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8 章
很矮,但是老夫人已经不怎么能行走了,若不是有人给她而是她自己拿到,可见是铁了心要跟郡主过不去。 嬷嬷道:“你出去吧!” 她走过去,老夫人躺在床上,手里死死地攥住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双眼充满了怨怼与狠毒,“这个头,她必须得磕。” 嬷嬷笑了笑,“你放心,郡主回头就来,这会儿是去给祖宗磕头,老夫人莫非是想在祖宗磕头之前先给你磕头了?你怕也担不起啊!” 她转身,把房间的门,窗户,全部打开,冷风飕飕地guàn进来,屋中的暖和顷刻被吹走。 嬷嬷走过来,一手掀开她的被褥,直接就扯在了地上,“老夫人的被褥都脏成这样了,还不给换换?” “你尽管折腾老身,老身今日便是死,也绝不叫她好过。”老夫人冷狠地道。 “今日是大好日子,说什么死不死的?有瑞清郡主在,老夫人断死不去的。”嬷嬷笑了,慢条斯理地说。 “你……”老夫人打了个han颤,这风guàn进来,她又是这样躺着,颤抖得厉害。 嬷嬷道:“这屋子里也脏乱得很,可见下人伺候不尽心,横竖在这里等着郡主来,我也是得空,便伺候伺候老夫人,为你把这屋子收拾收拾。” 她说着便开始动手,这一顿忙碌,纵然有han风飕飕卷入,也不觉得han冷。 但是老夫人却冷得厉害,连续打了几个喷嚏,身子卷缩起来,却还是不住的发抖。 而她的手一直拿着小刀抵住脖子,显然也有些僵冷疲累,嬷嬷看着,都不禁佩服。 这天下竟然有如此执拗之人。 嬷嬷摇摇头,继续忙活,收拾了衣裳收拾了柜子收拾了桌子面,又擦了一下灰尘再扫地,这一通忙活下来,她竟然出汗了。 站在床前,老夫人已经冻得晕过去了,小刀却依旧攥在手中。 看她气息薄弱,看来是撑不过几天了。 嬷嬷伸手拿了小刀,捡起地上的被褥为她覆盖上,看着床上已经冻得脸sè发紫的老人,她轻轻地摇头,最悲哀莫过于此,即便心中还想抵抗,却没有力气了,这大概是最能摧残她的报应。 此事在瑾宁那边不兴任何波澜,嬷嬷悄然而去,她笃定,这个争夺了一辈子,霸道了一辈子,又残毒了一辈子的人,即将迎来她生命的终点。 她最后的抗争,毫无意义。 像已经垂死的野兽,便连反扑的力气都没有了。 嬷嬷回去,瑾宁已经在祖宗那边磕过头,要去给老夫人和国公爷磕头。 她出门,要磕两次头。 第一次,磕头叩谢父母养育之恩。 第二次,则是当着亲戚朋友的面,磕头拜别。 第一次磕头,是在国公爷的屋中,但是因为老夫人在梨花院,所以,陈国公移步到了梨花院去。 他见到老夫人,神情很是愧疚心虚,老夫人倒是大方,看了他一眼,问道:“身子可好了?” 陈国公连忙回答,“好多了,谢岳母挂心。” 梨花院对着门口摆放了两张太师椅,按照规矩,是先叩谢父亲的,因为老夫人是母亲娘家的人,严格来说今晚她不该出现在这里,即便来了,也得是先叩谢父亲再叩谢她。 可陈国公却让老夫人坐在左侧正座上,他凝望着放在两张椅子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的牌位,他夫人甄依的牌位 他轻轻地说:“阿依,咱们的女儿出嫁了!” 这一句话,淡淡的,却包含了许多旁人无法明白的深意。 他抱起了甄依的牌位,坐在了右侧的椅子上,面向瑾宁,肃穆而庄严。 地上放着蒲团,瑾宁跪了下去。 喜娘在旁边说:“女儿拜别父母,感谢父母养育之恩,磕头!” 瑾宁的头慢慢地磕下去,连续三下,站起来再跪,再磕头三下,又站起来再磕头三下,三跪九叩后,喜娘便扶了起来。 陈国公的手始终抱着牌位,面容温柔慈祥,眸中却有泪。 “你若在多好!”他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声,手指抚摸过牌位上的字,刚好停留在“吾妻”二字上。
