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2 章
她很轻松地就把信取了出来。当她看到信上醒目的五个大字时,竟失声笑了出来。
“离……婚……协……议……书……”逐字念完,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看过他们的结婚证书,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看到离婚协议书……
眼泪不听使唤地掉下,她低笑出声,喃喃念道:
“昔日,吾与季家三女季沅汐,俸父母之命结为连理。
本无爱情基础,婚后因性格等诸多因素,时常口角,以致双方疲惫,恐难偕老。
因此,经双方协商,同意离婚。
膝下无所出,财产尽数归于季沅汐女士。
自离异之后,就此脱离夫妻关系,恩断义绝,互不干涉。
——乔景禹”
她断断续续地念完之后,指着乔景禹名字后面的空白处,含泪笑道:“后面还空了个位置,应该是留给我签字的吧?你说对不对?”
穗儿哭着摇摇头,“小姐……你说姑爷这是要做什么?我真的看不懂……”
她呢?她又何曾看懂了?
拿着那封协议书,季沅汐失魂落魄地坐着车来到了军政部。门口的警卫,把她拦了下来,“乔部长不在,请您回去吧!”
“我可以进去等他。”季沅汐的脸上没有一点血sè,连说话都已经提不起jīng神。
“抱歉,我真的不能放您进去。”警卫说完便不再看她。
她无法,裹紧了身上的大衣,等在军政部的大门口。
昨日刚下的雪,地上的积雪还未完全消融,虽出了太阳,但总比下雪的时候更要冷上几分。
脚下是一双家里常穿的薄底素sè绸布鞋,冰冷的雪水仿佛都可以透过薄底,刺穿脚心。她蜷着脚趾,在湿冷的地面上来回踱着小步。
脖子连同半张脸都被她缩进了围巾里,她张着嘴不停地呼出热气,想让冻麻的小脸恢复点知觉。
但风一来,热气就越来越少,周身只剩彻骨的han,牙齿也开始上下打颤,但她不走,就是不走。
她知道他在躲她,她也不去看他的窗子,就想知道他能狠心到几时?
手里的烟被他捻得稀碎,连烟丝也恨不得嵌进指尖里。乔景禹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那个单薄的小身影,仿若心尖的rou被人剜去了一块,是他都无法承受的疼。
这世上,哪有什么铁石心肠,他终究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心……
他拿起电话,说了一句,“放行……”
第一百一十二章平安
乔景禹的门开着,她走到门口,看到他立在窗前,先前脑中酝酿了千百遍的说辞,突然之间全都忘了。
双脚冻得有些麻木,她的步子迈得极缓,她走到他身后时,他也没有转过来看她一眼。
鼻头一酸,眼泪又险些掉下来。她伸手,去抱他,冰凉的脸贴在他温暖宽厚的背上,轻轻蹭蹭,就像从前一样同他撒着娇。
乔景禹僵住了,他没想到自己昨晚那番对她,她还是这样依赖自己。身后就像有个冰块贴着自己,他知道,她的心里一定比身体还要凉。
他多想转身,将她抱入怀里,给她取暖,给她慰藉,但这些都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已。他不能主动,所以他只能任由她多抱一会儿,多抱一会儿兴许她就能暖和过来。
她环在他腰间的手一直在收紧,生怕他会溜走。小脸贴在他的背上,喁喁哝哝着:“子珩,别生气了好不好?你要不喜欢jack董,以后我就不见他了,季家的钱我们也会想办法还清。可是你写的那个东西,我会当真,我会伤心……你收回,好不好?我们一起……”
“不好。”乔景禹吃力地掰开她交叠在一起的双手,冷冷地拒绝道。
她没想到他还是这样决绝的态度。扯住他的衣袖想再挽回一次,他却甩开她的手,径自坐到了办公桌前。
“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离婚?”她走上前去,抽走他手里的文件,声音有些哽咽。
饶是这样,乔景禹也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我做的决定,从来没有反悔过。”他的语气淡淡,却是绝对的坚定。
季沅汐青紫的嘴chún微微颤抖着,想再说点什么,却觉得已是苍白多余。
她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两张纸,放到他的面前,“爷,您选一个吧,我听您的。”
乔景禹抬眸看了一眼,一份是当初二人的结婚证书,一份是自己所写的离婚协议。
当下,他真的犹豫了。他攥紧拳头,心内挣扎,在她也要狠下心的时候,他竟有些心软。
“三爷。”阿进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看到少nǎinǎi也在,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乔景禹看出他的心思,严词厉sè地命令道:“有什么话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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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婉小姐……来了……”阿进低着头,吞吞吐吐地回话。
听到这个名字,季沅汐的心里突然一阵闷疼,脑袋晕沉。恍恍惚惚地,只听乔景禹说,“让她还是在车里等我。”
应该是经常来吧?季沅汐想。她还在指望什么呢?有些荒唐可笑。
乔景禹点了点桌上那张离婚协议,对她说:“你看到了,我还有事。”
“我知道。”她已经流不出眼泪,只能笑着。
她拿起桌上那张结婚证书,从中间开始,撕成两半、四半、再六半,直至碎片……
“希望乔部长以后,前途无量,爱情美满。”她拿起一支笔,郑重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转身走了,应该是心如死灰了吧!
他从情窦初开,到情根深种,都只有她而已。可最后却是他自己把她给推走的。
办公桌的底下,是成衣铺刚送来的雕花玻璃匣子,里头是他早就为她定下的婚纱。来得太晚了,否则,他们一定能拍张幸福的合照。
他会把那相片贴身放在xiōng前的左兜,就算在战场上牺牲,她也会一直留在他的心上……
从他的办公室出来,季沅汐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她踉跄了一下,往墙上倒去。
“夫人!”梅小萍跑上前扶了她一把。
一早就知道乔部长不让放行的事,本就对他的做法颇有微词,现下看到夫人这副憔悴的样子,梅小萍更是义愤填xiōng。
“夫人,您还好吧?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