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肚子越变越大。
雍遇安低声念着我听不懂的文言。
“叮当……”掌心中纸人腰间的铜铃响了起来,原本轻飘飘的纸人一点点变得沉重。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纸人好似一块巨石,压得我的双腿开始发抖。
“太重了……我快捧不动了……”我喘着粗气喊了声。
铜铃声越来越刺耳,纸人眉心处的血滴逐渐往外渗透,染红了整具纸身。
掌心一阵酥麻,我低下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纸人的双脚似乎正在移动?!
它就好像“活”了一样!
“现在怎么办?”黑暗之中,我看不见雍遇安在哪儿,叫了他几声也无人应答。
下一秒,纸人从我掌心中纵身跳到了地上。
我正想弯腰去找,肩膀一沉,有一只大手搭上了我的肩。
我惊得从地上跳了起来,用力甩开了那只手。
耳边听见一声闷响,我摸到了桌上的手电筒,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一照。
橘娅就站在我面前,一双眼睛冒着jīng光,直勾勾地望着我。
那个纸人落在了她的肩头,嘴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是周尉的声音!
我头皮一麻,想要逃跑,橘娅忽然朝我扑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身后有人夺过了我的手电筒,“啪”的将它给关上了。
那人顺势带着我往墙边一倒,身畔疾风刮过,奔向我的橘娅扑了个空。
“别出声。”雍遇安贴着我的耳根提醒道,他修长的胳膊将我圈锁在了怀中。
得知他就在我身后,我才彻底缓过神来。
雍遇安是风水师,有他在就安全了。
我一动也不敢动,橘娅在我们身边停留了片刻,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她的腹部虽然小了很多,不过还是微微隆起,是不是说明周尉的鬼魂还在她体内?那纸人又是怎么“活”过来的?
雍遇安执起我的手,在我的掌心写了两个字:jī血。
那碗jī血就放在不远的木桌上,难不成他现在就要用?
正想着,掌心又是一痒,这一次他写的是:纸人。
当下我脑子转得飞快,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让我用jī血去泼纸人。
见我没反应,雍遇安的手突然轻轻捏了捏我的下巴。
我吃疼地做了个“”的手势,雍遇安几个箭步跳到了床上,猛地按住了橘娅。橘娅龇牙咧嘴地狂叫着,很快就和雍遇安扭打在了一起。
我回过神来抓起桌上的血碗,赶紧寻找纸人的踪迹,可是满屋子瞧遍了也没找着。
“咯咯咯咯。”怪异的笑声再度响起,这一次声音尤其清晰。
我缓缓转过头,看见纸人就站在我的肩膀上,呛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我吓得脑子一片空白,手中的血碗摔了下去,jī血溅了一地。
“你身上有护身符,它伤不了你,快用jī血解决掉它。”雍遇安冲我喊道。
我哪里还敢犹豫,咬牙抓起纸人就往地上的jī血里按。
片刻之后,纸人软绵绵地倒下,化作了一滩血水。
安静不过三秒,床上的橘娅先是大叫了一声,紧接着,周尉的惨叫声响起。
“求求你放过我,我不知道你是……啊……”
“替你下葬骨灰的人是谁?”雍遇安厉声质问。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被bī的……是他想要那女人的魂魄……啊!”
我浑身jī皮疙瘩直冒,下意识地拿出了手机,想打开手电筒去看发生了什么。
谁料床上的雍遇安突然叫我:“别动!”
我一个哆嗦,手机掉在了地上,屏幕忽而一亮。
借着亮光,我看见雍遇安背对着我跪坐在床上,隐约有一股白烟从橘娅的肚子里窜出,飘荡在了他的身周,渐渐朝着他的体内窜去。
“你在干什么?”我狐疑道,想要朝他走过去。
雍遇安转过头来,手机屏幕的亮光熄灭,我脑子一沉,当即晕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是橘娅把我给叫醒的。
我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回了自己的家中。
雍遇安不见了踪影,我急忙摸了摸橘娅的肚皮,发现她恢复了正常。
“小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我关心道。
橘娅一把抱住我,轻声说:“我没事了,多亏有你和雍师叔,我才能捡回一条命。”
“师叔?雍遇安不是你二叔公的关门弟子吗?”我对这个称呼很诧异。
橘娅告诉我,那天我和雍遇安上楼后,冯大师就将自己已死的事告诉她了。冯大师无儿无女,一直把橘娅视为己出。他向她交待了一些身后事,又嘱咐她今后有事可找雍遇安帮忙,不过切记不得对他无理,要以师叔的辈分相称。
冯大师交待完后事就离开了,橘娅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周尉上身。上身之后发生的事她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后来是我和雍遇安救了她。
我问她:“那你师叔去哪里了?我们又是怎么回来的?”
橘娅摇摇头,说给雍遇安打过电话,不过一直关机。她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参加冯大师的追悼会,兴许能在那里找到他。
昨夜发生的事触目惊心,尽管橘娅记不太清了,我却记忆犹新。
当时雍遇安跪在那里做什么?他与周尉的对话是什么意思?我是怎么晕过去的?
我恨不得立马找雍遇安问个明白。
冯大师生前颇有名气,参加他追悼会的人很多,可是雍遇安并没有到场。
我和橘娅随着前进的队伍来到冰棺前。
“冯大师,谢谢你帮了我。”lún到我时,我弯腰将鲜花放入了冰棺里。
与此同时,耳边突然听见有个声音在对我轻声说:“问心。”
第008章梦还是真实?
第008章梦还是真实?
我脸sè一白,因为那声音分明是冯大师发出来的。
定睛一看,冯大师还躺在冰棺里,并没有丝毫变化。
“微微,后面人还挺多……”橘娅见我发呆,小声催促我。
我回过神来,和她快步走出厅外,问她刚才有没有听见什么?橘娅摇摇头,我脑子里始终回响着冯大师那两个字——问心。
难不成这是冯大师留给我的遗言?他算准了我会去他的追悼会,可他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还有雍遇安,他连冯大师的追悼会都没参加,他就好像一夜之间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究竟去了哪儿?
橘娅还要留在殡仪馆接待客人,我心神不宁地坐车回家,电台广播还在重复播放着男尸失踪案的新闻,警方至今也没核查出那具男尸的身份信息。
这几天的事把我折腾得够呛,晚上我泡了个热水澡,疲惫不堪的在浴缸里睡着了。
迷迷糊糊正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