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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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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皇妃装以鹅黄为主tiáo,肩上绣着几朵鲜艳的花,领口处还特意装饰了一圈亮片片,越发显得高贵优雅。

“你来了?快请坐吧。”她话语亲切,却无过分的亲近之态,自己坐了五扇绣屏前的罗汉床主位,又示意福贵人坐在下首的藤心座椅上。

而福贵人偏偏凑上前去,紧挨着东珠一同坐了下来。

虽然两人中间隔了小小的香几,但东珠还是不习惯这样的亲近。

“知道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利落,原是不敢过来打扰的,可是今儿早上在给两宫请安的时候,听到一件气事,怕你吃了闷亏,所以才巴巴地赶过来。”福贵人一脸急切。

春茵又沏了新茶放在香几上,原想立在厅里服侍,可福贵人偏让她退下。

“有什么话你直管说,她们都是信得过的。”东珠很是纳闷。

“我告诉你,今儿在太皇太后那儿,见到一桩奇事。皇上昨夜里原本是歇在坤宁宫的,可是那个贤贵人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招数,硬是把皇上从坤宁宫引到了御花园,就在绛雪轩里被皇上宠幸了。”福贵人话音未落,春茵便“啊”的一声惊呼。

东珠立即瞪了她一眼。

福贵人说道:“你也别怪她,就是我刚听到的时候,也吃了一惊。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太皇太后可不高兴了。你想啊,昨儿夜里又是风又是雨的,在那园子里,虽说那绛雪轩挺jīng致的,可必竟是咱们平日用来观景的亭台,那不成了跟在荒地里媾和差不多吗?这传出去,实在有损圣上声誉啊。”

东珠盯着茶碗中那浅浅的颜sè,心里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她不在乎皇上在夜里宠幸谁,这是皇上的权力,但是她介意的是在绛雪轩,仿佛就在几天之前,他还说把绛雪轩赐给她。

“只恐夜深花睡去,

故烧高烛照红妆!”

如今,这么快,他就变了心意。

连理树前,那番令人感动的表白如今言犹在耳,可是……解语花成了断肠花,世事难料,如今看来还是锦珍为人足够通达,她早已料到今日,才会以那番话来提点自己吧。

“昭妃。”福贵人看到东珠神情微变,心中十分开心,终于也让你尝到这失宠的滋味了吧。

东珠端起茶喝了一口,随即用淡然掩饰心底的失望与伤心:“那又如何?皇上做事向来有分寸。他喜欢在哪里,便在哪里。又岂是你我妄议的?”

“咦,你真这样想?”福贵人愣了,“可是,不仅如此,皇上还将那绛雪轩赐给了贤贵人。说是从今往后,除了她纳兰明惠以外,任何人都不能去绛雪轩了。”

“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个。”东珠看着福贵人,又把目光转向春茵,“去通知承乾宫所有的人,日后若没要紧的事情不要去御花园,更要离绛雪轩十丈以外。”

“可是。”春茵嘟着嘴,“前儿皇上才说过要把绛雪轩给娘娘您,怎么今儿就变卦了,奴婢和云姑姑还特意准备了席子、靠枕,原想一会儿搬过去收拾收拾呢。”

“有这等事情?”福贵人显得很意外,她拉着东珠的手,“好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那贤贵人在皇上眼中视同无物,怎么突然被临幸了,还得了这天大的恩赐。那绛雪轩既然给了姐姐,又怎么赏了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宫殿楼阁、田亩金帛,都是属于皇上的,皇上愿意给谁自然就可以给谁。”此时的东珠高贵端庄、淡定从容,任谁也看不透隐藏在她心底的情绪。

但是那眼角处不经意间掠过的失望被福贵人窥到了,她很是欢愉。

原来你与我与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有七情六欲,都会嫉妒争宠,既然如此,一切也就好办了。

“还有件事。”福贵人有些为难,“今儿在前边请安的时候,太皇太后提了一句,问昭妃的手如何了?”

“谢太皇太后挂牵,已无碍了。”东珠淡淡回道。

“咳。”福贵人面露惋惜,“皇后当时也是这样回的话,太皇太后说,既然如此,还是按规矩每日晨昏定省吧。当时,我替姐姐出头,回了一句这是皇上的意思。谁想当时皇上也在,竟说……说后宫之中,没有人能永远逾越在规矩之外。”

东珠听了,未曾开口。

福贵人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

春茵心中十分郁闷,送走了福贵人,她忍不住说道:“这算什么?皇上昨儿听了娘娘与公主的对话,突然不明不白地走了,就算是有什么误会,也得给人一个解释的机会啊。哪能出了咱们承乾宫的门,就去宠幸别的女人。就算宠也就算了,偏在绛雪轩。这也就算了,居然说话不算数,把绛雪轩又给了别人。还自食其言,明明是他许下的事情,又统统不算数了。”

东珠斜靠在罗汉床上,心里虽也气恼,但还是暗暗忍下。

这时翠花公主与杨氏已然用过早膳,她们来到厅中,听到春茵所说的,十分愕然。

翠花公主心情内疚:“可是昨儿咱们聊的话被皇上听去了?”

东珠笑了笑:“也许吧。”

“不如我去跟皇上解释,就说你只是为我出主意,这与你跟皇上并无半分关系。”翠花公主又惊又怕,其实她还从未跟皇上单独谈过话,她也不知自己如何才能面见皇上替东珠解释,但是她觉得自己必须这么做。

“不必了。”东珠轻轻叹了口气。

“为什么?”翠花公主不解。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东珠面上的神情淡淡的,说不清是喜是悲,“这样,也许最好。”

第六十八章 狡兔死,走狗烹

康熙六年六月。距皇上的亲政大典不足半月,一切事项皆已准备就绪,然而一直cào持亲政大典的索尼却再一次病倒,这次病势比之前更加凶猛,正是病来如山倒,只半日就已口不能言神志不清。

索府门前车马如cháo,满朝文武前来探视者络绎不绝,而出来时皆面露惋惜之sè。夜幕时分,苏克萨哈只身入府,在索尼的病床前坐了好一会儿,见索尼如今只有进去的气儿却不见呼出来,这人显然已经不中用了。

索府已然开始准备后事,虽然悲凄伤感,倒也井然有序不见忙乱。

苏克萨哈看到索尼长子噶布喇给索尼喂食汤药已经不再用勺子,而是直接用竹管往里吹,不由十分好奇,便问道:“这法子的确新鲜,如今都是这样喂食的吗?”

“是啊,这还是宫中太医教的法子。如今水米都难以喂进,就靠这汤药维持。”噶布喇沉痛万分。

“没通知皇后娘娘吗?”上次索尼病了,皇上与皇后一同回府,当时众人知道信儿的时候已经晚了谁也未曾亲眼见到。所以这一次索尼一病倒,府里立即门庭如织,因为许多人都希望借此能见到帝后。

除了朝堂之上,能与皇上借个机会亲近一二,或者让皇后看见知道自己与索家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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