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止sāo扰,他们是喜闻乐见的,边疆无大将,他们可以变着花样在边疆想怎么撒欢就怎么撒欢,甚至还可以偷偷摸摸地把从前只能在心中想一想的肥美之地占为己有,然后开开心心地继续向南侵蚀。
而这一次出征之前,薛春回吸取了上次的经验,点了窦麟为军需使,又从赵玄那里讨了旨意,得了金口玉言不会冒人再派人过去指手画脚,然后才带兵离京。
于是在薛春回带兵离开的当天晚上,赵玄便去了蓬莱殿看望薛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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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赤黄常服的赵玄坐着肩舆来到了蓬莱殿,笑着扶起了特地换了一声嫩黄牡丹花长裙的薛璎,还好奇地摸了摸她的肚子。
“爱妃就不必这样迎出来了。”赵玄脸上的笑容和煦,拉着薛璎的胳膊往前殿走,然后便扫到了站在门口的范女史和薛瓷。
脚步顿了顿,赵玄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然后便停下来看向了范女史:“范姑姑怎么来了?”
范女史抬眼看向了赵玄,恭恭敬敬道:“皇后娘娘的意思。”
赵玄摩挲着薛璎雪白滑腻的手腕,脸上的笑容更加僵硬了——甚至还带了几分敷衍——他道:“皇后……吗,一会儿朕就去承香殿好了,范姑姑就先回去吧!”
这话一出,薛璎的脸黑了一瞬,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而赵玄仿佛有些心不在焉了,他压根儿没有注意到薛璎的神sè,只拉着她进去了前殿。
范女史面sè如常地拢了袖子,看向了薛瓷:“走吧,回去了。”
薛瓷还有些莫名:“我们就这么回去了?”
范女史不急不忙地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否则还能怎样?”
薛瓷回头看了一眼蓬莱殿的正殿中,里头赵玄已经和薛璎欢声笑语起来。
范女史也回头看了一眼,道:“走吧,这会儿回去,正好还能吃个晚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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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承香殿,果然赶上了吃晚饭的时候。
范女史带着薛瓷和承香殿的女官们一起用了晚饭,然后便带着她回到前殿外候着。
不过多时,果然便看到穿着赤黄常服,面带笑容的赵玄从肩舆上下来,轻快地踏入了承香殿。
张皇后看到赵玄来了,也是又惊又喜,口中笑道:“陛下过来了,还以为陛下会留在惠妃那里呢!”
赵玄笑道:“朕在惠妃那边也只是略坐了坐,今日朝上事情多,也没什么jīng神。说了两句话便想起了皇后,就过来承香殿了。”
张皇后道:“那陛下要在这边歇下吗?”
赵玄笑道:“就来和皇后说说话,一会儿还要回去昭阳殿呢!折子太多,若不一一看过,母后可是要来训话的。”
张皇后听着这话,也便不勉qiáng什么,只命人上了糕点和茶水,陪着赵玄说笑了起来。
说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赵玄便起了身,出了承香殿,就回昭阳殿去了。
范女史于是就带着薛瓷从殿外退下,回去了彤史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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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晚上跑了两个地方,什么都没看什么也都没记下,薛瓷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范女史坐在镜子前面松散了头发,一回头看到薛瓷发呆的样子,便笑道:“怎么,今天不用站到三更,你仿佛还不高兴了?”
薛瓷嘿地笑了一声,道:“不是,是觉得……觉得有些奇怪。”
范女史重新对着镜子拆掉发髻上的簪子等物,口中道:“在宫中嘛,总会有些无法意料的事情的,习惯就好了。”
薛瓷歪着头想了想今天看到的赵玄,又琢磨着上次看到的赵玄,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姐姐难道你不会觉得……今天的圣上又不一样了吗?”
范女史道:“哪里不一样?不都是圣上?你想太多了。”
薛瓷失落地“啊”了一声,只能把这些归咎于自己真的想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啦~~~~
感觉自己超勤快啊~~~~
☆、不自量力
大约是因为对薛瓷颇有好感, 对这个小姑娘还存留着几分善意, 范女史道:“宫中并没有谁真的是瞎子是傻子,你能看到, 所有人都能看到。”
薛瓷惊疑了一阵子,忽地冷汗一乍,这大热天的竟然觉得冷。
皇宫的夜晚是安静的, 夜sè初临时, 各处宫殿点上灯,深深浅浅的黄晕,勾勒出皇宫在黑sè夜幕中一个朦胧的身影;等到三更之后, 各处灯火逐一暗下,偌大的皇宫,便被夜sè吞没了。
薛瓷并不傻,范女史的弦外之音她听得明白, 也听得懂。
她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森森树影,在夜风当中微微晃动, 树叶发出了细碎的声音。
翻了个身,看向了另一边的范女史, 她忽然便明白了上一回范女史所说,因为她足够忠心, 所以一直没有出宫的话语。
究竟是因为足够忠心而没有出宫,还是足够忠心所以不放她出宫,又或者是她知道了太多, 所以不可能让她出宫?
同处这个位置的她都已经能估计到将来出宫的艰难,想来在宫中十几年的范女史,大约是已经无法出宫去了吧!
在黑暗中,范女史忽然笑了一声,声音懒洋洋的:“你又翻来覆去睡不着了吗?”
薛瓷迟疑了一会儿,却问道:“范姐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从她到了承香殿以来,范女史对她颇多照顾,言语中也有明里暗里的点拨,在宫中,这样的情分是少见的。
范女史声音中带着笑,道:“皇后娘娘盼着我出宫很久了,你当然不是第一个来承香殿做女史。”
薛瓷愣了一下,看向了范女史的方向,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道:“所以究竟……还能不能出宫呢?”
等待了许久,并没有等到范女史的回答——仿佛在夜sè中,她已经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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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进宫一趟之后,又让薛璎警觉了起来。
她扶着肚子,一边纠结着自己就算怀孕了也不能宠冠后宫,一边琢磨着应该怎么处置薛瓷这么个眼中钉。
在她看来,薛瓷压根儿不能算是家里给她的助力,当然也没什么姐妹情,故而只能算是眼中钉,除之而后快。
但现在薛瓷在承香殿,是皇后身边的女官,她也是无可奈何的——就算想动手,她也没法把手伸到皇后的眼皮子底下,故而也只能生生忍着,以待时机。
薛瓷对薛璎的行为并非是丝毫都没有觉察的,身在皇后宫中这个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许多事情,只要她有一丁点的警惕,就能觉察到背后的风吹草动。
在深宫当中她无处可诉说,也只好在憋不住的时候对着范女史说上一两句。她一边对着叉着碟子里面的青团子吃一边嘟嘟哝哝道:“虽然我是庶出,在家里面也的确和她没多少姐妹情,可终究也还都姓薛吧?”
“前朝的大小杨妃还是同母姐妹呢,大杨妃和小杨妃进宫以后还针锋相对呢!”范女史随手递了一卷彤史过去,“自己看好了,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