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的瘟疫,这次请你来,便是想让赵大夫为她诊治一番。听说你在你们家乡是个很有名的大夫,把你们那里的瘟疫都治好了?”
原来费这么大劲劫人、一路上把她颠得肠子都快吐出来了,竟然是因为这种破事儿?!
赵杏儿气得是一股火直窜脑门,一拍桌子站起来:“你们突厥人从小没学过礼仪吗?请大夫来治病,就把大夫绑架了放在马背上颠?!你叫什么来着?什么京巴屎的?你爱找谁治找谁治!我要回家,我相公还等着我呢!”
说完,便要往宫殿门口闯去,然而,刚走到一半,阿史那巴齐身边的两个侍卫便一左一右架住了她,愣是把她架得悬在了空中,直接搬回到了阿史那巴齐面前。
“赵大夫想走不难,只要我的王妃病好了,你想走,随时可以走。”阿史那巴齐捋着下巴上的胡子,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望着赵杏儿的眼神骤然一han,冷冷地再度开口,“但是,如果我的王妃出点什么事情,你再也别想见到中原的太阳!”
说完,他示意两名侍卫放了赵杏儿,两把尖刀抵着她的背心,带着她便往自家王妃的宫殿方向去了。赵杏儿这次再也不敢逃,没好气地白了身边两人一眼,不情不愿地走着。
阿史那巴齐这个人她听说过。突厥新任的可汗,据说杀死了三个兄弟才上的位,上位后第一件事便是把周遭的小部落侵吞得一干二净,紧接着击败回鹘,一统北方草原的铁勒诸部,建立了新的突厥王国。
而当年qiáng大的回鹘汗国,如今已经是苟延残喘的小部,流落到不知何方了。
说起这回鹘,赵杏儿十三岁那年,还被师父和爹娘带着去寄住过挺长一段时间。想到这里,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阿史那巴齐背影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恼火虽说这国与国之间的斗争从来是在所难免,可是想到那隐于荒漠间一片水草丰美的天堂之地,被面前这个人带着一群铁骑毫不留情地踏过,她的心中难免替回鹘人多了几分愤恨。
何况,这个不知礼节的混蛋还硬是派人把自己绑来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知道石头在家急成什么样儿了?别又气吐血了……
正胡思乱想着,面前出现了一座建筑华丽别致的宫殿别院。门口的侍卫口鼻上缠着白布巾,宫殿里向外弥散着浓浓的苦涩药味儿。赵杏儿接过侍卫递来的白纱布,把自己的口鼻也掩住,跟着阿史那巴齐一行人一同走进去。
只见寝宫正中,罩着粉纱床幔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纤细瘦弱的女子。尽管隔着层纱幔,赵杏儿却能清晰地看到,那女子脸上、身上,到处都是骇人的红疹。此刻她正拿着条手绢,掩住嘴轻轻咳着,面目之间掩饰不住的苍白颓病。
回医公主
回医公主
这女孩,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面庞带着几分稚嫩。一头海藻一般的卷发披散在枕头上,一副西北异族高鼻深目的长相,不难看出,健康的时候该有多么美艳动人。
也难怪这五大三粗的可汗疼她疼得紧,这么大年纪了娶到这么个漂亮小娇妻,怕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吧?
果然,一见到心爱的妃子,方才还一脸要杀人表情的阿史那巴齐,眼中立刻带上了几分柔情。他坐在床边,握住了年轻王妃的手,柔声道:“阿依爱妃,我给你请的大夫到了。她是汉人专门治瘟疫的大夫,别怕,你的病很快就会好了!”
只听床幔之中,细若游丝的女声虚弱地道:“大汉……你这又是何必呢?生死本就是常事,你就……你就放我去了吧……”
“不!我绝对不允许!”阿史那巴齐咬了咬牙,双目发红地望向赵杏儿,“赵大夫,快来替我的王妃诊治诊治。别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
“好好好……”赵杏儿内心默默翻了个白眼,走到王妃床边坐下,手搭上她的腕子。
一摸一看,赵杏儿忽然心里起了疑。
这害了病的王妃,腕上的红疹看似骇人,其实并未化脓,只是高高肿起像是蚊子包一般。脉象虽说是虚弱到几不可触,却是节奏平稳,不疾不徐。赵杏儿一边不动声sè地诊着脉,一边余光去观察王妃的表情。却看到,她虽然微闭着眼睛咳嗽不止,咳嗽声中却丝毫不带痰音,一双眼睛还在眼皮下滴溜溜转着,透过眯起的一道缝隙悄悄地观察着赵杏儿。
赵杏儿一挑眉,转头问阿史那巴齐道:“你家王妃是从何处染上瘟疫这种庶民之症的?你们突厥汉国还有其他人染上吗?”
阿史那巴齐点点头又摇摇头,叹口气道:“我突厥人本就是马上的游牧民族,身qiáng体壮,根本不会染上什么汉人的风han温病。谁成想,这次几个不听话的部族趁着黄河水患去劫掠边关城镇,把瘟疫带回来染给了十来个老弱yòu童。我爱妃她出嫁前本是回部名医,这次听说有人染了瘟疫,主动要替我分忧前去诊治,却不想治好了那几个病人,她自己倒cào劳过度,不幸染上了……”
“哟,你王妃是回医啊?”赵杏儿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床上神sè显而易见紧张起来的年轻王妃,清了清嗓子道,“你不用担心,你王妃的病病不难治,只是……”
她这一个停顿,搞得阿史那巴齐刚刚落回去的心忽然又提起来,连忙问:“只是如何?”
赵杏儿勾勾手指道:“你附耳过来。”
阿史那巴齐凑过去,只听赵杏儿趴在他耳边低声道:“只是,我看她与寻常染了瘟疫的患者不同,因着本就常年与药草打交道,这寻常的汤汤药药喝下去,怕是对她起不了足够的效用,若想根治,非得熬了药给她全身都熏泡过一遍不可!您这侍卫都在这儿呢,这么多大老爷们儿守着,我可是不好动手!”
一听这话,阿史那巴齐瞬间松了口气,爽朗道:“这算不得什么!传我的话,让侍卫统统出去,守在门口,谁都不许进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原本守在宫殿外室的一群守卫,全部列队而出。赵杏儿见人都走差不多了,又摇摇头道:“只是侍卫出去可不够,可汗您也得出去。”
“为何?”阿史那巴齐皱起眉头,颇有些恼火,“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还不能看吗?!”
“不不不,只是这瘟疫本就是急病,用的药难免偏性大些,您若是吸进去药气,回头中毒了,让王妃一治好就守活寡,这怕是不太好吧?”
自古恋权的人最惜命,阿史那巴齐也不例外。他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女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叹口气,又嘱托了几句,便依言离开了王妃寝宫。
至于剩下的侍女,赵杏儿不懂突厥话,好在其中领头的一个会说点汉话,她便七手八脚连比划带写地下了一大串命令,全部打发着去打水熬药了。等到寝宫里终于只剩下了她和王妃两人,赵杏儿一把拉开床幔,笑嘻嘻道:“行了,别装了。都是当大夫的,我还看不出你玩儿的什么把戏吗?”
果然,只见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