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从前比起来,不知道有多体面,小姐和卫夫人也不为难青蕾,现在青蕾恐怕要比父母兄弟过得舒服许多。”
青蕾说完,冯芷兰不再多问,知道这不是一个与人容易的时代,在青蕾的伺候下洗了脸吃了早餐,便再去给卫氏请安道早。
冯芷兰见了卫氏,这才发现这个妇人无论何时身上都带着一股疲乏气息,却不知为何,请安道早后,卫氏道:
“时候正好,咱们得去给主母请安了。”卫氏说完,便欲迎着冯芷兰出门。
“等等。”冯芷兰阻止道。
面对卫氏不解的眼光,冯芷兰开始解释道:“娘,这几日主母都被父亲拘禁在房,连人都难见到,咱们还去做甚?”
“纵是做了错事,她也还是冯家的主母,咱们去了尽了本分就是了,也不致让旁人落了口实,在背后唠叨闲话。”卫氏缓缓摇了摇头,语声温柔,眼中带着几分无奈。
“这几日下来,娘难道对主母所做错事丝毫不感兴趣?”冯芷兰其实好几次都想将事情前后告诉卫氏,可惜一则她对卫氏还不够全然信任,二则也怕给其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石娘啊,咱们做偏房的,便是寄人篱下,永远得分清主次规矩,这不该问的便别问,不该听的便别打听。好在你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那就罢了,这几日你怎么转了性儿了?”
卫氏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瞧了瞧冯芷兰,又瞥了眼房中的沙漏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快些出门吧。”
俩人一边走着,冯芷兰思绪万千,心不在焉的,这时代的女人,无论是作为仆从的青蕾,还是与人做小的卫氏赵氏,甚或是当家主母杨氏,皆依附于人,不能自主,难道她也要如此?
俩人走近杨氏所居院中,便见前方杵着个窄绣长裙,娉婷婀娜的身影,不是赵氏又能是谁?她在这里做什么?而其前方不远处聚着三五个仆从,正聚jīng会神地说着什么。
卫氏母女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放轻了脚步,缓缓走过去,便看见那三五个仆从聚成一个回环,正议论着某事。
却见一个着短袍长裤的丫鬟,样子呆呆笨笨,一张瘦长脸星罗棋布着斑斑点点,道:“杨大娘难道不再回来伺候夫人了?那日一群要账的涌来,当真是吓人,闯进府里揪着杨大娘就走了,说是欠了不少赌资。”
“我看那些人凶神恶煞得很,搞不好已经没有命活了,真没想到她是貌不惊人却出手不凡,竟然还是个好赌的!”旁边一中年婆子一边在衣裳上擦着油腻的双手,一边啧啧道。
第八章笑面新主母
“我那日没瞧着热闹,听说老爷也被惊动了,是怎个情况?主母向来与杨大娘感情好,怎么就没出钱把人给赎了?”旁边又一个年轻妇人加入谈论。
“老爷知道杨大娘在外行此勾当,当时就气得不行了!说是让那些人把她拉出去打死了事,夫人劝着老爷也是不理。看来她是不会再回来了。”
丫鬟说完后,又随着几人唏嘘感叹一番。那年轻妇人嘴巴几张几合,最终还是问了出来:“那主母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窝在房中安静几天了?”
话刚出口,气氛便冷了下来,几人面面相觑,瞬间都不作声。
赵氏在后踏着步子走上前去,清了清嗓子故意发出声响,几个下人都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向其请安。
赵氏见几人面带惊恐,出言安慰道:“你们几个关心那杨大娘与主母也是可以理解,但也不要背后议论主子。”
几人点头如捣蒜,连连口中称是。
“哎,杨大娘让讨债的勾了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大家也就别再提了。主母状态可还好?老爷说这几日主母身子不舒坦,让我来瞧瞧,其他人若来,也就不见了,免得累坏了身子。”赵氏说完,便扭着身子,笑语盈盈地去了杨氏寝房。
既然是冯革峥说的,其他人还能说什么,只得任由赵氏来去。待她走后,几人还是死性不改,又聚在一块儿说着赵氏是多么的人美心善,旁人都点头称是。
刚才此处一番言语都被卫氏母女听了个清楚,知道近日是无法再给杨氏请安了,便转身离去。
冯芷兰知道,这内宅一把手的位置,恐怕是要进行交接了,没想到来此不过几日,就见证了冯家内宅中的如此大事,且在其中扮演了如此重要的位置。她顿时感到一阵兴奋,对于能够扳倒那对她充满恶意的杨氏,也顿生快意。
回去之后,卫氏对冯芷兰道:“石娘,你有没有觉得赵夫人与往日有些不同?”
冯芷兰愣了一下,她才来此几日,怎么知道赵夫人和平时哪里不一样?只得摇了摇头。
“今日她瞧着倒是春风得意的,赵夫人与主母向来不和,众人皆知,平日与主母请安时,赵夫人都是面罩黑雾的,又时不时地装病,气息奄奄的,今日瞧着,倒是整个人都飘在半空中了。”卫氏倒是一语中的,只是不明就里,脸上现出疑惑之sè。
“娘您也说了,赵夫人与主母向来不和,如今主母被老爷惩治,赵夫人当然得意。”冯芷兰随口应道,还是不知该不该将前后发生之事都告知于卫氏。
“可是刚才赵夫人说老爷让她去看望主母,这又是唱得哪一出?真是想不通,这不是明摆着让她俩打起来吗?”卫氏又接着问道,觉得有些好笑。
这时一旁一直倾听的青蕾笑着接话道:“依奴婢看啊,老爷向来不喜欢主母,说不定这次是要提拔赵夫人,刻意让她给主母下马威呢!”
冯芷兰听完,顿时对青蕾刮目相看,连连点头称是。
傍晚时分,青蕾急匆匆从外而来,香汗淋漓,这妮子向来冷面淡定,不知何事这般着急忙慌的。
“做什么跑这么快?黑白无常后面撵你呢?”冯芷兰在旁笑着打趣,说完却见青蕾仍是气喘吁吁。
“小姐快别拿我打趣了,府里出了大事了!”青蕾赶紧喊出一句,这时门外走来卫氏,或许是听见了这边动静。
冯芷兰大概猜到了青蕾口中所说为何,一张稚嫩的小脸瞬间拧成了皱巴巴的一团,点漆明眸眯成一条细线。
卫氏进门就见到冯芷兰一脸严肃地将气喘吁吁的青蕾按到几凳上坐了,rou馒头在旁边窜来窜去的情景,觉得好笑。
青蕾给卫氏请了个安,在冯芷兰的催促下道:“刚刚过来浆洗衣裳的李姐,奴婢和她有些交情,她临走前来和我说,去账房支钱时赵夫人在看账本,而且给她从库房里支了银钱,还说以后这些事儿就由她管着了!”
“这些日子下人们都在议论着呢,都说主母向来爱揽权管事,这几日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都猜是不是病得不好了,主母是向来身子不好。这赵夫人掌权的事儿怕是马上就传扬开了,恐怕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