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这里是三楼,还好是三楼,我不会死!
虽未死,但会伤。
我直接摔在地上。
冷,硬。
浑身像散了架,我撑了好久,才缓过来,弯着腰,半走半晃,一直往前。
边走,我一边扯下中午出门时候他们穿在我耳朵上的耳线。
此刻,我赤着脚,衣衫褴褛。
身上,也没有带钱。
曾经我以为,我离开了萧家,就算是熬出了头。
曾经我以为,我成了会所头牌,就不用吃太多的苦。
呵,还真是异想天开!还真是太过年轻!
我一步步往前走,自然后很多好奇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但,我越走,脚越痛。
刚才从窗户上跳下来,脚踝被重崴。
双手也蹭破皮。
呵……
我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止住了。
直接再次摔倒在地上。
我想起一个童话故事,讲的是一个小姑娘,家境贫han,靠卖火柴为生,严han的冬季,她藏在角落里,划燃一根火柴,她便看到她最渴望的东西。
食物,钱,还有她的祖母。
最后一根火柴,燃尽了她的生命。
我若是死,死前会看到谁?
我母亲的模样,早已经在我脑海中淡化。
那么,孟婆桥上,有谁会来接我么?
眼前,连路灯的光也已经消失了。
终于理解,卖火柴的小女孩,在最后一根火柴熄灭的时候,她是什么感受。
————
从没想过,我还会再睁开眼。
不是医院,不是酒店,不是会所,也没有萧谦墨。
松了口气,但在我看到陈曼那张脸的时候,彻底惊住了。
她笑着,胳膊上没再有两条蛇,取而代之的,是手环。
明晃晃的,有些扎眼。
“醒了?”陈曼声音粗犷,“啧啧啧,你也太惨了!我说,你现在真连丧家犬都不如!”
“陈曼!”棉老沙哑的声音响起,他走过来,关切地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摆摆手,“你先出去,我有话和苏苏姑娘说!”
“师父……”陈曼撒娇。
一个女人,用男人的声音撒娇,尤其别扭。
“出去吧!”棉老再次开口。
我想说话,如鲠在喉。
棉老坐在床边,再次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帮我拉好杯子,看着我,很慈爱:“苏苏,你吃了这么多苦,还愿意待在他身边?”
我有些诧异,他从伸手把我扶起来,靠在床头。
这之前,还拿了靠枕放在我背后。
端了温水递给我。
这一系列举动,让我头脑稍微缓了一些。
脚踝,似乎缠了纱布。
手上蹭破皮的地方被处理干净了。
“你想说什么?”我开口,“棉老,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笑:“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你!我若是想伤害你,就不会救你!”
这我当然知道。
他是想利用我。
呵……
我沉默,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你可有家人?”棉老问我。
我一愣,想起我耳朵后面的胎记。
棉老笑:“瞧我,老糊涂了,你自然是有家人!我的意思是,你的家人,都还好么?”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看了看我的耳朵。
浑身放软,他似乎一直很关注我耳朵后面的胎记。
“恩,他们都还好!”我撒了谎。
棉老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哦,那好!你好好休息……”棉老站起来。
我喊道:“棉老,你留步!”
他停下来,看向我,脸上依然带着笑。
“你为什么会……”
“那场子,是我借给萧谦墨的,我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安心睡!他不会找来!最近,他要做的事情很多,应该不会关心到你身上来!”棉老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呵,我还真是高估我自己了。
“但……”我想了一下,“我的工作……”
棉老笑:“放心,我会处理!”
之后,他让我安心休息,就出去了。
关门前,我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人。
不出意外,是棉老派来看着我的人。
不想再躺下,我闭上眼,依然有些后怕。
后怕差点被那几个男人玷wū。
后怕差点摔死!
苏苏啊苏苏,你还真是,命途多舛。
萧谦墨的样子,和他最后喊我名字的声音不断在脑海盘旋。
为什么挥之不去的,就始终是他?
棉老到底是何许人,本以为他不过是个家产雄厚的普通生意人,只是变老了而已。
但现在看来,远不止如此。
他既然敢让我待在这里,就代表,他付得起责任,承担得起后果。
休养几日,棉老几乎天天会进房间来和我说几句,全都是无关紧要的话,他也很和善。
陈曼倒是没有再见过。
伤好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要走。
棉老倒是先说了话:“你想回去工作?还是想待在我身边?”
我看着他,有些犹豫。
回去,肯定会再次遇到萧谦墨。
可不回,棉老也不是个良善之辈。。
第70章 自己咽下去
现在面临选择,问题卡在这里。
棉老的态度,似真的让我做决定一般。
“我回去会如何?待在你身边又会如何?”我看着棉老,“不如你直接告诉我!”
棉老脸上的皱纹让我明白,他的任何决定和态度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我虽然年轻,但我败就败在年轻。
“尊重你自己的意愿就好!我只希望,你能在我需要的时候,帮我选几块石头!我会护你周全,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棉老直截了当,“萧谦墨的赌石街……”
赌石街?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棉老,之前有个叫猴子的人,砸了赌石街上的一家店,结果被萧谦墨找人剁了十根手指!你让我做点什么,不是去送死么?”
“不不,我并无此意!”棉老摆摆手,笑得慈祥,“我这里有个东西,你拿着!一般小毛贼笑混混,不敢动你!”
说着他把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一个紫sè的戒指摘下来给我。
这戒指呈深紫sè,椭圆状,晶莹剔透,质地饱满。
无论是紫玉本身的光泽度,还是它现在的加工,绝非凡品。
“棉老,你这什么意思!”我没有伸手。
但是棉老把我的手拉过去,郑重其事地把戒指放在我手上:“收好!我自有我的理由!这东西的确贵重,所以你记得保管好!万万不能落在别人手中!”
“你……”
“我只有一件事需要你做!”棉老说得特别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