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人到梨花院传话的。 初三亲自去传话,回来之后禀报陈国公说三小姐并没有得体的衣裳,如今匆忙置办,也来不及了。 陈国公听了初三的话,怔了许久,“连见人的衣裳都没有?” “三小姐是这样说的。”初三道。 陈国公愠怒地道:“怎么就没有?她回来两年了,每年置办十几身新衣裳,那些不能见人吗?莫非都得绣金银的才能见人?这才封了个县主,就开始拿乔摆款了?不成体统!” 他明确看过长孙氏每个季度呈上来的账本,光给她置办衣裳的银子一个季度就得花三百两银子,比他还多。 他因此也问过长孙氏,长孙氏的解释是她已经长大,衣裳得穿好一些,毕竟以后说亲,这相貌装扮,怎么也得中上才配得上国公府的门楣。 因此,他虽认为铺张浪费,但是也没有说说。 可现在她竟然说自己没有见得人的衣裳,那就真的太过分了。 初三加了一句,“三小姐说,她入宫会失礼了国公爷,因此明日让国公爷代为谢恩。” 陈国公愠怒地道:“圣旨指明要她入宫谢恩,她不去,岂不是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顿了一下,他冷冷地道:“既然如此,我就亲自去为她选衣裳。” 说完,他带着初三就去了梨花院。 他进门,什么话都没说,沉着一张脸进去打开瑾宁的衣橱。 他以为会看到琳琅满目的衣裳,但是,偌大的衣橱,除了堆放几张半旧的棉被之外,就只有三四套叠得十分工整的朴素衣裳,空出的地方,大概有三四格,其中一格,有两三套红红绿绿的衣裳,他见过她穿这种,就像戏子一样。 他愕然了一下,回头看着瑾宁,“你的衣裳呢?” “国公爷不都看到了吗?”瑾宁凉凉地道。 “你每季花几百两银子做衣裳,就这些?剩下的呢?藏哪里去了?”陈国公冷声问道。 瑾宁笑了,不无讽刺地道:“是啊,藏到哪里去了呢?” “你不要再用这种yīn阳怪气的语气跟我说话,我是你老子。”陈国公意识到了什么,心头的怒火蹭蹭地上,反而对瑾宁发了火。 瑾宁福身,“是,老子!” 陈国公看着她那种满是讽刺的脸,心头竟郁了悲愤,他知道被长孙氏糊弄了,可长孙氏能糊弄他,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是真的糊涂。 糊涂到了极点,一个内宅妇人都可以把他戏弄在掌心之上。 “初三,”他怒极回头吩咐初三,“你去大小姐的房中取两件衣裳给她先穿着,明日出宫,叫周掌柜过来给她做几身衣裳。” 初三淡淡抬眸,“是!”然后看着陈国公,一动不动。 “你还不去?”陈国公厉声道。 初三点头,“是,但是国公爷是不是有些话要对三小姐说?” 陈国公面容僵硬,顿了一下,“没有,走吧!” 他首先走了出去,怒气冲冲。 初三轻轻叹气,静静地看着瑾宁,“三小姐,国公爷心里愧疚,只是面子过不去,您别放在心里。” 瑾宁轻声道:“初三叔,做儿女的,总不会真的跟父母置气。” 初三点头,“你是个乖孩子,初三叔知道。” 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初三追上了国公爷,道:“三小姐的脾气和夫人真是一模一样。” 陈国公头也不回,冷冷地道:“哪里一样?” “当初忠勇大将军不让夫人嫁给您,夫人是怎么做的?国公爷还记得吗?”初三问道。 陈国公站定脚步,“你说阿依?” “否则奴才心里还有哪位夫人?”初三反问。 陈国公定定地看着他,“是的,你一直不喜欢长孙氏。” 初三道:“当初,忠勇大将军说国公爷您只是知府庶子,且性子固执不圆滑,不能飞黄腾达,大将军为夫人说了一门亲事,是如今的英武侯,夫人说,若大将军喜欢英武侯,到时候便捆了大将军上花轿,让他自己嫁。” 陈国公笑了,“是的,她是这样说的,也因为这样,岳父一直都不喜欢我,记得三朝回门的时候,他便把我guàn了个酩酊大醉丢在马厩里。” “所以,我说三小姐的性子和夫人同出一辙。”初三眸子闪动,“她是夫人生命的延续。” 陈国公的笑容慢慢地收敛,沉默了良久,才轻声道:“可在我心中,记得最多的是阿甄为了生她而死。” “夫人甘之如饴!” 这些话,李大人也跟他说过,但是,不若初三说的让他震撼。 因为,初三是一路看着过来的。 他踱步回了永明阁。 其实永明阁不是长孙氏的院子,一直是他住的。 但是他没有其他妾侍,因此,便一直两人住在一起。 长孙氏还没歇下,见他回来,便把准备好的夜宵端上来。 “我不饿,撤了!”陈国公心情很是恼火,关于瑾宁衣裳的事情,他暂时不想质问长孙氏,免得影响了明日入宫的心情。 长孙氏知道他方才去了梨花院,想着大概是瑾宁让他生气了,便坐下来安抚了两句,然后试探道:“今日宫中的赏银下来了,这两千五百两的黄金,国公爷觉得是放入库房好还是拿到银号里去好呢?” 陈国公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长孙氏笑道:“瑾宁如今还没出嫁,赏银自然是归中馈管理,等她出嫁再给她置办嫁妆,是不是这个道理?” 陈国公xiōng口顿时涨了一口怒气,“你是想要贪了她的这些黄金?” 长孙氏瞪大眼睛,“这怎么能是贪?她还没出阁,本来就该归府中的,咱国公府供她吃喝,她的银子不就是国公府的银子吗?”
第29章 拨开迷雾
陈国公没做声,但是一张脸却铁青得很。 长孙氏见他不说话,以为他默许,便继续道:“再说,你不是让我给柱儿说人家吗?咱们国公府如今就剩下个空壳子,便是说了亲事,这聘礼总不好han酸吧?您是国公,如今更被加封护国公,身份尊贵,办婚宴的时候,也不能简单han酸了事,有了这些金子,咱就能铺张办,也是为你增面子啊。” 陈国公眼底藏着惊涛骇浪,却平静地问:“那阿甄以前留下的庄子铺,不是每个月都有银子吗?怎么国公府就剩下个空壳子了?” 长孙氏叫屈,“庄子这两年一直干旱,哪里有什么收入?至于铺子,这些年管理不善,生意也不好,仅仅能维持,偶尔还得亏损,都是从中馈取银子去周转的,至于大头的都在母亲手上管着,亏损还是盈利,我无从得知。” 陈国公沉吟了一下,“庄子干旱没有收入,店铺管理不善要亏本,那就都交回去给瑾宁吧,反正,这是她母亲留下的,迟早得给她。” 长孙氏大吃一惊,“交回给她?那怎么行?她一个闺阁女子怎好出去管理铺子庄子?而且,虽说这是大姐的嫁妆,可大姐都去了那么多年,嫁妆自然就公中,公中的产业交给瑾宁这像什么话?便是我们愿意,外头人的唾沫星子还不把瑾宁给淹没了?” 陈国公冷笑,“我还没这么大的脸吃阿甄的嫁妆,吃得下我也良心不安,她母亲的产业交回她的手上,外人说什么?” 长孙氏看他是认真的,这下开始慌了,“你也得为柱儿着想一下不是吗?瑾宁始终要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