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主角是季沅汐乔景禹
第一章新妇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季沅汐此刻的内心,就像是落进了这三月的疯草中,拨不开也理不清,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将将才16的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妇……
这洁白曳地的婚纱裙,jīng致繁复的蕾丝长头纱,搭配着手里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捧花……这一切,怎么看都像是为一场自由恋爱、自由婚姻而准备的高尚忠贞的爱情道具。
尽管在家中多么不受宠爱,季沅汐还是妄想过能够拥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就像这个时代所有的独立女性一样罢了。
对此,她想象过许多种关于自己爱情故事的可能,譬如父母不同意,她就竭力争取,她甚至可以为了爱情离家出走,脱离现下的优渥生活。
可是,她现在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了,几乎是在一个月内,父亲就已经定下了她的终身大事,不由任何人反驳,乃至自己还是最后知道消息的……
何其可悲?
比起身上这身行头,她自己才更像是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里随人利用的道具吧!如果是基于一场自由恋爱而发起的新式婚礼,其开放而郑重的程序对新人来说无疑是幸福并浪漫的。
但这场包裹着新时代外衣的典型包办婚姻,对于她来说是简直是种折磨。还不如旧时婚礼,可以一整天都盖着盖头,不用像现下这般qiáng颜欢笑来的舒坦。
新郎在这群非富即贵的宾客们的瞩目下,向她款款走来……
这一瞬间,说不上来为什么,季沅汐还是有些紧张的。
眼前的新郎——乔景禹,身着黑sè西服,面若冠玉却又不失英朗。不论是少年时期的军校历练,还是如今在军政两界中的如鱼得水,都让这身西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比在别人身上更要出众挺拔。
他对着季沅汐微微颔首,微弯了右臂,示意示意她挽着自己。
当下,季沅汐的心跳竟好似漏了半拍,心道:唔,长得倒是不错!
略微一愣,复才伸出手来搭在了乔景禹的臂弯。
由于二位新人家中也都不是基督徒,婚礼便不在教堂举行,而是设在了南京城内极富盛名的金陵大饭店。
婚礼的音乐在酒店大礼堂内适时响起,在场的宾客拍手祝福,仿佛他们真是世人眼中的缱绻伴侣、恩爱夫妻。
一路qiáng颜欢笑的走来,因为身高差距,又或者是对陌生人的天生戒备,季沅汐感觉到自己搭着乔景禹的手着实有些酸。
主婚人,证婚人滔滔不绝的新婚致辞,让她顿时有种在校聆训的感觉。对于还未完成的学业,她心里满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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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捱到了互换戒指的最后环节,季沅汐屏住了呼吸,伸出手,等待新郎的动作……
她清楚地看到乔景禹拿着戒指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愣是寻了半天才对准她的无名指。
原来他也紧张?
季沅汐瞬间像是找到了同盟一般,对乔景禹弯了弯眼梢。
乔景禹突然看到新娘子这嫣然一笑,耳根不自觉地就泛红了起来。
季沅汐看到他这样,心中便更加迟疑了,也许他真的也同自己一般是这场包办婚姻的受害者呢?这便觉得与他同病相怜起来。
冗长的结婚典礼过后,季沅汐已来到了乔景禹的公馆。
她斜靠在偌大柔软的欧式大床上,仿佛陷在了一团团大红sè的云朵里一般,这床倒是极舒服的,比起自己闺中的那睡了十来年的中式雕花木床来,竟也有些优势。
既来之则安之吧,季沅汐想着便沉沉睡去……
梦里自己仍在婚礼中,只不过原来那个紧张羞涩的新郎却换了张脸,像是姨妈家的表哥章启云?
季沅汐想要逃走,却怎么也动弹不了,这才急醒了。
这一睁眼,就看到了在沙发上坐着闭目养神的乔景禹。
他此时已换上了睡衣,修长的手指蜷起来撑着脑袋,额前垂下一缕微湿的发丝,显然已是洗漱了的,整个人比头先婚礼上要慵懒松弛许多。
幸好是个没头没脑的梦,不知沙发上的这位人品如何?但就长相来看,乔景禹要比章启云来得清冷许多。
章启云虽有几分相貌,眉眼之间却尽是风流之姿,那双桃花眼总爱盯着人看,不知冤了多少姑娘的心。
而乔景禹尽管面皮白净,却棱角分明,处处透着坚韧和刚毅,不笑的时候就面带han霜,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这样冷漠的外表,应该不至于招来烂桃花吧?
季沅汐看着乔景禹的脸,默默地在心里将二人狠狠对比了一番,不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浅浅一笑,便让刚睁眼的乔景禹逮了个正着。
没事对着一个陌生男人傻笑做什么?季沅汐立马就尴尬了起来。
为了掩饰这种尴尬,她轻咳了一声不假思索地问道:“要不上床睡吧?”
话一出口,她立马就后悔了,她没想到乔景禹会按她说的做,随即就往她这处走来。
“……”
她可还没做好和一个陌生男人同床共枕的准备啊,尽管这个男人风度翩翩……
可她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这是他的公馆,况且已有夫妻之名。
心下一慌,生出一计:“我饿了,你先睡,我去找点吃的吧……”
“已经夜里三点,下人们早去歇着了,喜宴是在饭店摆的,现下家中应该也没什么好吃食了。”乔景禹的声音微哑中透着疲倦。
季沅汐刚想撑着床站起来,闻言动作便停在了一半。
乔景禹用手背抵着额头使劲按了几下,然后qiáng撑着从这舒适的大床上起身。
“等我一会儿罢。”说罢,他便匆匆下楼去了。
季沅汐刚想跟上去,却转头一想,坐到了沙发上。这人看来还是挺和善的。碍于自己对这里也不熟,去了也是尴尬,不如乖乖坐着等他便是。
约莫过了一刻钟,季沅汐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便从沙发起身走到了卧房门口。
只见乔景禹端着一个托盘,从楼梯拐角处走来。人还未走近,便闻到了勾人的面香和葱油香……
季沅汐不由地咽了咽口水,冲着乔景禹羞涩的一笑,赶忙端过了托盘。
“也不知你口淡口轻,没敢多搁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