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看呀~~~~
☆、太后手段
宫中隐藏的龃龉没有人知晓, 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太平盛世, 一派和谐喜悦。
刘太后杀伐决断,给了卫国公薛春回旨意, 让他放手大胆地肃清了幽州上下,朝廷不仅支持他所有的行为,还会配合他派遣能用的官员前去。
这样的旨意下达之后, 倒是让朝廷中又吵吵嚷嚷了一阵子——朝中的文臣们向来是主张约束武官们的权力的, 他们若不是不能打仗也无法上战场去前线,已经恨不得自己拿着指挥bàng,让武官们只简简单单做一把刀, 毫无思想,只会听从——奈何他们并不行,于是此时此刻只能在朝中跳脚。
不过这一次,丞相张欣站在了刘太后的这一边——他作为文臣中最高的代表, 这一次却并没有反对刘太后这样的旨意。
于是旨意顺利传达到了幽州,薛春回拿到旨意之后会如何行事,京中暂时谁也不知道, 而再过几日,等有别的事情拿到朝中来讨论的时候, 或许这北边的战事,就要因为快要过年这样的欣喜之下, 被人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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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当中,薛瓷是从祝湉那里知道了刘太后的旨意——事实上祝湉也是刘太后特地派到熏风殿来传这么一句话的。
“太后娘娘说,昭仪最近也是闲来无事, 不如常常去长乐殿坐一坐。”祝湉笑着说道。
薛瓷思索了片刻,便笑道:“那今日我便去长乐殿陪娘娘说话。”
祝湉自然是满口应下,还帮着翠珠一起给薛瓷换了衣裳,又梳了头发,坐上了肩舆,便往长乐殿去了。
自从张皇后怀孕,后宫当中冷清了很多,张皇后自己是闭门不出了,也免去了宫妃们的晨昏定省。宫妃们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闹腾什么,也生怕出了什么事情会赖到自己头上来,于是也多半是呆在自己宫里面。
薛瓷是自从知道张皇后怀孕之后就不再出门了的,若不是祝湉找上来,她连长乐殿都不愿意去。
出了熏风殿,薛瓷被太阳闪得花了眼,不由得用手遮了遮,又向祝湉道:“没想到今日这样晴朗,总感觉的还在下雪一样。”
祝湉笑道:“可见昭仪是有日子没出门了,虽然这天冷,在屋子里面舒服,可不出来走走,也总觉得憋闷。昭仪以后便常来长乐殿走动走动。”
两次qiángtiáo要去长乐殿走动,薛瓷心中咀嚼了一下这话语,最后笑道:“只要太后娘娘不嫌弃我闹腾又话多,我是愿意去长乐殿陪着娘娘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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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长乐殿,仍然是被带到了偏殿,薛瓷还是看到的刘太后在书案之后批阅奏折的样子。
薛瓷行了礼,却觉得有几分恍惚,她见过太后这么几次里面,除却是在宴会上时候言笑晏晏的样子,大多都是看到刘太后在批阅奏折。
对于一个后宫中的女人来说,刘太后似乎更偏向是一个政客,而不是一个柔软的无助的只会享受荣华富贵的平凡后宫中的太后。
放下了手中的笔,刘太后看向了薛瓷,笑着命她起身,然后道:“幽州的旨意,想来你已经知道了。”
薛瓷起了身,然后笑道:“是,娘娘英明。”
刘太后道:“翻来覆去便是一句英明,也没有一句新鲜的。”
薛瓷笑道:“臣妾是小辈,哪里敢胡乱说?英明这两字是正好的,只能求娘娘不要嫌弃了。”
刘太后看着薛瓷,忽然笑了笑,道:“谈什么嫌弃?我这个老婆子也不过是想和你们这样年轻人说一说话——这宫里面能听到的实话太少太少了。”
“娘娘说得臣妾都要脸红了。”薛瓷不慌不忙地接了刘太后的话,“臣妾愚笨,又想不出什么花样,也只能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
刘太后起了身,从书案之后踱出来。薛瓷上前去,就势扶住了她的胳膊。两人慢慢出了偏殿,走到了阳光明媚的庭院当中。
“前几日那样没日没夜的下雪,没想到今日就放晴了。”刘太后仿佛有些感慨,她看向了薛瓷,忽然又问道,“薛昭仪在家中念过书吗?”
薛瓷笑答道:“也就认识字,书倒是念过几本,不过只是浅尝辄止,不曾深入。”
刘太后若有所思,最后却是仿佛自嘲地笑了笑,又道:“哀家常常想,对女人来说,究竟是读书好,还是无知好呢?”
这句话是薛瓷并不敢去接的,她只在旁边只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
刘太后也并没有计较薛瓷究竟是什么态度,仿佛她真的只是想找人说说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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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薛瓷倒是真的常常到长乐殿来陪着刘太后了。
说来也有几分讽刺,她初进宫的时候就是为了陪着刘太后,可那时候刘太后连见她都少,几乎就只是把她放在了长乐殿中,然后忘在脑后,而现在却真的是整日陪着,哪怕是没有什么话可说的时候,也是薛瓷陪在她身边看奏章。
薛瓷一边感慨着刘太后的心思深沉,一边又觉得这前朝后宫的事情闹到现在已经有几分腻味。
她是明白的,刘太后让她陪在身边,也不过是另一种说明她对卫国公薛春回的支持而已。
有些话说透了就没有意思,还是得装着一些糊涂,这日子才过得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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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是薛瓷和刘太后越走越近,那边就是丽妃与淑妃在大家没有察觉的时候,竟然已经联手了。
她们联手原因十分简单——从一开始丽妃向淑妃递出了信息,到后面皇后在千秋节上的作为,再到现在张皇后怀孕,这一步步的,简直是把她们硬是推到了一起。
在披香殿中,淑妃一边看着面前的宫女给自己染指甲,一边闲闲笑道:“总之现在圣上也不往后宫来了,说是朝政繁忙,我们大概得要等到皇后娘娘生下这一胎,才有可能见到圣上了。”
丽妃自己拿了细毫蘸了金粉,在自己大红的指甲上描绘着花样,随口接了话道:“大约是太后的意思,陛下向来听从太后的吩咐,太后说不许进后宫,陛下哪里敢?”
淑妃看了一眼丽妃的神sè,道:“再没听你说圣上情深了。”
丽妃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圣上情深,圣上的确情深——只是情深敌不过太后的懿旨,情深也敌不过皇后肚子里面的孩子。”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那一次赵玄问她可不可以不要小孩时候的情形,又觉得讽刺极了。
淑妃道:“皇后能先怀孕也是好事,将来咱们也不必还要看顾皇后的脸sè了。”
丽妃放下了细毫,神sè有些恹恹,道:“只是不知道,到时候太后还让不让陛下进后宫呢?若是太后不许,现在想什么也都是白搭——”
淑妃静默了一会儿,也不知怎么说才好了。
画完了指甲,两人一起出了披香殿,往太液池走。
这几场雪下过,太液池早就结了冰,此刻在阳光下,冰面反射了阳光,好像一面巨大的镜子。
“早几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