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7 章
老妇人狠狠摆了一道,伤痛至今。
呵呵……萧应瑄在心中冷冷地笑。
齐王妃闵氏跪坐在冰冷的地上,心情比han冬腊月的冰窟还冷。她已经不会思考了。一落千丈的落差令她至今回不了神,又怎么会反思自己错在哪儿?
再说现在反思,来得及吗?
“殿下……”齐王妃闵氏声音哽咽:“求求殿下看在往日情份上,饶了臣妾一回。臣妾……”
她还没说完,座上的萧应瑄就冷冷笑了起来。
“饶你?”他似笑非笑反问,“你当孤很有心情去处置你不成?”
齐王妃闵氏面上一青,旋即竟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觉得无比心虚。总觉得萧应瑄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她。
她已是弃子,没有一点利用价值了。他要她生她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难道他连一句都不愿骂她?她不信。
殿中寂静,萧应瑄似乎喝多了,一杯杯的西域高昌葡萄美酒虽不至于几杯就醉,但是后劲绵长。
萧应瑄忽然又轻声笑了起来。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说到最后竟有种杀气弥漫。
齐王妃闵氏有心要跑,但是奈何根本没有这个胆,只能依旧跪在地上。
萧应瑄还没让她起来呢。
“殿下,您想到了什么?”齐王妃闵氏此时哪有平日一星半点的骄傲,甚至隐约有种讨好的感觉。
萧应瑄不看她。他举着金杯,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殿中烛火摇晃,照耀得他面容如修罗般妖冶魅惑。
他吃吃轻笑:“你父亲闵阁老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是不是?”
齐王妃闵氏愣了下。她迷惑道:“我父亲怎么会听到什么风声?臣妾不敢透出一个字。”
“砰”的一声巨响,萧应瑄手中的杯酒案几统统被扫落下来。齐王妃闵氏一下子惊呆了。
她愕然抬头,头顶上萧应瑄神sèyīn沉得可怖,简直要吃人一样。
她此时才知道,雷霆之怒终于下来了。
“殿下!臣妾真的没有……”齐王妃闵氏哭道,“臣妾什么都没有做。”
萧应瑄一把捏住她脆弱的喉咙,英俊的脸上是yīn沉冷酷的杀意:“是,你没有做。可是你什么都做了。你去围内宫,你要杀那个女人。她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出是你?刺客是鞑靼人,你又要杀她。你觉得她会不会往孤身上想?”
齐王妃闵氏此时已经不会说话了,钳制住自己喉咙的手犹如铁钳一样。她只觉得身上热气流失,下一刻就要死了似的。
真正死亡的恐惧令她拼命挣扎起来。她竭尽全力道:“殿下错了……她……她去寻白狐时被刺了一剑……”
萧应瑄眼中掠过深深的诧异。
他为了避嫌晚回了行宫,自然消息不够灵通。齐王妃闵氏说的话断断续续的,但是他却听出了大概意思。
安如锦是在行宫之变就已知道了他和鞑靼勾结。以她的聪明,很有可能在行宫之变就说服闵阁老不要站在自己这一边。
要知道,勾结鞑靼的皇子那才名再好,也不可以继承大统。
那才是真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株之。
萧应瑄一把放下齐王妃闵氏。一夜之间的挫败和癫狂一起涌上脑海。
他眼前忽然出现了安如锦那张清丽绝伦的脸。
她定定看着他,清冷的目光中是他忽略的倔qiáng。
他慢慢捏紧了手中的金杯,金杯弯曲变形,最后成了掉在地上。
他一字一顿冷冷道:“安如锦!孤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轰”一声,安如锦猛地从睡梦中惊跳起来。
身边有人将她顺势一搂,带着困意:“怎么了?”
熟悉的温暖袭来,安如锦心头的惶惶终于少了几分。她低头一看,窗棂外昏暗的光线照在他冷峻的脸上,犹如剪影。
她心中一暖。他还在睡梦中可是却一下下轻拍安抚她的背。
只是一个梦而已。安如锦重新躺下,蜷缩在萧应禛的怀中。他身上热热的气息将她包围,令她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在梦中她又梦见萧应瑄的脸,怒气沉沉几乎要把她撕碎生吞。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不分离
怎么会这样?三番两次地梦见他。
安如锦深深叹了一口气。背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以为萧应禛睡了,毕竟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而且明日一早就要离开行宫。
御驾回宫还有很多事要处置。
可是还没等她想罢,额头温热传来,她看见萧应禛正抵着她的额,一双深眸静静看着她。
安如锦唬了一跳,可是旋即脸上一红。她能感觉到他深邃目光下火热。
她低声道:“臣妾打扰皇上了,罪该万死。”
萧应禛却认真看了她的眼,问:“你在忧心什么?”
两人已是两年的夫妻,就算再不上心也能看出异样来。更何况两人还数次生死相依。他再薄情的男人都不可能不动容。
他也不是无情之人,不然当年也不会甘冒朝臣反对将病重的纳兰韵选入宫中。
对于安如锦,他更多是一种天长日久之情。这种情意便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随着日子弥久越发深厚难舍。
这一日他明显感觉到怀中的小女人心神不宁,是什么事他心中隐约猜到却并不准确。
安如锦微怔,旋即心头的紧绷瞬间放松。她软软依在萧应禛的肩头,轻声道:“臣妾只是做梦梦见了鞑靼刺客……”
萧应禛轻拍她的肩头,沉声道:“不会了。以后你就时时在朕的身边。”
安如锦被他的话说得发笑。她是后宫嫔妃,怎么可以随时在他的身边。
萧应禛见她露出莞尔一笑,也不由笑了:“你笑什么?”
安如锦自然不会说他言语说的有漏洞。她微微一笑,道:“皇上不嫌臣妾看久了腻烦就行。”
萧应禛深深看着她,慢慢道:“朕怎么会看腻。”
她兰心慧质,温柔娴静,像一颗珍珠一样随着日久越发显出光彩来。更何况这两年他身边宫妃不少,却没有一人可以像她一样让他越发感觉轻松惬意。
安如锦深深动容。他的目光太炽热,令她有种想要逃的感觉。她赶紧岔开话头,笑道:“皇上,臣妾是嫔妃,不可以时时跟着皇上。”
她以为他定会懊恼,没想到萧应禛却道:“朕不是赐过你宫令女官?你可以随着朕一起。”
安如锦一愣,随即问:“皇上是真的?”
她心中百感交集。她以为静妃的位分已是他赐给她的极限,顶多日后也许生下一子半女被赐封为贵妃。可是没想到他竟是真的要她在身边。
可想而知,她身为妃,又是可以执掌皇上御前的宫令女官,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