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0 章
一早,容恣就醒了,他身着灰sè的珊瑚绒浴袍,腰间系着同sè的带子。
床尾的矮榻上摆着两套大红sè的中式喜服,顿时给屋内增添了不少喜庆。
唐晚轻因为嗜睡,到了九点才悠悠转醒。容恣就在旁边cào作着电脑,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她现在还没起。
说实话,她算是最轻松的新娘了。
容家办婚事儿,一应儿有容叔cào持着,迎客陪客,有容家其他人。
他和唐晚轻,只要十二点之前露个面,在祖祠面前行个礼,这事儿就成了。
看起来是简单,没有西式婚礼那么高雅简洁,可嫁入容家的女人,一直遵守着这个规矩。
容家人有容家人的规矩,从不搞崇洋媚外那一套儿。当然,你不能说人家西式婚礼,就一定崇洋媚外了。
现代人的观念不同,开放很多。不过,到了容大海那里,来这一套儿,恐怕直接就骂数典忘祖了。
“轻轻,醒了?”容恣将电脑放在架子床边的条案上,单手摁了一个enter之后,电脑自动关机。
唐晚轻睁着一双氤着水汽的桃花眼儿,懵懂天真地向自己。神情迷茫,似乎还没认出来,眼前的人是容恣。
“我是容恣。”容恣捧住她圆润的小脸儿,眼中带着宠溺的笑意,额头抵在她光洁饱满的脑门,qiáng制性地侵入她茫然的视线,低柔着嗓子道。
慢慢的,唐晚轻的视线聚起一道有神的jīng光。
容恣知道,她认出了自己。
然后,双手勾住她的两肩,轻轻一拉,就将从床上捞出来。
“洗脸,刷牙。”
容恣让她坐在床上缓了缓神,见她窝着圈的两手,揉了揉眼睛。
拉下她的手,示意她自己将鞋穿上。
唐晚轻抿了抿嘴,下床踩上自己的毛拖。
容恣牵着她去东厢隔门开辟出来的,具有现代化装潢的洗漱间。
他帮她体贴地放好了温水,挤好了牙膏。
尽管,容天爱曾一再提醒魏书和容恣,像这种生活上的小事情,她能做的,一定要让她自己做。
大部分自闭症患者,实际上是拥有自理能力的。有些只是从来没有开发,而有些,是明明有,后期因为外界因素,让其渐渐退化。
唐晚轻的情况,明显属于后者。
虽然现在不能说话,但她的自理能力却并没有跟着消失。
所以,她会自己刷牙,也会自己洗脸。
甚至洗澡,吃饭,这些都不成问题。
除了不会说话儿。
这确实是最糟心的事儿。
洗脸刷牙之后,容恣陪着她一起吃早餐。
而后,换上一套跟容恣一sè儿大红喜袍。
容恣的是红sè的长衫,斜襟,高领。将他本就挺拔的身姿,衬得更加气宇轩昂。
唐晚轻的是红sè的斜襟短袍,下着一条千幅红裙。
都是红底金线,绣纹jīng美。
唐晚轻不知道今天为什么穿成这样儿,她从没穿过这样的衣裳,起初穿得手忙脚乱。
后来在容恣的帮助下,她才勉qiáng地算把这身嫁裳穿好。
除了中式嫁裳,新娘的头饰还有凤冠。
这个容恣似早有考量,直接做了最简的那种。
取戴就像皇冠一样,盘好头发,直接戴上即可。款式的话仍保留了早期凤冠流苏,凤凰于飞的式样儿。
不过,他不会盘头发。
所以,头发是容天爱身边的私人秘书,给盘的。
顺带给唐晚轻化了一个淡妆。
本就颜sè不差的唐晚轻,淡妆一抹,就更加靓丽bī人。
再戴上凤冠,流苏叮叮垂落,虚遮住上半边儿脸,有一种隐隐绰绰的清丽绝美。
她的五官比例极好,稍加点染的淡妆,让她的面孔看起来更加jīng致婉媚。
容恣看到这样的唐晚轻很满意。
“走吧。”收拾好之后,容恣牵着唐晚轻,直往朱雀院儿走。
喜宴设在玄武院儿,容恣带着唐晚轻绕过玄武院儿,直接到了朱雀院儿,显然是并不打算带着唐晚轻去招呼众人。
当然,前提是,他并没有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也不并不觉得,唐晚轻有认识他们的必要。
容家的祖祠在朱雀院儿的中堂。
那里容家说得上话的几位旁支的长辈,已经分分落座。
上首坐着容大海一人。
祖祠挂着红绸,朱红大柱上贴着双喜字。
唐晚轻就算再傻,也知道这是在做什么了。
第一百三十章 只在乎我就好
唐晚轻就像是被忽然惊醒了一般,猛然发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也就是说,她之前一直粘着容恣,极其没有安全感。是下意识地关闭起了自己的感知思维,而在潜意识中,完全信任容恣,依赖容恣地封闭起自己。
容恣敏锐地感觉到了,唐晚轻的凝滞着脚步和徒然抗拒的异样儿。
可容恣不管她是什么理由,都不会给她逃避闪躲的机会。
“轻轻,今天婚礼。”容恣圈着唐晚轻圆滚滚的腰身,并没有打算瞒她。
他容恣就是要让她知道,今天是他娶她的日子。
不是因为任何人,也不因为任何事儿。
只因,他想娶她!
“啊啊啊——”唐晚轻张嘴儿,嗓子眼儿发出咝咝的响声儿,秀眉紧蹙着,不停地摇头。
容恣眉目一沉,冷俊的五官旋即凝成一条刚硬的弧线,浑身散发着森然之气,顿时让整个盘龙山的冬天,冻上了几分儿。
“婚礼后,去见姚瑶。”容恣紧摁着唐晚轻的双肩,低醇的嗓音,柔柔道。
唐晚轻垂下眸子,安静了下来。
容恣知道,她听进去了。
“她很好。”容恣松开她的双肩,改而圈回她的腰身。
简短地又补了一句:“她希望,你也好。”
唐晚轻的身子一僵,愣愣地睁着水雾雾的眸子,看向容恣。
就在凤冠摇晃的流苏中,她在容恣一双黑不见底的深邃之中,看到了一抹坚定。
心底的不安还有狂躁,仿佛被他眼中的海水,吞没似的,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她紧紧地抓着容恣的大手,隐隐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