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他微微侧首,眉眼认真。
她凝凝眉,“嗯。”
其实刚刚,他们之间的对话,她都听到了,一字也不落;他们之间的气氛,她都察觉到了,源于习武人的敏锐。
是以,在晏倾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时,她还起了身,手中那一根银针就要破窗而出。
她只是没想到,那样一个早将仇恨深入心底的人,会因为慕小词一句纯粹的关心而改变主意,还变化大得有些不可思议。
似乎,是慕小词,亦或是慕词,身上的某些特质让他心生折服,让他久不见光亮的心悄然打开了一扇小窗。
这扇窗或许不大,但至少,为她和慕钰接下来的打算,寻到了突破的方法。
收回远去的思绪,她倾身吻了吻他淡粉的chún角,“小词,谢谢你。”
他闻言眨了眨眸子,“因为刚刚接待了阿倾吗?”
她莞尔一笑,“嗯。”
得到肯定,他眉眼弯了弯,在她面前伸出手,“那有没有礼物?送给小词的?”
她微微怔了一下,继而想到什么,抬手拉下他的掌心,“有的,就在屋里,跟我来。”
进屋后不多时,她一手拉过他的腕,然后轻柔地抚开他掌心,在那上面放下一支jīng刻的紫檀木簪,那簪子顶端,嵌着一颗润白的水滴状羊脂玉。
这本是她在学着做灯笼时随手刻的,又恰巧在随后的无意间碰到这样一块天然成形的玉,合在一处,便正好有木有玉,木玉成约。
这在启月王朝,是女子对心爱的男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她早想送给他,却更想寻一个合适的契机,那么今天,刚刚好。
在他微微诧异的目光中,她jīng致的薄chún微微一勾,俊雅的面上一抹浅然笑意,“这就是今日的谢礼,小词喜欢吗?”
“神仙……姐姐。”带着几分迟疑,他唤她一声,眉眼间渐渐染上欢喜,缓缓合起手心,他抓紧了那支簪子,道:“喜欢。”
谢谢你,如此令人惊艳地,圆满了我一时任性的小心思。
————
二月二十六,本是顾大小姐和慕小公子两人的生辰。
去年这一日,顾宛央还离京未归,两人分隔两地,自然不会cào办。
今年的生辰一到,顾大小姐年满十九,慕小公子年及十七。
在启月,很多世家贵女和公子们的生辰并不隐晦,因为有些张扬好客的,年年都要摆上宴席招待来宾。
去年的顾府没法子开宴,今年却是两位少主子都在了一处。
理所当然地,很多人都觉得,今年这一场生辰宴少不了,有些乐于巴结的,甚至早早备下了贺礼,只等请帖一到,按时到场。
哪知就在这个时候,顾府一下子传出两个大消息。
一是今年生辰宴不再cào办,等到明年大办一次。
二是顾家主身上旧疾复发,人已昏迷在床三日未醒!
正文 第129章 其实他一直都在
顾炎清出事,是在一个天sèyīn沉的日子,恰巧那天,顾宛央身上的伤势大好。
彼时,她正练完剑在屋内更衣,慕小词坐在外间,微侧着头看她在屏风内的身影。
气氛很宁谧,碧落就在此时猛地推门而入。
“大小姐!家主在外面忽然晕倒,醒来便神志不清,正一个劲儿地念叨着主君和您的名字!”
当时,顾宛央手指颤了颤,她随便套上一件外衣便匆匆步出屏风,“我马上就过去。许诺呢,人到了吗?”
碧落点点头,“大小姐放心,许太医一早赶过去了。”
顾宛央轻轻一颔首,她心下焦急,没再说什么,也来不及考虑旁的事情,甚至,忘记了还坐在桌边的慕小词。
却是慕小词在她就要走出屋门时一手扯住她的衣袖,在她蓦然回首时给了她一个清浅雅然的淡笑。
他跟上她的步子,主动拉起她的手,“神仙姐姐,小词……和你一起去。”
是很暖心的一抹笑意,是很熟悉的一个动作,是很适时的一种安抚。
她在他认真的眉眼间稳定下心神,露出一抹笑,“好。”
顾炎清中了一种毒,一种极为慢性且不易让人察觉的毒,一种至今为止几乎没有人解过的毒,它在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没有被配出过解药。
“大小姐,家主中毒已十年有余,这一次毒发,可能……”许太医收回诊脉的手,深深叹了口气,终是没能说出接下来的话。
说来,她自小生养在顾府,她的母亲在世时也是顾府的太医,顾府几位主子都很好相处,她感念他们厚待,内心里都不愿他们出事。
可这毒素……她不由又叹了口气。
离床边一步之遥,顾宛央整个人愣在一处,似乎并不曾听到许太医口中的噩耗。
她心里有一个疑问,她想知道怎么会这样?怎么就在这个时候毒发?怎么就比前世提前了整整半年?!
是,顾炎清中毒已久这件事,顾宛央是知道的,顾炎清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是她年轻时与仇家相见,不慎着了人家的道。
如今那仇家已因自家经营不善早早全盘覆灭,她们没有再去寻仇的必要,可这毒素留在身体里,却早已造成无法挽回的损伤。
前世,顾炎清就是在毒发之后身体开始每况愈下,并在缠绵病榻半年之久后彻底离开人世。
今生,顾宛央和许诺一早便说过这件事,许诺也一直在想办法为顾炎清去毒,只是这过程进展到如今,还是没能找出根除毒素的方法。
一直以来,顾宛央都觉得时间还早,觉得一切还来得及,却不曾想到会有这一日,会有提前毒发的这一日。
难道,真的要她从现在就开始,开始一天天看着顾炎清如前世一样日渐消瘦,然后最终离她而去?
她不要!
这是最爱她的母亲,也是一直在她身后默默给予着最qiáng有力支撑的母亲。
她不要,不要这么早就失去母亲,她还想再多无忧无虑的肆意几年,还想再没事到母亲身前撒撒娇,还想让母亲看到她和小词的孩子……
母亲她,不能就这样一病不起……
“央儿……央儿……”床上的顾炎清又叫起她的名字,她忙扑跪在床前,紧紧握住顾炎清因为常年执笔而布满老茧的手,一时间,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只怨,她年少叛逆的时候太长,总动不动便惹母亲生气,好不容易重生一回懂了事,却还没能让母亲开怀几日,便见到母亲卧病于床。
许太医垂着首从床边退出来,正要出门时,忽有一个人挡住了她的路。
那人一身白衣胜雪,一头青丝低挽,一张玉容胜似秋水,一身风骨浑然天成,他不言不语只这么随意地立着,就宛若神祗般高华清傲。
此时,他微蹙起眉头,凝着顾宛央跪坐在床畔的身影,眸底动了动,似有什么东西要宣泄而出。
“少君安。”对着他,许诺轻福了福身。
他干净的眸子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