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9 章
哭诉。
话声落,荒野静寂,夜虫低唱,风,无端的冷。
然后……
一阵bào起。
“小十二,你没文化。”
“小十二,你有病。”
“……”
小十二,很惨。
而前方,夜sè下的马车里,苏锦抬手,揉了揉耳朵,瞥一眼百里墨夙,又移开,“没文化,真可怕。” 当然是指十二天罡。
百里墨夙倒不觉得损了他的面子,反而幽魅魅一笑,chún瓣温柔的配合,“嗯,粗俗。”
。“……对,成语乱用。”苏锦再道,说话间一回头便对上百里墨夙那道就像是粘在她身上的目光。
无处可躲的目光。
看得人发热,心痒……
“呼哧。”一声异响突然在不远处响起。
苏锦和百里墨夙对视一眼,然后目光平静。
“主上,苏锦小姐,这一路向来不太平,属下加快些速度。”马车外在天马的声音响起时,马车已经加快了速度。
苏锦却撩开了帷幕向外看去。
漆黑的月sè下,他们正行走在一条笔直却并不算宽阔的大道上,而,大道一边,郁郁葱葱的树林里明显有人在急促的奔跑,方才那声音就是不小心擦过树枝发出来的声响,隔得远了,被风吹得有些散。
放下帷幕,苏锦侧眸看向百里墨夙,“你怎么看?”
“被追的人武功不高。”百里墨夙言简意赅,却也不掩饰他此时那暧昧春情的一张脸。
这感觉,简直了。
她在说正事好吗。
苏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好想把这厮给踢下去。
“嗯,追他的人却有三十人,且功夫不错。”将苏锦的表情看在眼里,百里墨夙眼神抽了抽,旋即,一撩衣袖,说得云淡风轻。
这厮总算正经了。
苏锦满意了,身子靠前一点,“你说,会不会和我们此去岳县有关?”
“不会。”
苏锦眼睛微眯,“这么肯定?”
百里墨夙从容淡笑,娇孽惑人,“你要相信爷的本事。”
“砌。”苏锦实在懒得理会他的自恋。
不过,如果没别人知道这信息,那倒是方便许多。
“不过……”苏锦正想着,却听百里墨夙抚着眉毛,慢条斯理的……就像是在故意勾引人的好奇心。
这丫的,存心是故意的,而且,浮在那眉梢间tiáo戏又温软的笑意,真是……
“说。”苏锦到底是没有蹦出什么难听话,轻声道。
“之前别人不知,可是,眼下,估计四皇子已经知道了。”
苏锦眉眼一动,“何以见得?”
“四皇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苏锦点头,表示同意,“你说得不错,那晚,我们遇见他时,他明明是可以顺利逃脱的,却显然是为了给暗杀他的对方留下他好攻击的印象,如今……倒也不知道他是否成功。”苏锦说到此,其实还想着,她其实还应该支会十方阁的人来问一问。
百里墨夙却给了她答案,“如你所料,在别人眼中,四皇子此时已在进京路上,而且,还受了伤,不过,实际,他应该已经去了岳县,不过呢,如果爷所料无误的话,我们会比他先到。”
苏锦眸露狐疑,须臾,又想明白什么,嘴角带着愉悦的讥笑,“墨大爷,给人路上使绊子这事儿,不道德。”
“道德?”百里墨夙眼底一丝冷意晃得人眼疼,“他都抢爷的媳妇了,还想让爷道德?”
苏锦横眉一对,“我是男子装扮,他是没有看出来的,顶多对我有所怀疑。”苏锦说到最后两字时,顿了下,似在倾耳细听,半响,看着百里墨夙,“那人倒是挺能跑的,跑了这般久,身后那些人都没有追上。”
“可能,不是那么想杀他呢?”百里墨夙似笑非笑。
而此时,暗处,一名中年男子全身是血的跑着,其实,气息微弱,而跑,已经成了大脑里的一种惯性命令,让他不能停下。
“击。”蓦然,身后一道长剑扔过来,堪堪chā入他面前的杂草地上,森han,冰凉,脊背都似guàn了铅。
男子站在那里,一步都不敢动。
“还想跑。”身后,一群身着黑衣蒙着面的男子倾然而至,顿时将男子齐齐围住。
“你们……你们……什么人……放,放过……我,我吧。”男子人近中年,稀薄的月sè下,却实际年纪要老上许多的褶子脸上,汁迹涔涔,满是恐慌。
而且,声音,又尖又细……
不远处的大树上,早已经暗守于此的苏锦和百里墨夙对视一眼,意思明确。
太监?
必须是太监,因为听这男子的语气,虽然尽力掩饰,却还是带着那种骨子里早养成习惯的卑微和丝丝讪意。
“这人虽说的是大楚口音,却并非大楚人。”苏锦又道出真相。
百里墨夙摸摸苏锦的头,“所以,是个聪明人。”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夸谁。
还字字都风情。
苏锦严重怀疑这厮脑袋里除了jīng虫就是jīng虫。
而此时,远处那群黑衣人已走近,为首一人目光一冷,从地上抽出剑,直指已经吓得跪在地上的男子,“你若不说,便不能留你命。”
男子吓得发抖,“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真的,不知道?”黑衣男子讥笑一声,手起刀落。
“啊”一道撕心裂肺的痛喊惊起丛林树叶纷纷,血染红林。
大口的粗重喘气与痛得扭曲的面容,在斑驳月sè下撩人的可怖。
只见,方才还有跌坐在地上的男子,此时紧紧抱着自己的腿,一个字也说不出。
而另一边,一条断腿,抛在一边,正汩汩流着血,血腥而残忍。
“说,知不知道……”黑衣人徒手手擦掉剑尖上的血迹,步步步bī近,语气yīnhan。
风,吹得四处枝叶似群魔乱舞。
那男子又惊又痛,又吓,抬起痛得扭曲的目光,“我,我,我……”
“不说?”黑衣男子提剑又近一步,“很好,那就……”剑起,直bī头颅。
“说说说,我说。”那男子终于痛得匍匐在地,“当年,是我听从主子之令,抱着,抱着他从密道离开,后来,后来,我们跑到一个,呃。”
声音戛然而止。
匍匐在地上尸体瞬间血溅起三尺,死不瞑目。
那黑衣男子收起剑,目光森凉,语气冷叹,“还是,抵受不住。”话落,手一挥,身后有人上前,不知什么东西倒在那尸体身上,不过半会儿,瞬间,除了空气中淡淡腥臭,尸体,已啃噬干净。
然后,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般,数十位黑衣又如鬼影般,倾刻离开。
这手法,干净利落。
这心态,残忍血腥。
比起之前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