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0 章
惯喜怒不形于sè,而江濯云,恰恰相反。只是,他的笑容和愠怒,都是虚浮的表面。
没有人能真正走进他的心。
曾经有一个人。
那个人,是十七岁的林逾静。
十七岁的林逾静,齐刘海,马尾辫,笑容明艳,眉眼弯弯,如三月春风,隆冬骄阳。
曾经那么不经意地吹拂过他冷淡干涸的心,轻巧地跳入他yīn暗cháo湿的角落。
那时候江濯云还不知道林逾静是江起云的女朋友。
遇见的那一年,林逾静高一,参加了学生会文娱部,因为会跳漂亮的芭蕾,被选拔成为校庆节目的表演者。每天放学后,要在礼堂会场排练一个小时才能放学。
但因着江城一中很大,各班都在排练节目,礼堂里人太多了,根本挪不出位置来,而林逾静又不是那种好斗争的人,自然有空位出来,也抢不过别人,话还没说出口呢,位置已经被人占了。
演出时间近在眼前,她虽然跳过很多遍了,但还是想稳妥一点,多熟悉熟悉,免得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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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林逾静去了天台,图书馆顶楼的天台,那里位置很好不说,阳光也好,九月蓝天白云,悠然自得,如洗的碧空下,她穿着练功服,翩翩起舞。
乐曲的声音很曼妙,踮脚,起跳,轻盈自在。
忘我的演绎中,林逾静根本没发现角落里靠着石台用书挡着脸睡觉的江濯云。
江濯云是被音乐声音吵醒的。
他脾气不好,容易bào躁,但好在芭蕾的伴奏不算吵闹,听起来,也有旋律可以追寻,也算得上清心雅致了。
江濯云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小巧的丫头在跳舞。她的面庞和她身上的衣裙一样洁白干净,轻盈雅致。
那时候的江濯云,已经谈过好几个女朋友,甚至还有姑娘为了他堕胎,这些都不是传闻——他早就尝过女人曼妙的身体的滋味,酒吧里见过的,也太多了,风情万种的,妖娆风sāo的,故作矜持的到了床上却比谁都脱得快的,江濯云见过太多了。
可眼前的林逾静,根本还是一个没长开的小丫头片子。不过是xiōng部微微有了发育,贴身的练功服能看得出来些许曲线,但这些,都不足以让一个青春期热血澎湃的男人心cháo涌动。
而是她那张脸,还有翩翩起舞的时候的轻盈灵动的美丽。
江濯云默默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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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跳累了,靠在一边休息,江濯云才起身,拍了拍pì股,拿着书走人。
太诱人了。她汗水淌下的时候,心跳起伏的时候——江濯云心里竟然燃烧起一种难以自持的……冲动。
换了别人,可能他已经上去聊天撩妹了。嗯,撩妹这件事上,江濯云是一把手。三言两语就能把姑娘骗上床,靠的可不只是帅气的外表。女人,似乎都喜欢神秘的东西。
但面前这个洁净的女孩子,他下不去手。他觉得,自己应该离他远远的。
但林逾静叫住了他。
“学长——”
声音比想象的还要清澈甜美。
如空谷流泉,山涧的溪水,簌簌地落在岩石上,清凉舒服,霎时就传到了江濯云的心底去。
江濯云回头看了她一眼,冷淡地说,“有事?”
林逾静甜甜一笑,“是我吵到学长您看书了吗?对不起,礼堂没有位置排练了,所以我只能到这里来。”
“嗯。”江濯云很想说,你没有吵到我,但不知道怎么地,喉咙里像是有一个门阀似的,那些话,根本说不出口。
“学长您可以继续看,我马上就走。”林逾静抱歉地说。
“不用了。”江濯云说。
顿了顿,江濯云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学长。”
“您的书。”林逾静指了指,“这一册要高三才能学。所以我才,您是学长。”
聪明而细致的丫头。
讨人喜欢。
“我说的对吗?”
“嗯。”
得到肯定,林逾静会心一笑。
就是那一笑,江濯云很多年都忘不掉。
春风三月,也不过如此了。林逾静就像是一抹温暖明媚的阳光,不由分说地钻入了少年江濯云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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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逾静就像是一抹温暖明媚的阳光,不由分说地钻入了少年江濯云的心底,疯狂地略过他内心的yīn暗和晦涩,略过他对这个世界的绝望和仇恨。
江濯云看着她的笑,勾起了chún角。
有些人,遇见了就是赚到。
如果没有后来的一次意外,或许,林逾静会成为少年江濯云一生的挚爱。他是一个固执而长情的人,会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留给她。
回忆太长了,江濯云被一缕清风吹醒,他吸了一口烟,淡淡说,“你说,人要得到一些东西,是不是都要付出代价?”
“nǎinǎi常说,得不到,是因为你不求,求也得不到,因为是妄求。”江起云回答。
“是么?我倒是觉得,江山万丈,志在必得。只有懦夫才相信命运,相信天注定。”
“首先你得有这个命。”江起云侧头,看着江濯云,一字一顿地说。
江濯云轻笑,“没命,我还能站在这里么?起云,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欠我的,你妈欠我的,江家欠我的,一笔一笔,我都会让你们还回来。”
“大哥,没有人欠你。这么多年了,你总是想不清楚一个问题——那就是,或许,你根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你才是别人痛苦的根源。”江起云一针见血。
闻言,江濯云脸sè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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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过——不该?为什么不该?从来也没人问过他的意见,他哪里来的选择权?
“可我来了。”江濯云咬牙切齿,面目冰冷,“你放心,我会给你求饶的机会。”
说完,江濯云嘴角勾起笑意。
邪魅,冷淡,残忍。
江起云淡然置之,“别太自信。”
“很是期待,你最后被我玩儿死。”
“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气了。”
……
开车回去的路上,江濯云yīn沉着脸,气得浑身火热。他去了附近的万豪游泳。
一个多小时才冷静下来。
从没有人敢说他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江起云是第一个。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家里还有谁知道?
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们,真是演得一手的好戏。江明深?沈海清?nǎinǎi?还有谁?
江濯云靠在水池边,脸上乌云密布。
要说上帝还真是偏心。什么好的都给了江起云。好的出生,好的家庭,好的女人——他呢?同样作为江家的子孙,他什么都没与。背负着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