他们不同,她画着jīng致的妆容,穿着贴合身材的衣裙,踩着软底绣鞋,一步一笑的来到了厅中,看着金睿的后背,含笑旖旎问:“妾身听说殿下回来了,便来看一看。”
金睿闻言转身,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温柔小意的女子。
月儿一眼看到金睿脸上的巴掌印,顿时眼泪便涌了出来,上前一步小心的捧着他的脸,心疼问:“殿下,这是怎么了?是谁打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