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6 章
。”
她说完悄悄走了进去。而yīn影处的常何在不知什么时候悄悄隐没了身形。
天上的月升起来了,然后悄悄西斜。
亭子中安如锦静静站着,似欣赏眼前的月sè。
过了许久,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她回头,正好看见苏渊踏着月sè而来。他今日穿着一身玄衣,清俊的容sè分外冷肃。
她微微一笑:“你终于来了。”
苏渊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你想好了?”
安如锦深吸一口气:“我要知道真相。”
苏渊只是沉默。安如锦跺了跺快冻僵的脚,冷笑道:“原来你在骗我。总以为那么多年的情意意终究有点用处,就算我信你和傅家一案没有瓜葛。你这样不肯说,让我怎么信你?!看来当日我在苏府没有被你烧死你苏家总是不甘愿。”
苏渊浑身一震:“你说什么?!那日……那日我何尝想要烧死你?”
安如锦冷笑如刀:“是,你没有。但是你那娘难道没有?我当日无处可去投奔你苏家,你见我不认,苏老夫人让下人将我关在苏府柴房,然后一把火要把我烧死。要不是我警觉拼死逃出,现在的傅家恐怕没有一人生还。”
她厉声道:“苏渊!你欠我的还少吗?!你还敢说你没有对我不起?”
皎洁的月光下她清清冷冷立在亭中,眉眼冰冷如雪,竟似瑶池月宫下凡的仙子。
苏渊浑身一颤,良久才道:“是,是我苏家对不起你。”
他神sè复杂看了安如锦良久:“冷香,我知道你心中恨我怨我。不过傅家一案真的不是我苏家在背后筹划。若是我们苏家,那你父亲和我父说这事时,我父怎么只是避祸而已?”
“那是为什么?”她一字一顿问。
苏渊慢慢道:“是不是我说了,你就可以和我离开这里?”
安如锦慢慢点头。
她闻言抿紧红chún。长袖下她双手紧握手心,长长的指甲几乎嵌入其中。
疼痛和han冷提醒着她坚持下去。就快要接近真相了。她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再也不能让傅家不明不白就此沉冤。
苏渊慢慢道:“不管你信不信,只要我说了,你一定会知道我说的是真话。”
“当年景王事败被杀。他的一子一女不知所踪。听说景王起事的金银珠宝和粮草都被藏了起。当年先皇翻遍了景王的辖地都不见起事银子的一点蛛丝马迹。由此你能想到什么?”苏渊问。
安如锦目光幽幽:“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人藏起来,另一种则是谣言。”
苏渊面sè不动,淡淡道:“是。当时许多人都是这么想。包括先皇。甚至先皇派皇城司秘密tiáo查都差不到半点,渐渐的,他们便觉得景王的这笔钱也许是被手下人分走卷逃了。”
月sè冰凉如水,安如锦静静听着。
苏渊道:“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就在所有人都要遗忘这件事的时候。庆州的女尸案出现了。庆州离景王的辖地云州,一个南一个北,相距有千里之遥。那女尸的身份……其实是景王的宠妃!”
安如锦倒吸一口冷气。
苏渊眸sè冰冷,仿佛说的不是惊天动地的谋逆大案,而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他淡淡道:“景王的宠妃在事败时已经身怀有孕。景王事败,她也一起不知所踪。从她怀孕的时机看,她是在景王事败后难产而死,一尸两命。所以才会被隆重下葬。”
安如锦的手心已经沁出冷汗。答案呼之欲出,匪夷所思但是却令人不得不信。
苏渊道:“你父亲为何如此大惊失sè,因为他经过仵作检验验明了这女尸身份,而且这女尸身上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每一件都价值连城。你觉得由此可以推断出什么?”
安如锦慢慢道:“你的意思是……景王起事的宝藏就在庆州?”
“对!”苏渊眸光灼灼,“景王的宝藏就在庆州。你别忘了,庆州那一年天气反常,春汛下了好几天的bào雨,有一处山峰在bào雨中崩了,塌了半边……”
安如锦听得浑身冷汗涔涔。如果苏渊说得是真的。那很有可能景王的宝藏就藏在庆州的某一处山中。
难怪先皇搜不到半点银子。这起事的银子藏在庆州。而庆州离京师不过几百里远。宝藏在此正好对准京师。
如果景王之事不是被属下背叛。以庆州为营,挥军直指京师那很有可能成事。如果景王谋逆成功,现在的天下还不知道是谁的天下。
苏渊道:“你父亲之所以招惹杀身之祸还不是因为窥探到景王宝藏。”
安如锦定定看着他。苏渊眸sè深深,道:“想要得到景王宝藏的还不仅仅只有先皇……”
安如锦再也忍不住退后一步。
谜底揭开,竟比想象中的真相更令人胆han。
景王的辖地云州向来是富饶之地。他一心想要谋反篡位自然是用心搜罗金银珠宝,粮草兵器。传说中,景王的宝藏足以富可敌国。
玉璧无罪,怀璧其罪。父亲发现了景王宝藏的线索,那很好可能很多别有居心的人便想要夺而取之。
如何夺?杀人灭口最是简单。
只要杀了他傅家满门,就可以独吞这笔宝藏!
安如锦心如火焚,心中那一道伤口裂开汩汩流出滚烫yīn郁的血。
一笔宝藏,她傅家的几十口性命!
事到如今她终于明白,为何傅家会被灭门!她终于明白为何先皇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了圣旨。因为有人要杀傅家,圣旨是矫诏!
第二百四十三章 步步紧bī(3)
夜凉如水,han气侵体。安如锦如坠冰窖,浑身不住发抖。
她冤死的父亲和母亲。她无辜惨遭牵连的傅家!就因为一份泼天的宝藏生生断送了她的一辈子……
她捂住眼,泪水簌簌滚落。
不知何时苏渊已到了她的身边。他柔声道:“冷香,这一切真的和苏家无关。”
他轻叹:“你和我都受了这件事的牵连。”
安如锦猛地推开他。苏渊愣了下,再抬头时他看见月下安如锦清丽的面上泪水纵横,可是那连上的神sè却如此讥讽。
“与你无关?”她冷笑连连,泪水不断滑落,“与你无关你会隐瞒至今?与你无关你会投入齐王门下?苏渊,事到如今你还打算骗我?”
苏渊面上一沉,眼中的杀气悄然凝聚。
“这份宝藏谁都想要,可是谁有那个本事拥有?”安如锦指着他,手指因为极度的愤怒而颤抖,“你苏家吗?不,你别忘了,你父亲当年在仕途不顺,还是我父亲从中斡旋替你父谋得一官半职。我父亲都被灭口,你苏家到底投靠了什么样的新主子,你心里有数!”
气氛一下子凝滞起来。
安如锦一边冷笑一边泪如雨下。
她想明白了一切。她父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