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0 章
如何?”
青云喘了一会儿道:“娘娘,奴婢先是去了冯府,拿到信后便去找了在禁军做事的那两个冯家后生,随意一番打听,便将他打听出来了,也见到了面。”
冯芷兰抓住青云的手缓缓松开,忍不住屏息起来,心更是跳得咚咚的,这个故人,是来自过去的印记,她已经久未记起。
只见青云缓缓点头道:“您没认错,就是他,奴婢还认得他。奴婢威胁要告发他,与他今晚约定了时间地点,到时您可去相见,只是要小心着些。”
她沉默地点点头,下意识地看向门外,天sè已经不早了。
……
夜sè降临,宫中已亮起点点火光,可饶是如此,也令人看不清眼前,可纵是如此,冯芷兰与青云也十分谨慎。
孙闲春先是由能成出入宫中的冯家人带入,伪装作侍卫,后由更换服装,扮做太监跟随陈翰道进入后宫。
冯芷兰自然是屏退所有人,只留下了青云一人,等着孙闲春过来,青云生怕起了冲突,疑心疑鬼地紧张不安。
终于,孙闲春由陈翰道带领进入,陈翰道有些好奇,但没有多问什么,随后离开。
“真是许久不见了,孙天师,你看上去憔悴了许多。”冯芷兰走上前去说道,竭力使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透过那蓄起的一层层的胡须,还是能看出原来的容貌。
孙闲春一路忐忑,到了这里倒是稍微松弛了些,忍不住朝着周围看了看。
这里地方不算太大,但灯火点点,亮如白昼,油灯劈啪作响,但闻不到一点异味,空气中有淡淡的香气。
几尊屏风上绣有孝经故事,绣工极细,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时间。冯芷兰虽是一身便服,但也十分华丽,满头珠翠不知值多少人家衣食。
就连身边的宫女穿着也十分讲究,可比得过一般官宦小姐。
到底是不一样了,到底是皇后了啊,孙闲春冷笑一声,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冯芷兰,原来那个为情痴狂的闺中小姐,是一点影子也看不见了,即使这张美丽的面庞并未衰老多少。
第三百八十三章往事重现
想起年少时发生的事,孙闲春忍不住感到一阵羞赧,那时他因为迷恋王逸清,竟被嫉妒冲昏头脑,忍不住给冯芷兰下毒,想必她也是恨透他了。
不过他也是没有想到,隐姓埋名,兜兜转转,娶妻生子,开始了新的生活,竟然又回到了京都。从前的算命先生,如今竟然成了禁军小军官,真是造化弄人,一言难尽。
孙闲春想着因为之前的事,冯芷兰定然不想让他好过,他想必是性命难逃,可是她没有直接令人拿他,而是如此隐秘地让他来此,想必还是想知道王逸清死前之事吧。
果然,冯芷兰按下一脸忿忿的青云,将孙闲春上上下下地端详了好一阵子,终于开口道:“本宫想你既能知天命,想必也能猜出本宫找你来做什么吧?”
本宫?孙闲春听到冯芷兰的自称,挑起嘴角冷笑了一声,哼,如今真是好大的架子啊,这女人,果然是想打听旧爱的消息,如今已是皇后,竟然不悉心侍奉刘守睿,竟然还想着往事。
当真是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一想起安明刚去,已是订婚的冯芷兰就迫不及待地攀附上刘守睿,真是个有心机的,他还真是算得没错。
既然,他命不久矣,何必给她好脸?孙闲春便是个破罐破摔的想法,又是冷笑一声道:“皇后怕是想问安明死前的事?”
冯芷兰顿时眼眶一红,头好像千斤重一样,缓缓点了点头。
“亏得安明死前还对她念念不忘,若看到她转眼嫁与他人,怕是要气得活过来?罢了,他生性豁达,倒也不是这般的人。”孙闲春内心想道。
“成王败寇罢了,他被苏约亲手一剑穿xiōng,死得倒算得干脆,他没有提你。”孙闲春冷冷地道,但想到当时的情景,还是忍不住有些哽咽。
“是吗……”冯芷兰呢喃道。
俩人都忍不住梦回昨日,就连青云都十分伤感,没有人说话,静静的夜晚掩盖上一层哀伤的气息。
“言尽于此,我逃不了,今晚的事我不会说,皇后您有的是法子整治我这个叛逆小人,若是无事,还请送我回去吧。”
孙闲春语气冷冷,实际背后已是流了冷汗,京都不是福地,他不该侥幸回来,这下若是能回去,趁着喘息之机还是先把家中的妻儿送走,希望能逃过一劫。
冯芷兰叹了口气,她根本无意与孙闲春过不去,陈年往事,何必再提呢,更何况既是故人,刘守睿或许也不想追究吧。
她张了张嘴,没说什么,正准备让青云把他小心送走,却听到从里间传来一声响动,她和孙闲春都忍不住眼神一动,冯芷兰心也动了动。
她抬头看了看有些诧异的孙闲春,眼神制止了想要进里间去的青云。
不一会儿,一个容颜清秀,睡眼惺忪的男童走了出来,虽只八岁左右,但已是十分高挑。正是刘平北。
“母后?”平北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宦官装扮的孙闲春,也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刚才俩人争执的声音大了些,吵醒了他。
“没事,咱们说话声音大了些,吵醒了你不是?进里边睡去。”冯芷兰说完,让青云将平儿带了进去。
现在这里只有她和孙闲春俩人了。
孙闲春看着平儿离去的背影怔了许久,才忽然反应过来,看着冯芷兰的脸露出几丝疑惑与恐惧。
“这,这孩子,不是,皇子,他……”孙闲春讷讷了几句,仍是说不出话来,这孩子,长得与那人可真像……
怎么可能……
冯芷兰没有说什么,她猜出孙闲春心中所想,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目光意味深长。
沉默了许久,冯芷兰见青云已哄完了孩子出来,便道:“时候当真不早了,你也该走了。”
说完,孙闲春只得怔怔地跟着走了,人却好像还在梦里没醒似的。冯芷兰长长地松了口气,将紧握的双拳张开,却已尽是冷汗了。
“他死前,一直对你念念不忘,说负了你,愿你能过得舒心。”这时候,已经走出几步的孙闲春突然回过头来说道,说完便又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冯芷兰再也忍受不住,这些年的痛苦压抑瞬间倾巢而出,将她压得透不过气来,大辉的堂堂皇后,跌坐在地上啜泣着。
……
阳光透过门户射入室内,冯芷兰心思复杂,昏昏沉沉地睁开双眼,从身到心的每一处地方无不疲惫满满。
她下床看着还在熟睡的平儿,才咬了咬牙坚定了些许,招呼着让宫人们把屋子里弄得更暖些,她要继续准备新年之事了。
这边,冯皇后身心疲惫地起身洗漱,准备新年庆祝事宜。另一边,刘守睿已经下了朝了,离开了江