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2 章
?”
康熙答不上来。
乌兰叹了口气:“东珠与裕亲王有私,是铁定的事实;谋害皇后龙胎,也是铁定的事实;无数次拒绝皇上令皇上难堪甚至蒙羞,更是事实。至于她与鳌拜、遏必隆的关系和yīn谋,更无从抵赖。这样一个女人,皇上还要留她吗?”
康熙无语,此时他已心乱如麻。
对东珠千恨万恨,但只要想到,自己的恨会让她送命,他便不敢恨下去。无论如何,那样鲜活的生命,那样被自己全身心爱着的女人,不该这样死去。
乌兰看出皇上的犹豫,冷冷说道:“如今,她能够在皇上眼皮下面轻而易举对自己用药,出一身的风疹;还能够躲过太医、嬷嬷、侍女的眼睛,给皇后下药,让皇后失去龙胎。那么,对太皇太后甚至对皇上,只要她愿意,这些也不难做到。皇上,我们需要这样冒险吗?”
乌兰着实很聪明。
这最后的一句话彻底让康熙动摇了,是啊,东珠不是一直有意无意地暗示自己,太皇太后暗害了她的玛嬷,她要为玛嬷报仇。她还在有意无意离间着自己与太皇太后的关系。若是有朝一日,她害死了太皇太后……
这个念头一起,康熙觉得全身冰冷,之后半晌,才万分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去,按你的意思办吧!”
乌兰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月华初上。
站在乾清宫外面的丹陛上,看着整个后宫,乌兰得意地笑了:“太皇太后,您应该高兴。自你之后,咱们博尔济吉特氏终于又出了一位可以擎天的女主!”
第一百三十四章 纵使无人亦自芳
宫正司。
齐佳裕德眉头微蹙。
尹琪的汇报,让另外两位管事谭司正、鲍司正顿感情势严重,室内氛围立时凝重起来。
谭司正抬眼看着齐佳裕德:“宫正大人,慧妃传皇上的旨意,要以荼毒龙胎的罪名秘密处死昭妃,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齐佳裕德微微点了点头:“的确事关重大!”
鲍司正叹了口气:“要说这昭妃娘娘的八字是不是太差了,从她入宫这官司就没断过。如今这一遭更是铁证如山,若想翻身是不可能的。可在这个时候要处死昭妃,这可是……牵一发动全身,他们就不怕bī得遏必隆一党就此反了?”
谭司正摇了摇头:“这个道理,世人都明白,可皇上若执意如此,就是与鳌拜、遏必隆撕破了脸。听说皇上已命人拟旨,要暂停遏必隆的差事,将他圈禁在家,只是能不能圈得住,这紧接着定是一场惊天巨变。”
齐佳裕德看了一眼尹琪:“太皇太后那边可有动静?”
尹琪:“太皇太后惊闻皇后落胎,心神俱衰,已经卧病在床了。”
谭司正冷笑:“太皇太后这个病,来得真是时候。”
鲍司正沉了脸:“不成,现在这种情势下,咱们不能出面处死昭妃。若是将来鳌拜、遏必隆以此事由发难,皇上不能力敌,到头来怕是要把黑锅扣在咱们身上。那时,宫正司上下就会蒙难。原本太皇太后看咱们这个衙门就是多余,总想借口裁撤了,咱们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尹琪莫名其妙:“可是皇上已经下了旨,慧妃的人又在步步紧bī,那慧妃可是代表着太皇太后啊。”
鲍司正与谭司正面面相觑,只把目光对上齐佳裕德。
齐佳裕德盯着尹琪:“那慧妃手上可有皇上的圣旨?”
尹琪摇了摇头:“没有,只说奉皇上口谕!”
齐佳裕德:“这样,你们先去拖延,我现在就去面圣。”
尹琪与谭、鲍两位司正立即称是,退了下去。
齐佳裕德整理了官服,chún边展开一丝浅笑:“布木布泰,看来你真是老了,居然把乌兰推在前面做你想做又不能做的事。好,本座就跟你周旋到底。”
慈宁宫。
孝庄靠在炕上,手里捻着佛珠,神情有些凝重。
苏麻喇姑上前:“太皇太后,那边已经闹起来了。慧主子已说服皇上要处死昭妃,圈禁遏必隆。”
孝庄眉头紧皱:“这个丫头,她太自以为是了。”
苏麻喇姑有些意外:“那依太皇太后的意思是,慧主子这一步做得不妥?”
孝庄:“她太心急了。遏必隆在朝中的势力隐藏很深,就算圈禁他,也影响不了什么。而且这次的事,根本牵连不上鳌拜。若动不了鳌拜,朝中形势依旧没有改变,那处死昭妃,少了一个筹码,更可令他们加紧部署,死心塌地不放权。”
苏麻喇姑:“既然如此,太皇太后为何不出面拦一拦?”
孝庄冷笑:“拦?这些个孩子有一个算一个,都觉得自己如今长本事了,凡事能自己定夺、自己筹划,何须我这个老婆子帮衬?也好,让他们去历练吧。”
苏麻喇姑有些担心:“可是,真要捅出什么大篓子来,到最后还得是太皇太后给善后。”
孝庄瞧了一眼苏麻:“你呀,跟在我身边一辈子,还是没看透。想当年福临那会儿,我事事替他cào持,保护着他过了千难万险。为了他亲政立威,甚至牺牲了多尔衮,还有一直把我当亲姐姐的多铎……为了福临,我是cào碎了心,什么事没做过?但凡只要他想的,我都赶在他头里帮他铺平了路,让他得偿心愿。可是,最后却落了个母子反目,让天下人看尽了笑话。”
孝庄说着,眼圈渐渐红了起来。
苏麻低声劝慰:“格格,当年的事,先帝后来也悔过了。”
孝庄摇摇头:“悔过?他何曾真正悔过?不过是哄我罢了。他若真的悔过,何必要走?”
苏麻喇姑神情中也是浸满苦涩:“格格,眼下这桩事你真不打算管了?”
孝庄点了点头:“看一看情势再说,好赖乌兰拿到铁证,虽然不至于将那些人bī到死角,但在场面上也可以弹压一阵儿。”
苏麻喇姑点了点头,又有些不忍:“只是可怜了皇后,原本欢欢喜喜地cào持着大宴,却在最热闹的时候突然滑胎,如今还昏昏沉沉地睡着。若是醒来知道龙胎已掉,还不知要怎么难过。而昭妃,又的确无辜!”
孝庄冷哼一声:“无辜?所有人当中,只有她是罪有应得。以她的资质,若是真心辅佐皇上,说服遏必隆忠心为臣,倒可省去咱们多少事。偏偏也是个祸水,你说她怎么偏看了木讷的福全?”
苏麻喇姑叹了口气:“倒是瞒得辛苦,若不是这次巴林郡王点破,咱们恐怕一直还蒙在鼓里。”
孝庄气闷,摆了摆手:“去吧,派人仔细盯着。”
苏麻喇姑应声退下。
孝庄躺在炕上翻身向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乾清宫。
齐佳裕德与康熙成对峙之势。
康熙yīn沉着脸:“宫正大人说什么?非要朕亲手写的圣旨才算数?”
齐佳裕德态度虽恭顺却仍显不卑不亢:“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即使处死一个宫女也要有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