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耀炫耀,怎么还爱理不理的呢?
“算了,你们母女最没意思,我这便走了。对了,如今六姐年纪也不小了,卫夫人倒也不管不顾的,将来谁知道被丢到哪里去。”冯芷萱冷哼一声,心中稍微舒服了点,随后又陷入一片迷茫怅惘,转身离去。
这卫氏只一味笑面相对,冯芷兰也不呛声,爱答不理,冯芷萱觉得老大没趣,在此晃了两下只得悻悻离去。
如今儿子冯颁已走,杨氏虽然是留了下来,但最大的依傍不在,冯颁离去之前又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好歹做个贤良淑德的样子,不然让赵氏落了口实,令她更难东山再起。
如此在房中憋屈了几日,自从杨大娘走后,她连个说话人都没有,简直是度秒如年,总觉得浑身每一根汗毛都在撺掇着她找点乐子或者惹些事端。
可惜杨氏这些年生儿育女又cào持家务,不会读书,自然不能效法大儿媳陪儿子吟诗作对,也不像那杨大娘一般有个赌博的爱好,大儿媳妇欺负不得,毕竟要照顾冯苏,二儿子夫妇俩又不住府中,自然也生不得事,她还能做什么?
好在她最爱的八小姐还在府中,又愿意陪她说话。杨氏想到此处,略感欣慰,微一抬眼,便见到冯芷萱鼓着腮帮子走近了来。
“乖女儿,快过来。”杨氏憋闷到了极限,如渴中见水一般,急急呼唤。
冯芷萱扯着嘴勉qiáng笑了笑,小步而入。
“玉娘啊,怎么瞧着不太高兴,刚才去哪儿了,如今咱们失了势,虽然大家嘴上都说咱们是正房的,可谁都知道这个家现在由那人管着,你别四处乱跑,免得有人寻你错处,让那姓赵的去你爹那里参你一本。”杨氏说着,叹息连连。
“娘,您不要忘了,您毕竟有大哥二哥可以依仗。她当得了什么,不过让她得意两天!虽然二哥叮嘱不要与她过不去,但女儿实在气不过,刚才去找她了,没想到她果然有了依仗,横眉竖眼的对我,不过她也瑟不了几天了,过不了几天就得把她嫁出去!”
冯芷萱说着,想到刚才冯芷兰的冷淡态度,就心中来气。
“嫁出去?你是说姓赵的贱人?怎么,把她嫁出去?”杨氏不明所以,但听女儿信誓旦旦,便觉得有些开心。
冯芷萱无奈扯了扯嘴角道:“女儿已不是说她了,女儿是说冯芷兰!女儿想到她做的事,就心中气愤,虽然二哥嘱咐不要惹事,但还是想给她点颜sè看看,没想到,哼!娘,她已有十四了,过两年就得出阁了吧。”
杨氏无奈又失望,撇了撇嘴道:“你cào心她干什么,到时候你爹会cào心的,如今你爹在京师算是站稳了,到时候找个认识的小军官,轿子一抬,不就送走了吗,要你cào什么闲心,你还是多想想咱们吧。”
“咱,咱们?”冯芷萱怔了怔,心中柔软又敏感的一处突然被戳中了,眼神躲闪几处,一时踟躇难言。
“娘,我不是想着不能便宜了她吗,如今她依傍了姓赵的,若是那姓赵的帮忙撺掇,给寻了个好亲事,将来,以后,岂不是回门,还要看她脸sè吗。”冯芷萱脸上现出一片绯红sè,躲闪着杨氏的视线。
“你是怕?怕老六将来比你嫁得好?”杨氏好像明白冯芷萱想说什么了。
只见冯芷萱低眉臊眼的,面红过耳,手中绞着白绢帕子,微一抬头,见杨氏便又垂下,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这情状,这颜sè,若是任何男子在此,见了都得心生怜惜,杨氏不得不感慨,自己女儿比之于她,姿容俱佳。
第十八章母女连心
“她再如何,不过是个庶出的,难嫁高门,若真嫁高门,那也是与人做小。那姓赵的,也算出身望族,可仍是庶女。说起来倒可笑,被她老父酒后戏言,就随意许了你父亲,第二日不过一抬小轿,就送上门与人做小。”
说起此事,便又想起往事,杨氏顿时生了些底气,一时骄傲难言,但又欲寻人诉说,看了看一旁仍臊眉耷眼的冯芷萱,便主动开了话匣子:“娘虽然出身低微,可那如何,母亲当年见你父亲气度不凡,自己选中了他,谁知道是个负心汉,呸,可那怪得了谁?”
顿了顿又道:“那也比那姓赵的qiáng千百倍!”
“母亲自主婚嫁之事,当为女中豪杰,女儿万分钦佩!”冯芷萱无限神往,眼中冒出了钦羡的神情。
杨氏笑出一串哈哈之声,几乎为冯芷萱所言绝倒。心中郁闷,一时尽数消解。
“女儿是认真的,娘你笑我做什么。女儿,女儿今日既然把话说开了,也不遮遮掩掩了,就不知耻地直说了。如今这家中母亲已做不得主,都说婚嫁之事听从父母,可娘也说了,那姓赵的出自名门,若是她在父亲面前胡言乱语,与女儿找个坏人家,那可怎么办!”
冯芷萱说完,便嘤嘤哭泣起来,这几日她总想着这事,想着冯芷兰当在她之前出阁,所以见了卫氏母女俩不骄不躁的样子,就更是生气了起来。
这话说出,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与勇气,冯芷萱再说不出别的,伏在桌上只剩下哭泣。
杨氏这才愣了愣,觉得冯芷萱说得有些道理,赵夫人的父亲赵寄是当朝老将,赵寄的父亲又曾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其继承者赵寄虽然远不如,又多挥霍,多纳妾,她也是其家中众多庶子女中的一个,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还没瘦死呢。
而且冯革峥官阶地位皆不如赵寄,冯革峥能tiáo到京师任职,赵寄的帮忙也起到了一定作用,不然冯革峥为何对赵氏这般敬爱礼遇,毕竟是小星,哪有这般对待的。所以若她从中作梗,在冯革峥面前花言巧语给她找个瘸腿歪脖的,可怎么办?
想到此处,杨氏的委屈痛悔情绪便如泛滥决堤一般,哗啦哗啦倾泻而下,倒把伏桌哭泣的冯芷萱吓了一跳,忘了掉眼泪。
“都怪娘没用啊!早知道会有今天,还不如待她刚进门时就一碗汤药把她药死了事!娘去蹲大狱,砍头去,也好过我娇女被她欺负呀!”说着便嚎啕起来。
冯芷萱赶紧擦干眼泪,一时无奈,究竟是谁该安慰谁的?怎么还倒了个儿呢。
“娘,可别哭了,纵是当真药死了她,不还得有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嘛,总得有人进门来,娘您能挡得住嘛!”
如此,娘俩又是一番唏嘘感慨,感慨男子无情,感慨女子薄命。便相拥而泣了起来,哭了会子,杨氏只得豪言壮志:“娘一定跟她斗到底!如今娘最cào心的便是你的婚事,到时候若是我不满意,定然不让你出门,不行我以死相bī!”
场面好不凄切,门外的下人听着房内的哭泣,不明所以,脖颈发凉,也不知作何反应。冯芷萱听着杨氏之承诺,哭泣着点头连连。
母子俩相拥哭泣许久,终于静了下来,冯芷萱冷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