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出来。
他人jīng一样的人物,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大皇子即使面上温和眼底却依旧藏着对太监的轻蔑与不屑。
反正也早就习惯了,在这宫中,太监本就是遭人嫌弃的,若不是爬到高位,等待太监的下场要么就是还未活到岁数就因为各种原因死去,要么就是年老之后被驱逐出宫,除了伺候人什么都不会,偏因为割了身下那物,年老之后大多都有隐疾,做太监的人家里往往都瞧不起,自己都没个子孙,其他家人自然也不愿意奉养,往往下场就是身下满是秽物,毫无尊严的死去。
比起那些一心一意想着爬到高位的太监们,老太监一直的目标就是出宫。
他早早便收养了几个弃婴,充作自己儿子养大,又用财务在外面置了产业,便是盘算着能够出宫受儿子们奉养,又有钱财傍身,从此不用日日夜夜担忧哪句话说的不对便被拖出去斩首。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就是因为他认真谨慎的伺候,反而让皇帝不想放他出宫,而是继续让他在身边伺候。
对其他一心想要往上爬的太监来说这是殊荣,可对于满心都是出去被儿子们奉养安享晚年的老太监来说便是煎熬了。
可没办法,皇帝是天底下最大的人,他只能依旧恭敬伺候,在心底盼望着等到自己年老,皇帝不愿意用他了,他可以出宫。
太监是有休沐的,只不过那些小太监没有权势,就算是有休沐日也只能在宫中,老太监是皇帝身边伺候,自然也有几分威风。
每次到了休沐日,他便出宫去看望自己收养的儿子们。
他们都渐渐长大,对着自己这个给了他们饭吃还让他们过着衣食无忧日子的义父十分尊敬,最大的孩子已经娶妻,为他生下了一个小孙儿。
老太监收养几个儿子只是为了养老,可对那软软嫩|嫩的小孙儿却是疼到了骨子里。
他只恨不得早点出宫,好好将孙儿带大。
可还未等到他出宫,孙儿便已经死了。
他才五岁,走路都有些不稳。
跟着父母上街买东西时,遇到了快马骑过,马蹄子直接踩在了他小小的身体上,当场毙命。
老太监知道后几乎要一口气提不上来晕死过去。
收养几个儿子时他还没有现在这样自由,只能抽空去探望,可孙儿出生后,他却是一到了休沐日就出宫去看望,一直看着他从襁褓中到了牙牙学语蹒跚学步。
很快,还不用他打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朝中便有人弹劾二皇子的表弟在闹市纵马行凶以至于踩死了五岁小儿的事。
这件事最终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早已死去的五岁小儿被说成了故意去逗弄马,以至于马失控。
当时二皇子的表弟已经在竭力克制,却因为马匹失控,只能看着那惹来祸事的小儿死在马下。
老太监从一开始的愤怒到绝望再到了木然。
他伺候皇帝多年,皇帝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对着朝中弹劾的折子,皇帝只有烦躁。
烦躁的却不是那五岁孩子死去,也不是儿子的表弟闹市纵马行凶,而是三皇子四皇子站在统一战线与大皇子二皇子对上。
一个五岁孩童的死,只不过是他们之间争权夺利的借口罢了。
老太监曾经见过不少这样的事发生,只是死的不是他的家人自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等到自己的亲人含冤死去却无处伸冤时,他才知道了那种绝望有多么痛苦。
他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
无论是为失去孩子的儿子,还是为失去了所有的孙儿。
他面上依旧恭谨伺候皇帝,对待二皇子也无什么异常。
果然,二皇子很快查到了那个孩子是他名义上的孙儿,到底顾忌着他是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公公,他送上了一份名贵的黄金假山到了老太监宫外的府中,用来弥补死去的那个孩子。
老太监知晓这件事时,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一座金子做的假山,就想买他孙儿的命,可偏偏,他还要带着笑脸,在二皇子面前卑躬屈膝,轻描淡写的道“是那个孩子没有福分,哪里值得殿下如此费心。”
二皇子果然再没有将这件事当成什么大事,老太监心中却深深将仇恨埋了起来。
他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替孙儿报仇。
但没想到,事情都过去了三年,恐怕就连二皇子都想不起来的时,竟然有人找上了他。
老太监自小入宫,一生都在谨慎行事,从不肯踏错一步。
可这一次,他选择了孙儿。
若是孙儿无辜枉死也就罢了,偏偏那些人还不放过他,非要在他小小的身上加上罪名,将所有的错都推在无辜的他身上。
老太监缓缓起身,对着大皇子离去的身影行礼,神情依旧恭谨。
只是耳边,却仿佛响起了小小孩童咯咯笑着呼喊的声音。
“爷爷,我最喜欢爷爷了”
“将军。”
沈湖安第n次惨败。
他看着手中还等着要下的棋子,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姐夫,你当真是第一次下象棋?”
这几日天气越来越好,一向穿着厚重大氅的林时恒也脱下了冬衣,换上了更加显得他身子薄弱的青衣,此刻正跪坐在桌前,修长好看的手指不紧不慢将桌上棋子缓缓收回。
“小兵也可吃将,这不是你方才说的吗?”
“是我说的没错。”
沈湖安还是满脸茫然,“可是你才第一次下”
“臣自小聪慧,一向是学什么会什么,殿下不必太过较真。”
现在的人夸人都要含蓄的夸,哪里像是林时恒这样丝毫不脸红的夸自己的,偏偏沈湖安这段时间已经被这个姐夫给磨的没了脾气,听他这样自吹自擂竟然觉得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也是,我怎么能和姐夫比呢,要不我们还是不下棋了,最近天气大好,不若我们一道去踏青,或者去我名下的庄子上捕猎可好?”
他十分的兴致勃勃“姐夫不知,许多野味经过烹制之后味道便十分鲜美,只是却都没有亲手猎得的好,我们带上弓箭,一起骑马过去,等到晚间再归来,如何?”
林时恒当然知道妻弟这丝毫不停歇的小脑袋瓜里面都想着什么。
不过是想要胜他一回罢了。
之前下棋赢不过,便闹着要下林时恒从未下过的象棋,等着象棋又输了,就又谋划着要去打猎。
他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