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被好好的用布遮着,客厅正中的天窗洒下一片清亮天光,将空气中的尘埃映的无所遁形。
她用手指摩挲过沙发,茶几,又慢慢收回手,缓步向楼梯上走去。
走廊尽头的一个角落,是整个二楼最东边的位置,也是这整栋小楼采光最好的房间。
温浅记得,曾经收养她的那位爷爷,对她好得让周围的人都羡慕,会慈爱的唤她‘阿愿’。
忽然的,她放在门把上的手仿佛使不上劲,连开门进去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她微闭着眼睛,良久后深吸了口气,才慢慢打开门走进去。
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展现眼前。
就算是闭着眼睛,她也能忆起从房门走到窗前的书桌,然后打开窗子,在书桌前坐下。
纠缠了她那么长时间的梦靥,再次席卷而来。
只记得当初那个黑暗的夜晚,那个男人闯进她房间里,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也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在她还算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一手毁了她。
那么疼,疼得她全身痉挛,只能狠狠地咬他,想要把这些疼痛全部还给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
忽然而至的声音让温浅惊醒,她茫然无措的睁开眼回头,就见霍聿深一步步向她走近,颀长的身子逆光而立,使得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温浅收回思绪,姣好的脸上找不到任何一丝挣扎和痛苦之sè,说道:“我以为要等你很久,就随便上来看看。”
男人打量了下走周围,眸sè微沉,随之声音也渐渐冷下来,“这没什么好看。”。
第102章 还不起的一笔债
沿着楼梯一路走下去,温浅安静地跟在他身侧,慢慢离开这栋小楼。
头顶上方的天空很蓝,是这座城市少见的澄澈。
温浅犹豫了片刻,问道:“你家里人说什么了?”
霍聿深脚下的不自不自觉的缓了缓,闲庭信步般,深邃睿智的眸望向远方,似是盛着深沉的海,教人无法看透。
“他们要说什么,我也没法干预。”他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就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他这么一说,温浅就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她讶异问:“不应该怎么样都得阻止么?”
闻言,男人菲薄的chún畔忍俊不禁,他侧眸看向她,“温浅,你让我娶你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畏首畏尾。”
她抿chún,虽然弄不清楚他话里的意思,不过事态是往着她愿意的方向发展,再好不过了。
温浅挽起chún角,第一次主动挽起他的手臂,试探性地问道:“那这就是说明,我暂时不会被你家里人bī着离开,或者是各种威bī利诱的手段被迫离婚?”
霍聿深低头看着她纤白的手指扣在他铁灰sè的西装上,心生异样。
他没有甩开她的手,而是任由着她。
良久后,他回应道:“温浅,你能相信的也只有我。”
温浅微微一愣,不过转念一想确实也对,她能相信的也只有他。
她望向男人的英俊的五官,凌厉深邃的凤眸,高挺的鼻梁,薄削的chún,好似什么也不将眼里放一般。
忽而间,她掩下心底深处的不甘,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霍聿深,你有没有亏欠的人?”
霍聿深停住脚步,许是这个地方应景,有他想逃避也避不了的过去。
亏欠?
他说:“有。”
温浅微微抿chún,目光撞进他深邃的眼底,复又问:“什么样的亏欠?”
男人的眸sè沉了沉,微蹙着眉看她,似是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那栋小楼上,
沉吟片刻后,他出声道:“还不起的一笔债。”
语气像是释然,又似是有些无奈。
温浅很久没有说话,而说完那句话转身即走的男人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异样之sè。
要怎样的亏欠,才能让他说出是一比还不清楚的债?
她瞥开眼睛,掩下眸中的湿意。
当天晚上,霍聿深睨着走到书房里的温浅,神情思量。
温浅在他面前坐下,用着商量的语气和他说:“霍聿深,我们定个约定好不好?”
他放下指尖把玩的钢笔,声线沉沉:“怎么?”
“我暂时不知道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男是女,也不清楚这个孩子对你还说会不会有可利用价值,也不知道这段暂时的婚姻能不能起到你最初预计的效果,但以后结束那天,承诺我一件事情?”
霍聿深静静地听她说完,眉间的神情不显不露。
好像自打温浅出现在他身边,便一直处于和他做交易的状态下,往往都是利益为先。
霍聿深最为反感的就是这一类人,可偏偏,他留她到了至今。
他平淡的出声:“你说。”
。
第103章 第103 人生的一个wū点
温浅抬起眸子,安静地对上他平静无澜的眼睛,启chún轻缓说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就是以后若是发生什么事情,保住我家人就行。”
她停顿了下,又说:“不包括姓温的那一家。”
在温浅心里在乎的亲人,大概也只有母亲和舅舅那边的家人,还有清姨,其他人对她来说什么也不算。
“空头支票?”霍聿深好整以暇地问。
她微咬着chún,复又松开,道:“别人我肯定不愿意相信,霍先生的一句承诺,应该是值钱的不是吗?”
霍聿深思量了片刻,她的这个要求,听上去很简单,本以为她会说出什么难以达到的要求,可谁知道,竟然想要他承诺一个虚无缥缈的以后,谁又会知道这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只要这样?”他加重了语气,再次问道。
温浅点头,“嗯,只要这样。就算是给我一个承诺,以后若是我家人有事,即使拉一把就行。”
或许是因为不久之前瑜苑挖出的那一具身份不明的死尸,让温浅心里一直隐隐不安,若是得霍聿深一个承诺,比什么都好。
霍聿深修长的指节在书桌上漫不经心的敲打着,良久,他收回视线,骨节分明的手指交叠在一起,灼灼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深邃的眸底暗cháo汹涌。
他的语气越是极缓,极慢,轻描淡写道:“温浅,得寸进尺一次两次就够了,没有以后。”
她微愣,得寸进尺……
不就是在说她贪心?
温浅沉默着,好一会儿后,她素白纤长的手贴上他的手背,定定看着他的眼睛,“我想进,也得看你让不让我进这一尺。”
他的手背微凉,她的掌心带着暖意。
却让他心里生出一种烦闷,很想就这样甩开她的手,可他忍住了。
决定权在他,掌控权也在他,却也就是他容忍了她这样的得寸进尺。
夜sè渐沉。
温浅回了房间就已经躺下,她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