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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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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子似乎被气得不轻,“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人的命也分贵贱,你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好好学习,将来能有大出息,接手我们言家,而不是为了一条不值钱的贱命和自家人闹翻!”

“爷爷,您是老将军,您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你也要知道,我首先是言家的家主!”

有老爷子在上头压着,警方那边不敢深查,只是意思意思的罚了款,言家还给二秃的父亲赔了一大笔钱,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一条人命,就这么不了了之。

第二天,我和大哥一起逃了学,往医院的方向跑。

二秃的尸体暂时还停放在医院的太平间,今天医院的人会将尸体送去殡仪馆。

二秃的父亲拿了赔款就不见踪迹了,我和大哥凑了钱,请了个入殓师给二秃化了个妆,又给他换了套得体的西装,让他体体面面的去那边的世界。

我和大哥不能给他报仇,这是我们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从殡仪馆出来,大哥捧着骨灰边哭着边对我说,“阿瑾,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我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其实,并不是我们无能,要怪只能怪我们都还太小。

如果再给我们十年,谁又能说,二秃的事情我们还是无法给他讨回公道呢。

a市的墓地贵的离谱,光凭我和大哥手里的那点儿钱,连墓地的一个角落都买不了。

大哥不敢再为二秃的失去去找爷爷,最后我只得去求助nǎinǎi。

nǎinǎi二话不说久把钱给我了,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拿着这么大的一笔钱。

她说,“阿瑾,今天nǎinǎi将这笔钱给了你,你有想过,你这个朋友,值得这一笔钱吗?”

我几乎想也不用想就坚定的回答:“nǎinǎi,他值得的。”

二秃是这些年来,除了大哥之外,唯一一个陪在我身边的朋友,为什么不值得。

对我来说,这份相守相伴的情谊,再多的钱,都是值得的。

nǎinǎi会心一笑,“你觉得值得,那就好。”

为二秃安好了墓地,我和大哥在墓地前点了香,放了两束菊花,还有jīrou酒水。

我蹲在墓地面前往铁捅里丢值钱进去烧,只盼这些钱最后能到二秃手上,让他在地下不用再过得这么苦。

大哥将酒水洒在地上,郑重而坚定的说:“苏一北,你等着,我迟早会替你报仇,替你讨回公道的。”

噢对,二秃的真名,叫苏一北。

二秃这个外号,是大哥给他起的,原因是他看起来又二又秃。

看着坟墓上那张照片了,二秃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我暗暗的说:二秃,你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的。

从墓地离开后,我和大哥心照不宣的,再也没有提起过二秃。

这一年,我十三,正是周边多事的一年。

下半年我升初三,这是改变往后人生的第一个步。

就像别人说的,一个孩子的一生,吃粥吃饭看中考,吃素吃荤看高考。

我战战兢兢,认认真真的,拼尽全力的学习,想要在来年中考的时候考出个好成绩,对得起死去的二秃,对得起对我满怀希望的nǎinǎi。

但人生处处有是惊喜,没有喜,也会有惊。

疼了我十三年的祖母,在入冬后的第一场雪中,悄无声息的去世了。

我并不意外,这些年来随着我年纪的增长,nǎinǎi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而且医生也说,nǎinǎi她多年来郁结在心,这也是身子越来越弱的根源。

她会离开我,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我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的快。

快得,让我措手不及。

在nǎinǎi的葬礼上,言家所有人都穿着黑衣服静站在灵堂两边,除了父亲默不作声的流着眼泪外,其他人脸上分明没什么眼泪却放声大嚎起来。

我冷漠的看着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手捧着花圈从门口进来,对着灵牌的方向鞠躬,上香,然后出去。由始至终,他们脸上都没什么表情,一丝悲痛都没有。

晚上,所有前来吊唁的人都离开,大哥也上洗手间的空档,老爷子拿着拐杖走到我面前,用拐杖指着我,“你为什么不哭,你nǎinǎi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哭。”

对啊,我为什么不哭。

悲从心起,谁又能知道,我的心没有在哭泣,没有在滴血。

看下午那些哭嚎得像死的是自己亲爹娘的人,又有哪个是真正难过的。

甚至,曾被nǎinǎi训过的二叔,在离开的时候,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野种就是野种……”老爷子用着世界上最肮脏的话来骂我,仿佛要将这些年在nǎinǎi那里受的委屈悉数从我身上讨回来。

多年未曾听到的“野种”两个字,再次声声的传入我的耳中,一下以下的撞击着我的心。

那个时候,我已经懂得了“野种”是什么意思。

也常常在深思,母亲不疼父亲不爱,我究竟是谁的孩子。

我究竟,是怎么来到言家的。

空荡荡的屋子里,不断的回响着老爷子粗俗的骂声,那一刻,他仿佛不是一个军官,而是一个街头的地痞子。我静静的听着,仍旧没有哭,没有反驳,也不出声。

我的母亲,她就站在一旁,冷眼的看着我,没有丝毫护着我的意思。

我想,nǎinǎi走了,从此以后,我就真的是一个惹人生厌,彻底没人疼没人爱的野种了。

父亲从屋外走进来,听到老爷子的骂声时,愣了一愣,随后目光沉沉的,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他似乎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但此时此刻,我已经没有任何表情可表露了。

有佣人跑过来,说大哥出来了,老爷子才闭了嘴,消停了下来。

没有了nǎinǎi的庇护,只单凭大哥,往后我在言家的日子,可想而知。

这一年,我和大哥都过得十分的辛苦。

并非是身体上的辛苦,而是心脏被不断折磨着,却要硬撑着让自己看起来没事的那种辛苦。

身边两个重要的人的离世,那种仿佛失去了一切的痛苦几乎将我压垮。

nǎinǎi入葬后的半个月,我又开始逃课,没有喊上大哥,一个人翻墙出学校。

那些日子,我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喝酒。

也学会了自我放逐。

有钱的时候,埋头在游戏厅里,假装着二秃还在。

没钱的时候,独自走在街头上,任凭天黑夜深,妄想着nǎinǎi在家里找不到我,会亲自出来寻我。

就像很多年前,我和大哥还有二秃在游戏厅里流连忘返,玩得错过了回家吃饭的时间,家里人急得纷纷出来找人。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可我知道,他们全都是出来找大哥的。

唯有nǎinǎi,她是出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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