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刚问出口,便想到了答案。
这里离梁家的破草屋,也就差一个拐角,折成直线,也就五十米左右。
刚才她彪悍的行径不小心被李小玉撞见,估计一回家就宣扬了,粱大郎自然出来接她了。
除了两人不行房,不同床,粱大郎还是很好的模范丈夫的。
回到家的时候,李小玉在院子里跟粱大娘一起折野菜,见到他们回来,暗中用手戳了一下梁大娘,“娘,你跟大哥他们好好说说,我就先进去了。”
然后便慌慌张张地进了屋子。
粱大郎一头雾水的停下步子,“娘,怎么了?”
梁大娘面上看不清喜怒,也并没有回答他,只冲着白梨花招手:
“大媳妇儿,你过来。”
白梨花走过去。
粱大娘握住她的手,说,“媳妇儿,一个家呢,最重要的是和睦,我们家是穷了些,但我老婆子扪心自问没有对不住你,现在老天开眼,你清醒了,之前那些事儿,咱们就当忘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好过日子,成吗?”
白梨花点头。
她懂梁大娘说的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让她忍气吞声,不要给家里找麻烦。
联想到刚才李小玉的动作,定是她说了什么,让梁大娘心里多想了。
梁家本来就是朱仙村最穷的家庭之一,原本就不受待见,之后又娶了个傻媳妇儿,昨天偷李家瓜,今天踩坏张家田的。
谁能喜欢的了?
梁大娘就是怕她记恨着别人,再惹出什么事情。
见她点头,梁大娘并没有放松下来,更加用力的握住了白梨花的手,说,“这人心都是rou长的,你对别人好,别人自然能对你好。将心比心,小玉那里,我去帮你说,咱们这个家,不能散。”
梁大娘心里也不好受,虽然李小玉是jiān了点,但是嫁到梁家以后,也是勤快肯做,家里地里一把好手,帮了家里不少忙,断然离不开。
原本想着大媳妇儿不傻了,日子该越来越好了,没想到还是乌烟瘴气。
竟然闹着要分家。
梁大娘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个做惯了农活的,手劲大的不行,这一下功夫,白梨花只觉得手生疼。
她将手抽出来,“娘,你放心吧,凡事有可为有可不为,我心里有数,他们是碰了我的底限,我不会乱来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粱大郎站在边上,听着他们打哑谜似的对话,却是不懂了,“娘,梨花,你在说什么?”
梁大娘重重地叹了口气,“方才你走后,二房的来跟我商量说想分家。”
粱大郎一怔,“老二同意了?”
“可不咋的。”梁大娘说,“老二说他们想要孩子了,不能整天跟着担惊受怕。”
☆、第36章 走后门
“这也不能怪……”
粱大郎有心想帮白梨花说两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好了,别说了。”梁大娘说,“只要别再搞出什么事,小玉也不是不通情理的。”
现在粱老爹的伤了,全家要她一个人撑着,若是依着李小玉的话,就这么把家分了,那不等于要了他们老两口的命么?
他们那房倒是好了,肯定能搞起来。那大房呢?粱大郎读书要不少银子,白梨花又总是闯祸,田里地里帮不上忙。
所以万万不能分家。
他们的心思,白梨花似懂非懂。
只是这梁大娘话已经说出来,让她安安心心呆在家里,不要招惹是非,那何小虎那里,怎么办?
梁大娘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着,无非是这个家怎么怎么不容易,应该怎么怎么样,非得要她作出承诺,以后再不招惹麻烦。
她哪有闲心听这个,抱起背兜里面的小孩儿就说:“娘,你们先说着,这孩子腿上受伤了,我去帮他处理伤口……”
这才成功脱身。
将人放在床上才发现,因为背兜空间小,腿一直蜷着,受了挤压,薛采腿上的伤又渗出血了。
不由有些嗔怪,“你怎么也不叫一声疼!”
薛采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清理自己腿上的伤口,半晌才说,“习惯了。”
白梨花啼笑皆非,“这还能习惯?”
孩子把手放在衣襟,开始解带子,脱衣服。
白梨花大叫:“喂,你干什么,我可不是这样的人!就算我是!你这身板我也提不起兴趣的。”
语速极快。
看着面前这个前一秒还一本正经一脸温柔的人这样,薛采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sè女!想什么呢,我让你看你就看!”
白梨花睁开眼睛,这小孩嫩白的身子上面,几乎布满了伤痕。
新的、旧的。纵横交错。
怪不得说习惯了。
就算她也算是见过不少血腥,残酷的事情,也不由的觉得鼻子一酸。
这还是个孩子啊,谁能狠心对他下这么重的手。
似乎是看出她眼中流露出来的同情和不忍,薛采冷哼一声穿好衣服,不带任何感情的说,“我是偷跑出来的。”
白梨花点头,忍不住问,“这是你爹娘打的吗?”
薛采脸sè一黯,抿着chún,“我没有爹娘,我是从窑子里面跑出来的,他们要我接客,我不从,便用鞭子打我,不许吃饭……”
“后来呢?”
“后来我就假装顺从,由着他们把我打扮好,去伺候贵人。”说到这里,薛采停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yīn狠,“接着出了点事,我有机会逃了出来。”
白梨花倒吸了一口气,之前她的确听说过这些癖好。
有的男人爱走后门,有的男人爱小孩子,只是没想到眼前这孩子遇上的是爱走小孩子后门的。
也真是可怜。
她一边帮着小孩儿清理伤口、换上新的草药,一边叨叨,“算你小子运气好,遇上我。今后你安心呆在这里便是。”
薛采乖巧的点头,将眼底那份狡黠彻底掩盖起来。
☆、第37章 出息了
斜靠在床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梨花小心翼翼给他上药。
手法娴熟、动作轻柔。
这个女人,虽然胖了点、黑了点、难看了点、脾气差了点,但是人却是不错的,有点像娘。
刚这么一想,低头包扎的女人却抬头了,一脸迷茫地问:“你说什么?”
薛采不明所以。
“你刚才不是叫了娘吗?是不是我弄的太痛了?”
没想到自己竟然把心思叫了出来,薛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抿紧了嘴chún,伸手去推她,“你走开,我自己来!”
“没事,想就大声说出来嘛!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白梨花说着,“我也想我娘了,可惜我连她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她还是苏暖的时候,没有家人,被孤儿院养大。
她成了白梨花,娘因为她难产而死。
虽说活了两世,却根本没有感受到母爱,这也是她留在梁家的一个原因。
薛采把脸别过去,闷声说:“我没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