第324章 婚礼
老夫人亲自上前扶起瑾宁,看着她的脸,哽咽地道:“好,好!” 瑾宁扶着她坐下来,又跪在了她的面前,却不是磕头,而是把头埋在了她的膝盖上。 老夫人颤巍巍的手指抚摸着她的眉眼,她心里想的是多年前,甄依出嫁的情形。 心里,便像是刀子割一般的痛,垂下头看到瑾宁,却又莫名地欣喜,她的孙女,长大了,嫁人了。 天彻底亮透了,雪却越下越大。 江宁侯府今日是很大阵仗,因为广发了帖子,加上江宁侯立功归来不久,正是炙手可热,他娶儿媳妇,到贺的几乎是满朝文武了。 因婚礼之前,甄家那边便与江宁侯说过,两家都是朝中官员,所以,酒席就不分开办,一并在江宁侯府宴请,省得有些官员选择困难,不知道是去喝甄大将军嫁孙女的这一顿,还是去喝江宁侯娶儿媳妇这一顿。 只是,国公府也会摆下流水席,用来宴请周边百姓,且广开粥棚派粥和米粮,京中贫苦的百姓可往前领取。 靖廷也是一宿没睡,昨晚休沐的武将都前来道贺,这他的迎亲团,多半是军中将士和南监部属,声势浩大。 但是,迎亲团的却远不如送嫁团浩大,甄大将军没发声,可大将军府的家将全部都过去了,还有北营孙士安领着一群武将到来,更有雷洪陈大侠等人率领部属抵达,公主,靖国候那边也都各自派人前来送嫁,自然,公主和靖国候夫人,瑞清郡主也是送嫁团的。 迎亲时辰差不多了,花轿临门,瑾宁于正厅磕头拜别,盖上红头巾,在喜娘和嬷嬷的搀扶之下,走出了正厅大门。 唢呐声响,鞭炮阵阵,院子里是满满的送嫁团兵卫,热闹声传入瑾宁的耳中,她握住嬷嬷的手,手心冒汗。 红地毯是一路铺到了府门口的,嬷嬷扶着她走着,轻声道:“哭!” 瑾宁哭不出来,扯着嗓子干嚎了两声,然后自己都笑了。 嬷嬷真是恨不得给她一棍子。 瑾宁慢慢地走着,鞭炮声停了,唢呐声也停了,她要走到门口,才会奏乐。 瑾宁身后,传来老夫人低低的哭声。 方才磕头,老夫人还是笑着的,但是这会儿看着瑾宁一步步走出去,她忍不住就哭了起来。 大舅妈连忙宽慰,“这是喜事,不哭不哭。” 老夫人哽咽道:“是啊,是喜事,只是,才在我身边待了多久?就嫁出去了,我这心啊,舍不得,舍不得啊!” 瑾宁闻言,心尖一阵发痛,眼泪就滚滚落下,想回头再磕一个头,嬷嬷却道:“不可回头,一直走出去。” 嬷嬷很满意瑾宁终于落泪了,却也忍不住心酸,这个在国公府难得过了一阵安宁日子的大姑娘,要嫁到一个别的人家去,开始了她人生的新征程。 嬷嬷的哭,是哭她以后可能会遇到的苦难。 靖廷骑着高头白马,心情很紧张,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口,门口一路延伸出去的红地毯与他的喜服同一sè,红sè映衬得他的面容也是神采斐然。 公子如玉,将军威武,他恰恰地融合了两者之美与威,因着今日他是主角,大家才看到,这位神鹰将军的儿子,江宁侯的义子,是如此的出sè。 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