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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领子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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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中午,卡斯帕尔的nǎinǎi,站在厨房的炉灶前,煎着腊肠。

炉灶上面,跟炒勺并排的火上坐着盛泡菜(卷心菜加盐发酵制成的大锅。泡菜冒着温乎乎的气,腊肠发出兹兹的声音。屋内飘满了说不出的香味。

一看这个,谁都知道今天是星期四。因为卡斯帕尔的nǎinǎi家,一到星期四,准做煎腊肠加泡菜。

煎腊肠加泡菜是卡斯帕尔和佐培尔最爱吃的东西。如果按他俩的愿望,最好把一个星期都变成星期四——或者再大点说,把一个星期扩大一倍,让他十四天都是星期四。因此每逢星期四的午饭,他俩总是准时回来吃的。

可是今天,俩人很晚还没回来,nǎinǎi不放心了。

“那孩子们,到底上哪儿玩儿去啦?”nǎinǎi想,“都已经十二点过三分啦。那孩子们,遇上什么事啦?”

nǎinǎi把炒勺和盛泡菜的锅,从火上端下来,为了放放锅里的热气,她把锅盖打开一点.刹那间,她被腾腾上升的热气包围了。眼镜片完全模糊了,什么也看不见。

“真干了傻事!”nǎinǎi叫道,“尽管戴着眼镜,镜片被热气蒙住了,还是一点用也没有哇!”

她赶紧从鼻子上拿下眼镜,用围裙角去擦蒸汽——就在这时候,院子里传来脚步声,走得挺急,却是“咚咚”的沉重的声音,怎么想,也不是卡斯帕尔和佐培尔的脚步声。

接着,门马上当的一声打开,有谁吧哒吧哒地进厨房里来了。

“咦?谁呀!”卡斯帕尔的nǎinǎi说,“别那么没礼貌吧,警察部长先生!难道不敲门就进来,也是可以的吗?”

不戴眼镜,nǎinǎi只能看到朦胧的一片。她使劲看去,才看清哒哒的男人,穿着有银钮扣的红领子的蓝衣服,再加上头盔和佩刀——这只能使人认为是警察部长阿里斯·丁贝莫先生,因为穿着带银钮扣和红领子的蓝衣服的人,在这镇上,只有他一个。

“真是好香的气味呀!”红领子男人说。

那声音,nǎinǎi确实听到过,可那不是丁贝莫先生的声音。

“奇怪,是谁呢?”nǎinǎi想。结果,她光顾去想,擦了眼镜,也忘记戴了。

这时,穿着蓝衣服带银钮扣的男人,来到炉灶那儿,眼光停留在盛腊肠的炒勺上。

“煎腊肠加上泡菜呀!”那人兴奋地说,“两个星期了,只有水和面包——可现在呢,煎腊肠加泡菜!”

他转向nǎinǎi,用佩刀吓唬道:“喂,把煎腊肠和泡菜拿过来!我饿啦,吃了,我还有急事!”

卡斯帕尔的nǎinǎi愤慨了 :“很抱歉,警察部长先生——你是开玩笑吧?”

那人用粗野的口气,打断nǎinǎi的话:“老太太,别学傻瓜——你还不知道你眼前的人是谁吗?好,戴上眼镜看看,不过,请你稍微快一点!”

“行,行!”nǎinǎi搭讪着,擦好眼镜,戴上了。

一瞬间,nǎinǎi的脸,象刚洗的床单一样发白了:“这可糟了——是你呀?你在两个星期前,就拘留在消防泵放置处了嘛!”

“那个任务,已经完啦,老太太。”

“那你怎么把制服和佩刀弄到手的?要是让警察部长丁贝莫先生知道的话……”

戴警官头盔的人笑了:“那么,俘虏先生,你是很清楚啦。总之,赶快把煎腊肠和泡菜拿过来!要不,让你认识认识我这个真真正正的大盗贼霍震波!”

卡斯帕尔的nǎinǎi,瞟了一眼厨房的钟:十二点过八分。卡斯帕尔和佐培尔,到底上哪去了呢?

nǎinǎi从碗柜里拿出一碟子,放上一根煎腊肠和一匙泡菜。

“一根煎腊肠!”大盗贼拳头咚地打了一下桌子,“老太太,你想干啥?我说想要的,是全部的煎腊肠——还有,锅里的全部泡菜呀。懂吗?”

让他这么一说,可一点办法也没有,nǎinǎi把腊肠一点不剩地放进碟子,把泡菜锅也摆在那旁边。

“这就好!”霍震波喊罢,让nǎinǎi坐在桌前。

“你要办傻事,可麻烦哪。好,我就不客气啦!”

nǎinǎi坐在椅子上,只能一声不响的,干瞪眼瞧着霍震波一个劲地吃腊肠。

跟往常的星期四一样,腊肠一共有九根。霍震波一根不剩,都给吧唧吧唧地吃光了。泡菜也从锅里直接拿来吃,根本不管桌布脏没脏。

“啊,真好吃!”吃光了腊肠和泡菜,霍震波说,“老太婆,可好吃咧!不过,有件事得请你特别注意。厨房的钟,现在正好十二点过十五分。从现在起十分钟之内,你就在这儿老实坐着,一声也不许响。过了十分钟,你呼救也可以。——可是,早一分钟也不行。你明白我的话了吗?”

nǎinǎi不回答。

大盗贼霍震波叫喊道:“喂,老太婆,你在听着吗?为什么一声不吭啊?”

nǎinǎi一句话也不说。

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那是当然的,nǎinǎi随着霍震波吃下最后一口腊肠的同时,又气又怕——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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