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4 章
,但凡有亲戚前来,必定跪地痛哭。 因回了老夫人的乡下报丧,所以,这治丧之时就得等到老夫人的娘家亲戚过来,娘家人过来之前,便停尸在她灵堂里头,暂不封棺。 这规矩是要守的,停尸这个事情,路途近的,也就那么三几天,若路途遥远的,得一个月,这冬日还好一些,夏天就得发臭,可规矩是这样,也没办法。 所幸的是,老夫人的娘家亲戚不远,一两日便可抵达。 陈国公病重,没有披麻戴孝。 这按照大周丧仪的风俗,父母丧,若子女病危,可先不戴孝,但是得病榻前挂白花,等大殓的时候再穿孝服。 陈国公不许。 他和瑾宁一样,一不披麻戴孝,二不跪拜送葬。 但是,陈国公因为重病,无人能进入他的屋中,所以,在孝服送进去之后,他命初三叔烧掉也无人知晓。 倒是二爷跟亲戚嘀咕,说他本来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母亲病逝之后,他就卧床不起了。 二爷这话本是想说陈国公不孝,但是,亲戚听了,反而觉得他是因为母丧而伤心过度病倒。 一时也无人议论。 守丧期间,亲族都得来,瑾宁这位孙女不来,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但是,到底是嫁出去的孙女,或许等到大殓的时候再来也未可知。 然而,这一直等到老夫人娘家的亲戚来了,灵堂设下,开始大殓,都没见瑾宁来。 灵堂设下,朝中一些官员陆续来了。 侯府老爷子带着崔氏也来了,他来的时候都是气呼呼的,因为靖廷不仅没能叫瑾宁来,连他自己都不来,甚至夫妇两人还去了总领府居住,连家都不回。 他看到丧礼确实没几个人帮忙,便找到了二爷陈守成,“你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陈守成哭着道:“老爷子您有心了,如今丧事办得都差不多,只是瑾宁没来,母亲怕是在天之灵也不能安息了。” 老爷子听了这话,更是堵心,对瑾宁因而也愤恨了几分。 倒是崔氏问道:“是不是老夫人昔日曾和瑾宁有过误会?到底是什么误会?二爷不妨说说,我们回去看看能不能化解?” 陈守成抹了一把眼泪,眼底有些困惑,“有误会么?母亲和她哪里能有什么误会呢?她一直在庄子里住,回来两年,母亲也在南国和我一起,是近些日子才回来的,回来也没相处多少日子,哪里能有什么误会?且母亲对她事事关怀备至,知道她曾委屈,于是吃喝用度都是最好的,不过……” “不过什么?”崔氏问道。 陈守成道:“我知道瑾宁一直对被送到庄子里长大是耿耿于怀,因此也和大哥三番四次争吵,后来母亲便对她说,当初送她去庄子,是母亲决定,和大哥无关,母亲此举,本是为了缓和他们父女关系的,但是瑾宁怕是因此便恨上了母亲。” 老爷子听得此言,道:“守业当初确实是做错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怎舍得送往庄子里任由其自生自灭?她在庄子里怕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的,当年大将军和老夫人在边城,也没能帮衬到她,这丫头苦是苦,可也不能好歹不分啊,若说平日里埋怨几句,倒也没什么,如今却是连自己祖母丧礼都不出席,就太过分了。” “哎,真是冤孽啊!”陈守业一脸沉痛的样子,“我们陈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一直都是好好地,这两年忽然就翻了个天。” 他本是想说这一切是因为瑾宁回来之后才酿成这般,但是老爷子兀自沉思着,也没细想,只是顺口宽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守成无趣得很,本以为还能在老爷子面前状告她,叫她吃点苦头,没想到,老爷子压根没放在心里去。 回去的路上,老爷子反倒是沉思起来了。 “怎么了?还怪着少夫人呢?”崔氏笑着问道。 老爷子淡淡地道:“难道她不该怪么?” “该,但是怪一阵子就好了,难得这事没闹大,不过是被外人非议几句罢了。” 老爷子嗯了一声,“这位二爷说的话,倒是让我困惑不已,这少夫人的为人,从她过门后做的那几件事情里看,我算是明了一二,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但是,记仇是真的,这人记仇呢,也说不得是坏,人都有性子,有性子的人才实在,不怕她使坏。这一次她祖母过世,她不回去奔丧,不披麻戴孝,这本来就是有旧怨,这位二爷若说出点旧怨来,我不奇怪,但是他说老夫人对少夫人是极好的,在府中吃喝用度都比旁的qiáng,那我就觉得这话有水分了,虽说这国公府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但是老太太确实曾刻薄过少夫人,这点,我还是略有耳闻的,只不过认为刻薄也好,凉薄也好,到底人都走了,且还是祖辈,心里不情愿,面子上总得做足了才行,这我才会三番四次跟她和靖廷置气,今日听二爷这么一说,我琢磨啊,怕是另有内情的。”
第377章 宣旨
崔氏听得他这样说,仔细想了想,道:“咱知道这门亲事的时候,回京之时不是打听过吗?你还记得不?貌似有人说过,这位老太太想害少夫人性命,结果少夫人没死成,倒是去了东浙那边找靖廷。” “这话不尽不实,不能信,做祖母的心再狠,也不会要自己孙女的性命。”老爷子摆手道。 崔氏道:“可按照你方才说,少夫人也算是恩怨分明的人,怎地在这事便如此执拗?这对她没好处啊,丧事大办起来,若她不来,外人都说她闲话,她这名声丢了,以后在京中怕也不得人心,她为何要如此啊?” “看来,此事还得去查查。”老爷子道。 崔氏看着他,笑道:“那你不qiáng迫少夫人回去了?” 老爷子哼道:“qiáng迫得了吗?就她那倔牛似的性子,能qiáng迫得了?” 崔氏还真是有点意外,“我还以为,以少夫人这样的性子,不合你意呢,没想老爷还这般宠着她。” “合意不合意另说,她到底是救过子言的性命,且又是靖廷的媳妇,若性格没大坏,哪里有不合意一说?宠就谈不上了,不过是一家人,诚心对待罢了。” 崔氏靠着他的肩膀,笑道:“就是宠了!” “去!”老爷子瞪了她一眼,“你是跟着起哄架秧子是吧?” “谁叫你嘴硬心软?”崔氏打趣道。 老爷子拂了一下衣袖,道:“什么嘴硬心软?我从来也没说过不喜欢她。” 顿了一下,老爷子道:“她这人虽说诗文不通,只懂得舞刀弄枪,可为朝廷效力立下了大功,在家国天下说,她便没让人不喜欢的地方,至于性情,还是我刚才那句话,这样的性子,反倒实在,若不是因这事,我还不会对她发脾气呢。” “你发脾气也无用啊,人直接躲起来了。”崔氏笑道。 “她就是知道得躲起来,不躲起来不得跟我冲?我也没说非得qiáng迫她不可,只是,这到底和她名声有关,就是可惜她这般不知道爱惜名声。” “行了,你就甭说了,这事没闹出大事来,就算过去了,你这若还生气的话,少夫人指定十天半月也不敢回府。” 老爷子也心软了,道:“你去传个话,叫她不必再躲!” 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