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可如今含晴已被我赶了出去,那岂不是合作不成?不对,不对,赵氏越发慌乱了起来,又问了一句道:“那日含晴被赶出去时,你也在场,你说说她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沈氏十分疑惑,不知赵氏为何问了这个,不过还是回想了片刻,道:“那丫头样子十分狂傲,没有一丁点儿惧怕的意思,您往日对她礼遇有加,她犯了那样的事,您也不过罚她做做洒扫,她不当是那个态度,倒像是……”
沈氏还没说完,便被赵氏打断,她倏地站起道:“倒像是刻意寻衅!难道她就是想让我赶她出去?”
赵氏心惊,总觉得抓住了些什么,不管不顾地在房中来回踱步,思考此事。
既然她执意要走,说明她有了出路,这最好的解释便是杨氏给她找了出路,杨氏为什么要给她找出路?那便是她帮杨氏做成了事,她能帮杨氏做什么?
下毒?!对,便是下毒,杨氏最爱给偏房饭食里搁毒药。赵氏恐惧了起来,此时她最怕的不是死,毕竟她还在喘气儿呢,她最怕的是,她已经中了毒了,对身子造成了影响,那,她还能怀孕生子吗?
赵氏越想越惊慌,随之又越来越愤怒,看着脚边跪着沈氏,便一脚踹了过去,却感到她步履虚浮,出脚也没甚气力,沈氏只微微歪了歪,倒是织锦衫子上绣的锦簇花团中,多了个秀气的鞋印子。
“叫你贪财好利,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定要拿你犬牙赔命!给我滚!”赵氏怒吼道,全然没了平日亲和。
沈氏明白赵氏是认真的,她只有小犬牙一个女儿,如今不过周岁,如果赵氏当真想痛下毒手,那是轻而易举,这院中,乃至整个府中,到处都是听命于她的人。
沈氏如今无法再心存侥幸,跪行几步,一把抱住赵氏大腿哭嚎道:“小姐,这事是巧儿糊涂了,小姐看在咱们这些年相依相伴上,就饶了巧儿这次吧,您若是还气,便找人将巧儿毒打一顿也行,千万别与小犬牙过不去啊!”
“给我滚!别扰了我清净!”赵氏又将沈氏踹了一脚,便叫人将她拖了出去。
随后赵氏越发心惊起来,总觉得似乎已经想明白了,又有些什么东西没能抓住,越想便越发烦躁起来,头中似是糊了浆糊似的,已是混沌一片,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小竹,你去请六姑娘过来,我要和她说说话。”赵氏按了按越发疼起来的太阳xué。
那边,冯芷兰正忐忑不安着呢,不知这事她做的是对与不对,见到常在赵氏身边出没的丫鬟小竹来请,便随着去了。
再次来到赵氏房中,其实前后并没过去太久,但却见赵氏鬓发微散,纤纤玉指按住太阳xué,似乎十分头痛,人也越发憔悴了起来。
“六姑娘来了,当真要谢谢你,好细的心啊!若不是你这般细心聪敏,小娘当真是要被身边人给害死了!”赵氏终于从腰间抽出条帕子,顿时哭了起来。
随后便抽抽噎噎地将刚才沈氏所供之事说了出来,问冯芷兰道:“六小姐是个极聪明的人,如今我这脑子,只是一阵钝痛,已经想不得事了,你替我想想,主母究竟让含晴做了什么呢?我原本想着杨氏惯会用毒药人,所以我向来注意此处,含晴也近不得我的吃食。”
冯芷兰思虑了片刻便道:“赵夫人说含晴有一手tiáo香的好本事?我刚才来时,便闻到赵夫人房中香气不俗,恐怕便是她的方子?赵夫人可有这方子,拿去给大夫瞧瞧如何?”
第四十四章求救
赵氏这才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抓着冯芷兰的手便不松开,絮叨着说:“六姑娘当真聪慧,想来便是将什么毒研磨成末,掺在香里了!”
赵氏突然站起,急速几步小跑至里间屋里,拿起那香炉,走到门口便一把扔了出去,又叫了声道:“来人,给我把那东西扔了,有多远扔多远!”
“赵夫人不必这般心急,想来那叫含晴的,只是将什么东西一点一点放进去,赵夫人还不如把香炉里的东西拿去给大夫认认,说不定能瞧出是些什么?”冯芷兰心中无奈,这赵氏,也忒怕死了点,还没求证,便这般着急。
“六姑娘有所不知,那含晴说她的方子都是不外传的,我又不偷她的方子,所以也没问过她。她倒当真是个鬼灵jīng,制的香全都磨成了细细的末子,连点渣滓都瞧不见,纵是神仙来助,恐怕都分辨不出放了些什么。”
赵夫人一边说,一边唏嘘感叹了起来,待见到下人将那东西带了出去,才又感到一阵后怕。
“那便没法子了,赵夫人瞧着气sè却是不大好,还是找大夫tiáo理tiáo理,如今已将含晴tiáo的香扔了出去,应当无甚大碍。如此瞧来,当真是主母收买了那叫含晴的丫头,赵夫人想怎么办?”
若不是赵氏还凄风苦雨地坐在她面前,否则冯芷兰简直要兴奋地叫起来了。真没想到啊,没想到,她来此不过三四月的功夫,竟然就见证了杨赵之间这般腥风血雨的争斗,第一回合赵夫人退居幕后,遥控她冯芷兰引巫蛊之事,以赵氏得掌大权为胜利。
这第二回合,杨氏这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也学着对手做了yīn损之事,收买赵氏近人给其下毒,怪不得赵氏这些日子一副病态,只是不见西子捧心之态,只见面sè灰败衰颓,毫无美感可言。
不过赵夫人因为她冯芷兰的细心与智慧,而及时发现,及时止损,还有可以挽回的机会,如此看来,上天仍是站在她赵氏一边的,冯芷兰早已恨极杨氏,选择毅然决然站在赵氏一边,也盼她能早日斗过杨氏!
赵氏听冯芷兰询问,眼圈又是一红,用帕子摁了摁眼角,哽咽着道:“小娘是个糊涂人,早就中了套了,把那含晴赶走了,如今唯一的人证已是不在,这天高海阔的,谁知道那丫头去了哪里,难道主母还能自己承认吗,没有丝毫证据,也只得打碎牙活血吞了。”
冯芷兰思虑了一番,觉得目前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抬眼看了看赵氏,见她眸中的凄楚转眼间已转化成了熊熊怒火,深深恨意。
冯芷兰知道,她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而冯芷兰也相信她赵氏的智力能够碾压杨氏,所以也并不担忧,那,就让她俩斗去吧,让她能有一丝喘息之机,随着卫氏好好享受这最后的静好岁月。
冯芷兰便又安慰了几句,赵氏又絮絮叨叨夸了几句她如何聪慧过人,太过感激之类。
而沈氏被赵氏赶出去后,便一直惴惴难安,看了看身边长得与她颇为相似的女儿小犬牙,正嘬着手指,在床上酣睡着呢。沈氏心中一软,又凄楚了起来,看着身上的华服,一把扯掉,锁进箱子里了。
沈氏又看了小犬牙一眼,眸中隐有泪光,微微一吸气,又生生憋了回去,招来丫鬟彩云道:“你一定把犬牙而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