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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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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十七岁,还是二十七岁、三十七岁?等到摄政王退位,还是等到万民拥戴?

邵兴平的冷汗一下子冒了满头。

裴琅哈哈一笑,将茶碗“咚”地放在案上,“大理寺的郭大人当真远见,儒以文乱法,不愧我辈楷模。陛下、太后,本王告退。”

朱添慢果然是昨夜就被tiáo到了城外大狱。皇帝出宫倒便捷,可要出城就难得多了,裴昭被摆布了一道chā翅难飞,当即没说什么,转身回了书房。

冬日响晴,佳期坐在殿中,却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连数日,朱添慢结党案陷入没完没了的胶着。

摄政王在结党的人中转了一遭,如今把那文书往上一交,倒像没事人似的,酒照喝rou照吃,还进献给皇帝一匹汗血马。

裴昭沉得住气,这日下了朝,竟然同摄政王一同去宫中后山跑马去了。

佳期等得心惊rou跳,直从天亮等到天黑,脑子里浮想联翩,一会怕裴琅一错手把裴昭捏死,一会怕裴昭被裴琅气得不肯回来,最后实在沉不住气,自己差点套上鞍骑马去找,却远远见灯火幢幢,人声迎面,当中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人被簇拥着走来,正是裴昭。

裴昭把兔子往她怀里一搁,“兔子丢了,母后也不知道?”

佳期在外殿等了一天,自然没留神兔子跑到哪里去,只好接过来,小声问:“陛下可还好?”

裴昭道:“不好,后山风冷,儿臣有些受han。也没打到什么野味,好在把兔子找回来了,也是喜事一桩,母后爱热闹,今夜多叫些人来用膳好了。”

他今早走的时候还是拧着眉的。佳期狐疑,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真劫了狱?”

裴昭展眉一笑,“母后又说孩子话了。大理寺的郭大人办案,儿臣哪里好真的干涉,不过是城外狱中yīn冷,儿臣想送些被褥罢了。”

见佳期沉吟着不敢问,他反而笑着摇摇头,“母后担心什么?皇叔一早就有事回府了。”

这日是初一,弯弯一弦月亮挂在天上。到了月上中天的时候,宴席摆开,裴琅却又进宫来了。

佳期在后头坐着,虽然想问他这一日来来去去的,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却自然不好当面去问他。裴琅这夜却也稀奇,并未沾酒,跟人说笑一阵,便起身离席。

佳期没在意,过了一阵,青瞬送来一碗红糖酒酿小圆子,疑惑道:“御膳房说是娘娘要的。娘娘几时要过这个?”

佳期小时候最爱吃这个,当下蓦地明白过来。

玉兰

这个节骨眼上,佳期一点也不想惹裴琅,加上一肚子疑问,也想扯住他问个清楚。一碗小圆子摆在面前,就像老虎爪子在心里轻轻挠似的难受,于是佳期三句两句找个由头离了席。

成宜宫后的暖阁里栽着一颗颗玉兰花,花株长得比人还要高,正被热风熏得冒了花骨朵,月白的蓓蕾上点染着浅紫颜sè,裴琅就负手站在那里。

月sè很淡,灯影摇摇,他的背影又高又瘦,佳期不知为何,在那背影上看出了些风雪似的“孤独”。

她觉得自己这想法很怪,因为天底下的人中恐怕只有裴琅最不怕孤独。

这么安静的暖阁,他果然回手一招就把安静打碎了满地,很热闹地叫她:“小太后,来了?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等她过去了,他低头看着她,又笑话道:“往日不觉得,往这里头一站,才觉得太后还没花盆高。”

佳期任由他笑话,末了才开口,“王爷把陛下bī得这样紧,有什么意思?”

裴琅挑眉道:“好玩。”

佳期道:“王爷这些年兵权在手,权倾朝野,陛下又小,尚无子嗣,那个位子迟早是王爷的。既然唾手可得,又何必欺人太甚?”她顿了顿,“陛下就那么一个师傅。”

裴琅饶有兴味地听她说,却问道:“这花什么时候开?”

佳期道:“花匠说总还要大半个月王爷,别打岔。我和陛下没有什么宏图,不过图个海清河晏、全身而退。王爷想要什么东西,想要什么人,自可以拿,可是”

裴琅没让佳期说完,摸着花枝静静注视着她,旋即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住双chún。

他chún舌之间又是那种甘苦的木香,在她口腔中攻城略地。佳期头脑一空,一把火从脚底烧上来。残存的理智在心里撞了一下,她“呜呜”地推他一下,“做什么?我还没说……”

“别说。”他含混地扣住她的后背,从腰后揽住。他用了些力气,佳期已经觉得被箍得疼,“你松开……发什么疯?”

裴琅含住她的舌头,任由她呜呜说不出话,死死把人搂在怀中,直吻到佳期气促体热,才稍松开些,咬了她的舌尖,话音也沙哑低沉,“大半个月?时间有些紧,你看过那什么花神的话本子没有?叫花开得慢些……”

外面是推杯换盏的笑声,透过门缝钻进来,花香也透过门缝跑出去。佳期轻轻喘着气,仍试图挣开他,“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放开,有人要进来的,教人看见了……”

裴琅反倒搂得更紧,捏了她细细的后腰,在怀里重重地揉,恨不得揉进脏腑里去一般,仍在胡说:“教人看见也好,这太后当得身名俱裂,只好丢出去卖了,本王出高价买回府,从此系在裤腰带上打着玩……”

外头真的有人声渐近。佳期有些紧张,用力推他,小声说:“你叫我出来就为了胡说八道?我的正事还没有说完……你……王爷!”

裴琅在她耳朵上狠狠咬了一口,恨恨道:“没良心,就知道那小崽子……倒也是个法子,将来不管出什么事,你就跟那小崽子一处待着,就算国破,也能保命。”

佳期总算挣开他,真的有些不快,“你胡说什么?”

她抬脚往外走,裴琅“啧”了一声,伸手来抓她,她闪身躲过,大步向前,门一推开,便愣在了当场。

后庭的欢声笑语已然全停了,只剩残羹冷炙。邵兴平跪在几十步外,裴昭一个人站在门外。

裴琅就在身后。成宜宫的暖阁狭小,两人独处,一目了然。

佳期的衣襟有些乱,耳朵红红的,chún上的胭脂也残了,霎时觉得推在门上的手发烫。

殿外灯光摇曳,裴昭的表情也变换不定。佳期不知要如何交待,慢慢往出迈了一步,反手要掩上门,把裴琅挡在里面。

“母后。”裴昭轻轻叫了一声,注视着面前的人。她有些狼狈,腰带松了,目光躲闪,可她这样子他看过无数回了。她没有办法,他从小就知道。

黑的宫中四处都是寂静,隐约传来低语和抽泣。

佳期莫名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上一次是很多年前,她在顾家的祠堂里,四面楚歌,族人跪了一地,她攥着战报,站在中间潼关告急,裕河告急,军粮告罄,援军不足,将军重伤……

祠堂里的烛火昏暗跃动,就如此时。

裴昭手里的纸页簌簌响着。少年立在庭中,慢慢告诉她:“母后,北方战火起了。”

归人

冬日干冷,北方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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