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
了。依照法理,陆家可以名正言顺继承颜家的产业。可颜嘉毓是被陆家人害死的,作为凶手他们自然失去了继承权。颜氏无人,颜氏产业尽数收归国库。
拿了钱,皇帝怎么着也得替颜家讨一个公道,参与谋杀颜嘉毓的陆家主子奴才全部判处死刑。陆家这些年花了颜家的都得吐出来。
陆家人被搜过身之后赶出陆府,三房扔下陆老夫人连夜离开京城,马不停蹄去投靠三夫人娘家。
二房也无心伺候一个脾气bào躁整天骂骂咧咧的陆老夫人,照顾陆老夫人的活被放出来的陆明远接了过去。
陆明远对疼爱了他二十年的陆老夫人很有几分愧疚之心,可陆老夫人拿他当杀子杀女杀外孙女的凶手,恨不得食rou饮血。
“我要喝水。”陆老夫人含含糊糊地说道。
陆明远端了一杯白开水过来,另一只手扶着陆老夫人支起上半身,电光石火间,陆明远瞄到一道黑影,下意识想躲,却为时已晚。
陆明远只觉得眼窝一疼,血sè糊住了左眼。
陆明远惨叫一声,推开陆老夫人。
“孽种,我杀了你!”陆老夫人嘶声大吼,眼里布满着碎尸万段也难消心头之恨的怨毒。她想再补上一筷子,忽觉头痛欲裂,一股热流冲上天灵盖,‘嗬嗬’两声,陆老夫人身躯轰然侧倒,头朝下趴在床边。
“二哥。”闻声而来见陆明远捂着眼睛血流如注,宛如天崩地裂,放声尖叫。
因陆老夫人年老力弱,那一筷子只戳瞎了陆明远的左眼,并未伤及性命,却因为缺医少药处理不当,几年后另一只眼睛的视力也渐渐衰弱。
陆若灵对陆明远的脾气越来越坏,肚里抱怨变成背后嘴上抱怨,渐渐的当着陆明远的面也不再掩饰嫌弃之情,动辄骂人,怎么戳心怎么来。
陆明远从一开始的震惊失望难受,慢慢的左耳朵进右耳多出。有时候当陆若灵口不择言,他会想起曾经的颜嘉毓,私底下,陆若灵是不是也这样‘心直口快’骂过她。
无神的右眼泛起了泪花,不受控制流下来。也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未曾经的颜嘉毓。
陆若灵郁闷地止了声,跺跺脚转身离开,这才不是她哥,她哥文武双全jīng明能干,能为她遮风挡雨,才不是这个什么事都得依靠她的瞎子。
有一天,陆若灵不见了,带着家里所剩无几的盘缠,消失的无影无踪。邻居小声告诉陆明远,陆若灵好像是跟一个行脚商离开了。
陆明远微笑道谢,心情波澜不惊,走了,也好。他终于可以清清静静过日子了,作为兄长,最后一次祝愿她改了那恶语伤人的破脾气,不是谁都能一而再再而三容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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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白莲花表小姐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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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颜嘉梵快步走进院子。
躺在软榻上晒着太阳, 一边钓鱼一边撸猫的阿渔微微侧脸, 笑容更深。十年的时间,瘦弱胆怯的小男孩已经成为挺拔颀长的翩翩少年。
在一众人的惊喜交加下,阿渔活了一年又一年,比她自己预料的都要多了几年。这养孩子着实是件令人cào心的事, 不看着孩子能独当一面了, 死了都不安心。为了让自己安心,阿渔绞尽脑汁续命, 幸好天道也赏脸,就这么地让她多活了几年。不过也就这么几年了, 这具身子已经油尽灯枯, 再也熬不住了。
所幸颜嘉梵足以支撑门户,这孩子天赋极佳,不管是学文还是练武, 都是好苗子,更难得他刻苦又上。今年秋闱中了举人,虽然吊车尾, 但也足够傲视绝大多数人。十五岁的举人,不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举人, 却是本朝最年轻的举人。又有宣平侯颜氏的背景,只要他不心性突变, 前程注定似锦。
有功名有前程, 他自己也能从容管家理事, 谁也摆布不了他, 她大可放心离开。
颜嘉梵低头瞧一眼空荡荡的水桶,一脸的不出所料。但凡他姐姐想做就没有做不好的事,唯独钓鱼,十年如一日的不开窍。话说能十年都钓不到一条鱼还坚持不懈,姐姐也是很厉害了。
小时候学会凫水后,他抓着一条鱼暗搓搓潜入水底,想挂在鱼钩上,因为高估自己闭气能耐,还没靠近就浮出水面。第二次,他汲取教训,从渔民处学来羊皮水肺延长潜水时间,可还没靠近,就被姐姐拿果子砸了出来,板着脸教训他不许作弊。
这些年眼看着姐姐一条鱼都没钓到,看得他心急如焚,一年总要tiáo皮几次,奈何每一次都被识破,都快成他心病了。
对着十年如一日的空桶,颜嘉梵没有任何评价的,哪天这里要是有鱼疲那才值得评价。
“姐姐,”颜嘉梵在软榻一侧蹲下,笑眯眯道:“我从乔五那抢了一条娃娃鱼,你想怎么吃?”
阿渔:“红烧。”吃药吃的味觉都淡了,越来越喜欢重口味。
颜嘉梵想起郎中说饮食尽量清淡,然望着阿渔苍白虚弱的面庞,吩咐边上小丫鬟:“你去厨房说一声。”
小丫鬟便告退去厨房传话。
阿渔赞赏地看一眼没磨磨唧唧讲大道理的颜嘉梵,没白养他。大道理她都懂,可她就想最后这一段日子更舒坦些。
颜嘉梵絮絮叨叨地说着今天文会上的趣事,阿渔含笑听着。
“我和乔五他们约好了明年一块上京赶考,姐姐你等着,我给你考个进士回来。”颜嘉梵发下宏愿。其实先生说他这次中举颇为侥幸,参加明年的春闱把握不大,万一中了三甲同进士反倒不美。同进士如夫人,发展前景完全不能与一甲二甲相提并论。先生劝他参加四年后那届春闱,han窗苦读四年,他日必能高中。
可是,颜嘉梵身侧的手紧了又紧,他怕姐姐等不到四年后。这几日姐姐jīng神反倒比之前好了些,好的他心惊rou跳。
阿渔岂不知他的心思,她的意思是让他再苦读四年参加春闱更合适。以他年纪便是中了二甲以上,也就是坐冷板凳的,除了名声好听些,弊大于利。
“好啊,我等着你金榜题名。”莫说明年,今年都熬不过去,届时这孩子要守孝,自然不会去参加春闱。
说了一会儿话,见阳光不怎么暖和了,颜嘉梵便道:“姐姐,我们回屋。”
阿渔惆怅地放下鱼竿,今天又是没钓到鱼的一天,嫌弃地瞥了一眼颜嘉梵。
颜嘉梵摸了摸鼻子,将旁边的lún椅推了过来。
颜嘉梵推着阿渔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