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来道。 小庆急忙往嘴里塞方才拿上来的点心,含糊不清地道:“别浪费啊。”然后就追了上去。 陈梁晖一身血wū地去到翰林院,已经是将近中午放饭的时候了。 他本来还想回去换身衣裳,但是已经迟到太多,若再回府便更赶不及了。 迟到这么多,其实他心里都做了最坏的打算。 翰林院那边也知道今日有新人来报到,且听说是苏意安排过来的。 苏意不得文人喜欢,但是得皇太后和皇上喜欢啊,因此,他举荐进来的人,大家心里不喜欢却也只能接受。 可没想到,此人中午才来,还衣衫不整,一脸肮脏,身上那些,似乎是血wū,而他神情也极为忐忑不安。 接待之人,十分不屑,正欲打发了他回去,却见一名灰sè衣裳的书童走进来,对陈梁晖道:“掌院大人要见你。” 不止陈梁晖怔住了,便是接待之人也怔住了。 他只是来做典籍的啊。 而且,还迟到了那么多,按照规矩是该先打发回去改日再考。 所谓的今日来报到,其实还得考试,考试通过,才能入职。 在翰林院,便是一个典籍的职位,也是打破头的。 陈梁晖连忙道:“请小先生引路!” 书童领着陈梁晖走了出去,穿过状元殿,再路过编修大堂,陈梁晖看到编修堂里有约莫二十人坐在案前,奋笔疾书,这种氛围,让他很是向往。 那是他做梦都想进来的地方。 掌院柳学士是先帝三年的状元,学富五车,如今更常在御书房办公,是清流中的贵族。 陈梁晖心情很紧张,不知道柳学士接见他,是什么原因呢? 不过,他一个无名小卒,能得柳学士接见,大概也是因为苏大人的面子。 他靠苏大人进的翰林院,但是却又抵触这点,心里很矛盾。 一路走着,他只顾着沉思,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掌院正厅。 书童推开雕花木门,便领着他进去了。 陈梁晖低着头,不敢随意看四周。 地板是表面上有轻微突浮的青石板砖,坚硬厚实,走在上头, 有种从脚到心的脚踏实地的感觉。 书童站定身子,拱手,“大人,陈公子到!” 陈梁晖依旧没敢抬头,躬身拱手,“陈梁晖参见掌院大人!” 有沉稳又微微熟悉的声音传来,“你抬起头来!” 陈梁晖有些错愕,这声音…… 他慢慢地抬起头,只见坐在案后的太师椅上的中年书生,便是他今日救小乞丐时候遇到的那位青衣书生。 他竟然是翰林院的掌院学士? 可他说,乞丐的命不是命。 陈梁晖心头百感交集,竟不知道说什么。 掌院大人微微笑了,“是不是觉得本官今日说了不该说的话?” 陈梁晖犹豫了一下,“不敢!” “乞丐的命,不是命,这得多凉薄的人才能说出这般凉薄的话啊?”掌院大人站起身,慢慢地走下来,走到陈梁晖的面前,眸光和蔼而欣赏。 陈梁晖一时摸不准他这话的意思,不敢轻易作答。 掌院大人拍着他的肩膀,“你今日是要考试的,知道吗?” 陈梁晖拱手,“小生知道!” “嗯,不必考,今日已经通过了。” 陈梁晖错愕,他什么时候考过了? 是不是因为苏大人举荐进来的,所以不用考试? 他脸sè涨红,道:“请大人给小生一次考试的机会。” 掌院大人看着他,道:“你已经考过,且及格了。” “这……”陈梁晖有些急了,“可小生做好了准备。” 掌院大人挥挥手,“去吧,从现在起,你是翰林院的选馆了。” 陈梁晖整个愣着了。 选馆?不,他只是来做个典籍的。 他有什么资格做选馆?选馆是进士出身,再从编修中选三甲升为庶吉士,选馆,就是庶吉士。 他……何德何能? 不,苏大人是让他来做典籍的,他不能承这么大的人情,而且,他想靠自己的实力一步步晋升。 “大人……”他正欲推却,掌院却道:“去吧,本官要入宫了。” 掌院大人吩咐书童,“引梁大人去见见其他同僚。”
第137章 一巴掌
陈梁晖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书童很奇怪,他是来做典籍的,这做了庶吉士,他怎么还无jīng打采仿佛不高兴似的? 书童以为他不解,于是问道:“在翰林院,庶吉士是很受尊重的,您为何不高兴?” 陈梁晖扯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高兴,自然是高兴的。” 书童笑道:“高兴哪里是这样的?” 陈梁晖没做声了,任由书童引他出去。 一通介绍下来,陈梁晖因为没心情,也没记住几个人,只记住了他们轻蔑的眼神。 文官的排斥是很严重的,尤其,靠走后门进来的,更是不屑。 他一来便被选为庶吉士,甚至不需要考试,必定是走后门的,因而,大家都对他不假辞sè,甚至,偷偷拿白眼看他。 陈梁晖越发没心思了,欲哭无泪。 庶吉士,有翰林官预备资格,一般任期三年,第一年,以学习为主,第二年开始,便在皇帝身边起草诏书,拟旨等工作。 官场有话,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故此庶吉士号称"储相",能成为庶吉士的都有机会平步青云。 但是,陈梁晖只是一个举人,比进士还差远呢。 这也是他觉得自己才不配位的最大原因。 而另一边厢,陈国公今日一早就带着二房那边的人去了衙门。 张大人今日在衙门里,陈国公便与张大人说话,让人引老夫人等人去见陈梁琦。 袁氏看到受伤的儿子,心疼得不得了,冲上去抱着就心肝心肝地哭着喊。 陈梁琦挣脱她,看着老夫人,哭着哀求道:“祖母,您快救我出去,我不要留在这里。” 老夫人也心疼得很,却沉住气道:“昨晚你伯父过来,为何你不坦诚相告?” 陈梁琦撇嘴,“他只管救我出去就成,问那么多做什么?难不成他堂堂国公爷,连救我出去的能力都没有吗?那平时还说得他多厉害呢。” 老夫人知道他素来骄横,只是没想到吃了亏还这般气焰嚣张,不由得沉下脸来,“国公又如何?其他人的口供于你不利,你若什么都不说,便是公主来了也帮不了你,这京兆府你以为是一般地方衙门吗?以往这京兆府尹都是亲王任职的,京兆府权力大着呢,岂是一个国公可横行的地方?” 这话若是陈国公说,他肯定不信,如今听老夫人都这样说,他才后怕起来,想起有人进来问口供的时候,他还自恃是国公府的人,态度十分嚣张,不禁更怕了几分。 他抓住老夫人的手臂,慌张地道:“那怎么办?祖母,我不要留在这里,您快救我出去啊。” 说着,他便落泪了。 方才哭,是没有眼泪,只是做戏罢了,如今是真怕,这眼泪就止不住,一会儿便哭得鼻涕横流了。 袁氏心疼得不得了,掏出手绢为他擦拭眼泪鼻涕,也求老夫人,“母亲,您快想想办法啊。” 老夫人正sè道:“还是那句话,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你巨无遗细地告知你伯父,他自会为你想对策。” “好,好,祖母怎么说,我便怎么做。”陈梁琦捣蒜般点头。 老夫人松了一口气,回头对陈守成道:“去叫你大哥来。” 陈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