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她肩上时,看到她紧蹙的眉,微颤的眼皮,以及不自觉攥紧被角的手指……
这一番紧张而又戒备的样子,落入他眼底,忽而觉得不是那么滋味。
他微拧眉心,qiáng势地坐在床边,也不管她是真睡还是装睡,有力的臂膀揽起她的身子,沉声说:“你白天睡了很久,陪我说说话。”
温浅恨他的霸道,然而没办法抗拒,只能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不再装睡。
她伸手将他抵开,皱着眉低声说:“我这样不舒服。”
他往她后腰垫了个枕头,眼神留意着有没有碰到她的腿,“这样?”
她仍是皱眉。
有时候人矫情起来,讨厌一个人会到一种怎么看都不自在的地步,无论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在她看来,都只能记得他的不好。
又是一阵沉默。
男人的手掌落在她肩头,他不满于她这爱理不理的态度,虽然不见得和平日里有多少差距,可仍让他心里不自在。
尤其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她竟然一句也没有问起有关这场事故的事情。
只言片语也不曾有过。
霍聿深甚至想,若是她能稍稍问一句,都比现在一字不提来的好。
没想到,这次沉不住气的,换成了他。
“温浅,你不想问我些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他,道不明此刻自己心里的滋味,“你不想说的,我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言下之意,反正就算问了,他也不见得会告诉她。
温浅跟在他身边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却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摸不透他这yīn晴不定的脾性,就好比此时,他揽着她的肩膀,迫使她没办法逃离他的目光。
声线平静而又沉冷,“温浅,可我想你问。”
她平静的眼底渐生波澜,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全然不信任。
“霍聿深,我就算问了你又能怎样?问这是场意外还是蓄意谋杀?还是问你这件事情到底和你的心上人有没有关系?我问了又能怎样,事情都已经发生到了这一步,是我们犯下的罪孽,和别人无关。”
倘若她最开始没有主动招惹霍聿深,那他们两人就会是两条永无交集的平行线,他有他高高在上的人生,她也从来不会想起五年前那一段黑暗。
也不至于一步步走到如今。
孩子没了也好,是在他们都没有做好充分的责任时候到来的生命,掺杂了利益,利用,这些不纯粹的因素都不该落在本该无暇的孩子身上。
这是她的罪孽。
“竟何和你说了什么?”霍聿深平静地问她。
见她这样说,也猜到应该是荣竟何对她说了些什么。
不过这些早晚她都要知道,她有这个知情权,只是没想到她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一切。
温浅不以为意,“也没说什么,荣医生只是告诉我,肇事者在被抓的第二天已经自杀身亡,法律就算还要追究,也是人死两清,都已经发生到了这一步,也的确没有什么好追究的。”
有关宋蕴知的事情,只言片语她都不曾提及。
倏然间,温浅反而笑着看向他,只是chún边的那模弧度,苍白温凉,那抹笑意也未曾到达眼底。
她说:“霍聿深,我们散了吧。”
时间仿若静止下来,她对上他深不可测的眼底,是自从出事一来,第一次不避不闪,直直的像是要看进他心里似的。
想看看他的心里,是不是也依旧是冰冷一边,什么也不在乎。
肩头上的力道忽而加重,她只是微微皱着眉,仍是这样看着他,等待着回答。
温浅大概知道为何此时霍聿深会动怒,约莫是觉得这样的话题由她提起,会伤了他高高在上的大男子主义么?
见她皱眉,男人陡然松开手下的力道,手臂忽而用力,轻而易举地将她打横抱起,动作上却小心地避开了她受伤的腿。
“你做什么?”她低呼,不明白他此时的意图。
霍聿深睨着她的眼睛,言道:“温浅,你要交代,我就给你。”
她来不及挣扎,就被他抱着往外走。
深秋的天此时早已暗了下来,到了目的地,温浅被他从车里抱出来放在一张lún椅上,他将毛毯盖在她腿上,俯身问:“记得这是哪里?”
温浅环顾四周,显然不知道自己置身于何处,是个地下停车场,yīn冷的风让她有些怕冷的裹紧身上的羊毛披肩,向他投去疑惑的眼神。
“前面就是青城的地下交易会所,宋修颐当初就是把你带到了这里。”
听他这么一解释,她才想起了当初那回事,于她而言,宋修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她依旧不理解他的行为,只是对这地方没有丝毫的好感,只想要快些离开。
霍聿深推着她往前走,一路上有穿黑sè西服的男人在旁边守着,严阵以待之势。
走了一段距离,温浅才听到身后响起他的声音——
“这个地方一个月前被警方查封,以前一座纸醉金迷的城就这样被闲置在这,当然,他们也抓到了我要找的人。”
温浅还没来得及问他什么,就见眼前的铁门被人打开。
她有些害怕,没有开灯的黑暗空间,压抑的让她有些透不过气。
俨然就像是一座死寂而又空旷的囚牢。
霍聿深推着她往前继续走,然而她却心里却生出阵阵不安,攥着他的衣袖说:“霍聿深,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在这里……”
“别怕,我在这。”
男人的手掌落在她手背上,沉沉的声线在死寂的空间里清晰无比,她心头微微一震,无法说清那是种什么情愫。
她也曾试着相信过他,可是……
可这才没有过多久,又将这一切打回了原点。
他说过,她能相信的只有他。
也说过,她是霍太太,应该试着去相信他。
然而,这结果显而易见。
温浅不是个容易卸下心防的人,却不是她铁石心肠,而是被算计的多了,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容易轻信别人。
不管这人是谁。
可依旧是被伤得遍体鳞伤。
“霍聿深,你到底带去来这里做什么?”她忍无可忍,压低了声音冲他低吼,而身后的男人却没给她任何回应。
没走多少路,一个偌大的厅室展现眼前,头顶的灯光瞬间被打开,qiáng烈的光线刺目的一时间让她有些受不了。
几个穿着黑sè西服的男人退出去,瞬间将房门关上。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温浅和霍聿深两人。
沉冷,死寂,空旷,这是温浅的第一感觉,她不由得攥紧手掌,视线不知觉得看向她身侧的男人。
只是一个回眸,温浅就看到了在房间的尽头有一个巨大的铁笼子,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